寒冬腊月游离宫,别有一番情趣,山娃牵着齐白云的纤细柔软的小手,就像一对儿小情侣,走出了山庄宾馆,朝着离宫的正门——丽正门走去……
腊月的承德,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可山娃心里却揣着一团火。他攥着齐白云的手,那手纤细又柔软,指尖带着点凉意,他忍不住把她的手,往自己的嘴边哈了哈热气,关切地问道:
“这样哈点热气,手是不是感觉到了暖和一点?”
齐白云的手指触碰到了、山娃那哈着热气的嘴唇,顿时感到了一股暖流通遍了全身,心里感到暖洋洋的,含羞带笑地回答:
“是的!暖和!只要在你身边,有你的陪伴,就感到温暖如春。”
“净瞎说,别在我跟前煽情了好不好?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又不是太阳。嘿嘿嘿!”山娃一边说。嘿嘿的笑着,一边和她一起买了门票,走进了避暑山庄——离宫。
齐白云听了,牵着他那温暖的手,跟着他,边走边抿着嘴笑道:
“我不是煽情,说的是实话,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
齐白云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霜花,像撒了把星星。随着山娃由丽正门走进了离宫园林,看见那一望无际的园林景色,惊叹不已的说:
“山娃哥!这离宫可真大呀,比咱们兴隆县的雾灵山还气派。”
她抬眼望去,朱红的宫墙,蜿蜒着爬上远处的山峦,像长城一样,让人心旷神怡。墙头上覆盖的薄薄的残雪,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连寒风都似被这皇家的气派柔化了几分。
山娃看了看她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就对她解释说:
“这是两个不同的景观,无法比拟。离宫宽阔而浩大,雾灵山巍峨而雄壮,各有其特点。”
“嗯嗯!你说的我明白了。”她心领神会的、像个小学生一样回答说,禁不住又瞟了山娃一眼,眼神里透着钦佩的目光。
山娃领着她往深处走,脚下的青石板路被冻得邦邦硬,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山娃饶有兴趣的向她介绍说:
“这叫避暑山庄,也叫作‘离宫’,康熙皇帝那会儿就开始建了,修建了快九十年,才有了现在这样浩大的园林,也是中国最大的皇家园林。”
他指着前方一片参差错落的殿宇,继续对齐白云解释说:
“那是宫殿区,乾隆皇帝和慈禧太后,来承德避暑,都在这儿住过。”
说着便引领她,一起走了过去,进了寝宫,暖阁里还留着旧时的紫檀木家具,描金的花纹虽蒙了层薄尘,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奢华。
齐白云伸手摸了摸窗边的炕沿,仿佛还能触到百年前的余温,她惊愕地小声嘀咕道:
“原来那时候,皇帝也睡火炕啊!”
她小声嘀咕的话音,让身旁的山娃听到了,看她那天真幼稚的样子,惹得山娃嗤嗤的低笑不止。
俩人又登上“梳洗楼”,楼外寒风更加冷冽,吹得窗棂呜呜作响。齐白云刚想裹紧围巾,山娃却先一步把自己的毛围脖摘下来,围在她的头上,包裹的只剩下两只深邃的眸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关心的说:
“天气寒冷,别着凉感冒,一会儿还得看,更好玩的景色呢。”
登楼远眺,山峦与湖泊交相辉映。他指着楼外的景致,对齐白云说道:
“你看远处的景色多美呀!”
齐白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瞬间屏住了呼吸——远处的山峦覆着白雪,像披了件素色的披风,山脚下的湖泊却没结冰,反倒泛着淡淡的水汽,一条小河从湖岸蜿蜒流出,河水清澈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袅袅的白气从水面升起,裹着冬日的阳光,像仙境似的。
“这小河咋不结冰啊?还冒热气呢。”齐白云满怀疑问地惊叹道,睁大眼睛,转头看向山娃,语气里满是好奇。
山娃笑了,指尖轻轻刮了下、她冻得泛红的鼻尖,笑呵呵地反问道:
“小齐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见齐白云急得直跺脚,才慢悠悠开口解释道:
“这条小河叫热河,是武烈河下游流过来的,底下有温泉注着呢。康熙皇帝建行宫那会儿,见冬天这儿冒雾气,就给它起了这名儿。这也是中国最小的一条河。后来挂了‘避暑山庄’的匾,这河就成了行宫的一部分,连冬天都是暖乎乎的。”
“奥!原来是这样啊!”齐白云恍然大悟,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像是为自己方才的无知害羞,又像是被这暖河的故事烘得发烫。她拉着山娃的手往楼下走,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边走边说:
“山娃哥,咱去河边看看!”
河边的石板路铺着层薄雪,踩上去软软的。齐白云蹲下身,伸手碰了碰河水,温温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惊喜地抬头对山娃说:
“这河水真的不凉,还有点温热感呢。”
山娃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弯着腰的模样,乌黑的头发垂在肩头,沾了点水汽,心里泛起了涟漪,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感觉暖得发慌。
俩人沿着河边慢慢走,景区里游人稀稀落落,只有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还有河水潺潺流淌的声音,倒真像只剩他们俩的二人世界。齐白云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昨晚酒宴后的事,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肩膀还轻轻晃了晃。
山娃纳闷地看她:“你笑啥呢?捡着宝了吗?”
