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是上古留下来的。”他垂眸遮住多余情绪：“上古之时，它被两位创世神帝曦和曦玄联手封印于魔界，然，这么多年过去，创世神遗留下的封印逐渐减弱，它在魔界地底苏醒，不断吞噬魔界灵脉以恢复自身力量。两界封印，本是帝曦留下，看似是为了隔绝人魔两界，实际上是用来困住它的最后一层枷锁。两界封印被破后，它失去最后的束缚，得以破界而出。”
“但它的力量并未完全复原，被连番伤到后，想必它正藏在某个灵脉充足的角落吞食仙域的灵脉。很快，它就能再度卷土重来。”
“上古之时，曾经历了一场比现在惨烈百倍千倍的战争，连有创世神庇佑的神魔二族都凋零大半，遑论修者和人族。”
“彼时与现在极为相似，最后，帝曦和曦玄放下旧怨，联手将之封印。连创世神都无法完全斩杀的‘东西’，何况是我们。”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上古秘辛？！”东方九容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惊疑，这些秘辛连她都从未听说，他才活了多少年，是如何得知这些久远的故旧？
他神色哀伤，避而不答她的问题，突然紧紧把她紧揽在怀里，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意。
“师尊，我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绝不会让它伤到你。”
她沉下脸：“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若真有此心，倒是答应我提出的条件。”
“若只与我一人有关，师尊想要什么，我都予取予求，绝无半分怨言。”司凌夜苦涩，换了副称呼：“主人，灵石和奇珍异宝都可以多给一些，或者，你还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但，割地和称臣还是……”
“那就不谈了，睡觉。”东方九容背过身，直接闭目。
“主人……”他像只小狗一样蹭着她的后颈，蹭得她发痒难受。忍无可忍之下霍然转头，结果差点碰到他的唇瓣。
“别吵！给我安静点！”
气鼓鼓地说完，又转过身去，再度闭上眼睛。
他果然不再说话，但是……
扣在腰肢上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在敏感的位置处流连，仿佛是在故意引火。
“你！”东方九容气急败坏，回过头，青年漆黑的瞳湿漉漉的，像小鹿般无辜。
“主人，让奴再伺候主人一次，好不好？”
他真的很擅长利用自己美丽的眼睛。
仿佛就是为了得寸进尺而生，勾人而妩媚。
“这样也没用。”她干脆地拿被子蒙住头：“别想着美人计会有效。”
“奴怎会用美人计呢？奴只是想伺候主人而已。”他轻轻一笑，舔了舔她的耳垂，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哼，真没出息。就该让仙盟那些长老看看你的真面目。”
“好啊。”唇角扯起的弧度更弯：“那就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小狗。”
“闭嘴！”
东方九容真的被气得吐血。
她很郁闷，非常的郁闷。
这男人，永远都能一句话就让她语塞，稍微给他一点颜色，就立刻蹬鼻子上脸。
“不听话的狗就给本王滚出去！本王不想见到你。”
他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用头不停地蹭着她，委委屈屈：“主人，奴哪里不听话了，是主人说要让他们看看我的真面目的，我现在不就是主人的小狗吗？我是主人亲手养大的小狗崽子，别的小狗哪有我乖，哪有我会伺候主人。”
“好了好了，死变态，给我闭嘴！”她受不了了，恼羞成怒。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让他又开始顺着藤蔓往上爬。
“你这个疯狗，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当狗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吗？”
“能当主人的狗，是小狗的荣幸。”他许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地笑，一边舔舐着她的后背，一边愈发得寸进尺：“主人再赏小狗一次？小狗想做炉鼎，想给主人更多的灵力。”
“你不知道做炉鼎会损害自身根基吗？”她眉头紧锁：“明明以前这么排斥，现在为什么不排斥了？”
“以前是奴不懂事，现在方知，能做主人的炉鼎，是奴三生有幸。”
“嘁……真是一条疯狗。”她撇撇嘴，毫不留情地辱骂他。他恍若未闻，仿佛真的已被完全驯化。
“疯狗，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无情。”
“是啊，是我自找的。”他抱着她继续笑着，眼眶里却有水光打转：“是我自找的，是我自找的……”
窗外忽然开始下雨。
雨声又急又重，噼里啪啦地砸在窗外的树枝上，压住了室内压抑的喘息和低吟。
……
白日的第二次谈判，洛清弦并未出席，东方九容略微放宽了条件，称臣一事可以暂缓，但割地绝不松口，势在必行。
不理会仙盟内部吵得不可开交，她款款离去，却在回到小院门口时，再一次被咬紧下唇的少女拦下。
“你，你不守诺言！”苏月微气得小脸通红，“说好要和我们合作抗敌，现在又提出这种条件，是什么意思？！”
“苏小姐，你只说让本王立刻和司宗主谈判，可没限制条件。”东方九容并不动怒，反而对她颇有耐心：“本王已经信守了对小姐的诺言。至于仙盟愿不愿接受，那是仙盟的事，和本王无关。”
“你！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仙盟怎么可能答应！还有，夜哥哥他这么爱你，你们也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为什么你还要用这样的要求来为难他！”
东方九容脸上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迹：“苏小姐，本王感谢你昔日恩情，再加上欣赏你的性格，才会对你青眼有加。但本王的耐心并非无穷无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姐当有分寸。”
“我就要说！是我痴心妄想，他眼里从来就没有过我，就算你离开了也一样！你走了以后，他日夜借酒浇愁，我知道，那是为了你……”
脖颈上肌肤一凉，她低头，一柄无形念剑不知何时抵在了自己脖颈上，东方九容仍站在原地不动，随意凝成的念剑散发着夺命的光，只要心念一动，就能轻易取了少女性命：“苏小姐，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吗？”
死亡威胁笼在头顶，苏月微控制不住地颤抖：“我……我……”
“师尊！”急切的声音从后传来，话音未落，抵在少女脖颈上的念剑被同源能力随之分解，化作灵力四散。
东方九容面无表情：“司宗主来得倒是挺快的，这么怕本王杀了你的小红颜吗？”
“还有，谁允许你这般叫本王了？”
她语气愈发冰冷，几乎要把人冻僵。
“师尊？”苏月微大脑宕机，愣在原地。知道两人师徒关系的只有仙盟九宗的宗主和司明俨而已，她仍被瞒在鼓里。
“……东方王，如此前所说，我愿代月儿受过，师弟……凤羲的血债，由我一人来背负就好，还请东方王不要对月儿动手！”
“本王没空陪你们在这玩情深如许的游戏，滚出去，这是本王的居所。”东方九容厌烦地揉了揉眉心，下了逐客令。
司凌夜脸色惨白：“师……东方王……”
气氛一时僵持。
“容儿，容儿！”洛清弦急匆匆地从外闯入，打破了僵持的氛围，“啊咧？容儿，你这怎么这么多人？”
“清弦，出什么事了？”
洛清弦相当焦急，甚至顾不得还有仙门的人在这里，急促传音：“那鬼东西藏到魔界去了，它突然袭击了水国的一座城池，城中只有老弱妇孺，无力抵抗，活口一个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