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漠然看着他，并不因此有所动容。
“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她揉揉眉心，兴致无影无踪。
穿好衣服正准备离开，衣摆忽然被紧紧攥住，再怎么竭力都难以控制住声音中的呜咽：“主人……主人，奴真的知道错了，主人别生气了好不好，奴，奴这就把更多的灵力给主人……”
此情此景，像极了昔日拉着她衣摆撒娇的少年：“师尊，徒儿知道错了，师尊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知道错了，下次还犯不犯？”
“不会，不会，徒儿一定不会再犯了，师尊再原谅徒儿一次好不好？”
“罢了，真拿你没办法。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下次若有再犯，休怪为师不原谅你。”
“师尊就是嘴硬心软。”他撇撇嘴，得意：“师尊才不舍得不原谅徒儿呢，我知道，师尊最喜欢我了。”
……
东方九容转过头，眼里不带感情：“下次再犯，该怎么办？”
“求主人再原谅奴一次，好不好……若是下次再犯……不用主人亲自动手……奴会自己惩罚自己……”
“本王可没说要原谅你。”她强硬地把他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本王现在只想强迫你。”
清脆铃声和粗重喘息交缠回荡。
再次毫不留情地攫取灵力，女子眼中满是赞叹，即使身下的青年脸色惨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她也毫不在意。
此前连番大战损耗的灵力，竟然仅仅三次欢好就尽数补齐，甚至还远有剩余。
她近来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修炼，修为落下颇多。现在既得如此捷径，何乐而不为？
若能一直如此，她的修为突破八阶，乃至踏入九阶，指日可待。
至于攫取过多灵力对炉鼎的副作用，她不在乎，更不在意，是他自己自愿下贱，与她何干。
他敛去了往日暴戾，变得极其温顺，温顺得判若两人。
盯着面前乖顺的男人，她深幽幽的凤眸里，幽光闪烁，不管他有什么阴谋，只要她坚守本心，不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就不会上当中计。
……
一晃又是七日过去。
魔界来使前往凤鸣城已有八日。
八日里，身为未来皇后的东方王和洛王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议事。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位是在城内各处寻欢作乐，日夜笙歌。
司明俨既代表玄极宗，也代表仙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黑雾之祸诡异危急，亟待解决。与魔界不同，仙门要庇护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身后无数乞生的普通凡人。
即使与魔界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许多修仙者在心理上也无法接受……
与魔族敌对多年，死在对方手中的亲朋同道不知凡几。特别是在之前的仙魔大战中，刚有无数修者陨于魔族之手，血恨难消。
在如今的情势下，合作已是无可奈何之举。
东方九容和明昭虽然还未正式成婚，可皇后之名早已深入人心。甚至，与过去一些只能作为吉祥物的皇后相比，在明昭不在时暂代统治整个魔界的东方王，她的排场和权势，与其说是皇后，倒不如说是……
副帝。
皇帝之尊，不过如此。
司明俨焦急得团团转，魔界来使明摆着是吊着仙门，借此谋求更大利益。
仙盟九宗已有一宗被灭，青云宗主苍宁又战死。相比之下，魔界高层只损失了楚王，在谈判上，仙门更着急。
对方同样拿捏了这一点，故意不理不问，为的就是逼他们先沉不住气。
奇怪的是，宗主似乎也并不着急。除了每天早上都例行公事一般派人去请东方王外，也再无其他动作。
他去找宗主商量，宗主只淡淡用一句“魔界有合作意愿，不必担忧。”就把他挡了回去。
司明俨在心里暗诽，合作意愿？这么多天了，他都没见这两位有见过面，宗主从哪知道的对方有“合作意愿”？
魔界使者若是别人便罢，偏偏是这位……
抛开她和宗主过往的恩怨纠葛不谈，那位被她视作继承人的王徒，可是确确切切死在玄极宗，玄极宗百口莫辩。
明昭特地派她过来，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的恶意。
可事关重大，他身为大长老，绝不能再坐以待毙。
岚夕楼，顶层雅间。
“这歌舞看了几天，也腻味了，可惜，不能去其他地方看看。”洛清弦把玩着酒盏，惋惜。
“清弦觉得此地风物，与魔界相比如何？”东方九容眺望着窗外，冷不丁来了句。
“自然是仙域风光更好。而且，仙域的灵脉资源，也远比魔界充沛。”
“若是日后有得选择，清弦是想继续留在魔界，还是想来仙域？”
“啊咧？”洛清弦愣住，“容儿的意思是……？”
凤目幽深，东方九容还未发话，雅间的门忽被叩响，少年柔顺的声音在外响起：“两位贵客，奴可以进来吗？”
柔媚的声音让洛清弦微微一笑，扬声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袅袅婷婷的少年身后，跟着一身玄极道袍的司明俨，司明俨旁边，还跟着一名低着头的灰衣小厮。
洛清弦脸上的笑容僵住：“司大长老。”
“东方王，洛王。”司明俨行了一礼，脸色沉肃。
“司大长老亲自驾临，有何贵干？”东方九容仍看着窗外，不咸不淡。
司明俨决定直接单刀直入：“东方王，恕我直言，黑雾之祸绝非人族一族之事，唇亡齿寒，人族若灭，魔族亦难独善其身！”
“原来司大长老是为了此事而来。”东方九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转首直面站在门口的司明俨：“陛下会派本王亲自前来，正是表明了对此事的重视，具体事宜，本王自会与贵宗宗主商谈，长老何须如此着急？”
“东方王！”司明俨急道：“黑雾之祸不能再拖！苍宁盟主和飞烟谷虽以性命拖住了它的脚步，但谁知道它何时会卷土重来？连苍宁盟主都陨于其手……试问，魔界又有几人能比得上苍宁盟主？为今之计，只有放下旧怨，通力合作，才是上上之举！”
“这些道理用不着大长老教，本王心中有数。”东方九容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凛冽的威压席卷：“另外，本王提醒你一点，本王是东方的君主，亦是魔界未来的皇后，凭阁下一介长老的身份，还不够格与本王谈判！”
司明俨被塞得哑口无言，他旁边站着的灰衣小厮霍然抬首，宛然是一张清丽的少女模样：“东方王，你的王徒东方凤羲是我所杀，和玄极宗与夜哥哥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仇就来找我，别迁怒旁人！”
东方九容眯起眼，眸光在少女脸庞上打转：“是你啊，苏小姐，好久不见，小姐别来无恙？”
苏月微不管不顾，继续一股脑地说：“东方凤羲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当时，是我悄悄潜入地牢，给被囚禁在牢里的东方凤羲下了毒。此毒本是万毒教秘法，无药可解，但若下毒者不主动引爆，此毒不会致命。直到那日，你大闹玄极宗，带走了东方凤羲，我不愿仇人之子就此平安离去，故引爆毒蛊，取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