齐白云的脸瞬间红透,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挠了挠鬓角,声音细若蚊蚋:
“我想起昨晚……酒喝多了,没吓着你吧?让你见笑了。我是不是挺不害臊的?后来真的断片了,啥都记不起来啦。”
说着,她突然抬起头,漂亮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山娃,眼神里带着点忐忑不安,还有点藏不住的期待。
山娃心里一紧,连忙摆手道:
“没有!你咋能这么想?我觉得你那是酒后吐真情,没啥不好的。不过……”
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昨晚她醉醺醺地拉着自己的手,说:‘山娃哥!我喜欢你,陪我好不好?’那可爱的模样,像刻在了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
齐白云咬了咬下唇,手指轻轻绞着衣角,突然鼓起勇气,声音比刚才亮了些,悠悠的说道:
“说来也怪,人!会语言,能交流,真是感情动物。男女之间,要是互相爱慕,那股子喜欢劲儿、挡都挡不住;要是不喜欢,多看一眼都讨厌嫌烦。山娃哥!你……你喜欢我吗?”她说完,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眼睛紧紧盯着山娃,连呼吸都放轻了。
山娃愣住了,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寒风从俩人之间吹过,带着热河的水汽,暖乎乎的,可他的喉咙、却像被冻住了似的,那些藏在心里的话——想跟她说声喜欢,想给她更多的温暖,想更多……全都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看着齐白云泛红的眼眶,心里又酸又甜,像吞了颗冻梨,凉丝丝的,却又带着股化不开的甜。
“山娃哥?你到底……?”齐白云又追问道,却把话咽了回去,静静等待着。她的声音轻得像雾,尾音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颤抖。
山娃看着齐白云的漂亮而又含情脉脉的眸子,想起了昨晚她那渴望而又失望的哭泣声,想到了自从与她相识后的点点滴滴,山娃喉结滚了滚,看着齐白云眼里那点快要熄灭的光,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犹豫全是废话。他缓缓点头,声音算不上大,却每个字都砸得实在:“喜欢!”
“真、真的吗?”齐白云惊喜的问着,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点亮的煤油灯。下一秒,她就忘了周遭的寒风,忘了身后还有稀疏的游客,连脖颈上的围巾,滑落在雪地里都没察觉,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山娃的怀里。
山娃只觉得怀里,撞进了一团软乎乎的温暖,带着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香,扑面而来。两个人的体温裹在一处,像两簇凑在一起的火苗,瞬间就把冬寒烧得退了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凸起胸部,像两个热馒头一样柔软,在一起一伏,能听见她的心跳、快得像打鼓,连自己的浑身都跟着热了起来,热血顺着血管,直往头顶冲。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烫了一下——她的脸早红透了,像晒透了的山里红,连耳根都泛着绯红。
齐白云轻轻闭上眼,长睫毛颤了颤,像停了只蝴蝶。她微微仰起头,嘴唇抿成了个软乎乎的弧度,连呼吸都放轻了,等着他的亲吻落下来。
山娃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鼻尖凑过去,都能闻到她唇香,混合着淡淡的薄荷味,他刚要去吻她的双唇。可就在这时,一阵“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从旁边的石阶传来。
“同志!请问去松鹤斋走哪条路啊?”游客的声音带着外地口音,离得越来越近。山娃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怀里的暖意,突然空了。齐白云踉跄了一下,睁开眼时,眼里的光芒,已经被熄灭,只剩下满满的疑惑,像个迷路的女孩。
山娃立刻向游客指了指靠右侧的那条路,回答说:
“走右侧那条路,就到了。”
“好的!谢谢啊!”游客操着外地口音感谢道,然后向山娃所指的那条路走去。
“山娃哥?你干嘛呀!”齐白云轻声喊道,声音里带着点懊恼和委屈。山娃没敢看她搭话,慌忙朝着游客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耳朵根红得快要滴血。齐白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个穿着羽绒服的背影,正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她攥了攥垂在身侧的纤细小手,指甲掐进了掌心,先前的激动而雀跃心情,像被泼了瓢凉水,连脸颊的温度都降了下去。沮丧的眼神带着点落寞。
沉默像山间的雾,裹住了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齐白云才不甘的走上前,伸手轻轻挽住了山娃的胳膊——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柔,却没了刚才的力气。齐白云无心在游览下去了,很扫兴的对山娃说:
“走吧!山娃哥!时间快到中午,我们该回去了。”她的声音很轻,听得出带着点不悦的情绪,只是挽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
山娃轻“嗯”了一声,然后回答说:
“好吧!天气也冷,我们回去吧!”
他没敢再说别的。风又刮了起来,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可他却觉得,刚才齐小妹投进怀抱里的、那阵温暖和余热,好像还没散尽。他偷偷瞥了眼身边的齐白云,她正望着远处的大山,那侧脸的轮廓,在冬阳下软乎乎的可爱,只是眼角那点没擦干的湿润,像颗小石子,轻轻砸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