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与其签订这等丧权辱国的条约，倒不如和他们这些魔头拼了！”一名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错，魔头狼子野心，不知饕足！若真把西南二仙域拱手让人，我等仙门还有何面目活于世间？！”
洛清弦双手抱胸，不屑道：“搞清楚，现在是你们在求我们。我们魔界的高端战力远强于你们仙门。你们最强的司宗主不过九重天八阶，而我们的陛下可是九阶的半神。六阶以上的强者，我们魔界有不下五人，而你们仙门呢？要不是我们陛下有好生之德，根本用不着跟你们谈判，再打下去，你们必败无疑。届时，整个仙域都将落入魔界之手，何须只让你们割让两域？”
“你——你们这些魔头，果真……果真……！”仙盟长老被气得语塞，指着洛清弦的手颤抖。
东方九容微扯动嘴角：“清弦说的没错，论高端战力，你们和我们差距太远，这本来就是场地位不对等的谈判。”
“不过，各位也不必如此激动。若是和谈达成，本王可以许诺，魔界马上会出手保护仙门，乃至凡人。”
司明俨忽然开口，语气放软：“东方王，这种条件实在太过苛刻，我们无法接受。还请东方王看在与我们宗主昔年师徒情分上，再考虑考虑。”
“情分么？司大长老，本王正是看在和昔日爱徒的情分上，才会答应和仙门和谈。否则，本王根本就不会亲自前来。”
她睥睨在场的仙盟长老，忽而大笑起来，狂狷十足：“诸位可知，本王身为东方有史以来的最强君王，为何会答应入皇域为后？”
“——那是因为明昭许诺，战争结束之后，将与本王共分三界，仙域，将成为明昭迎娶本王的聘礼。本王，不仅仅是屈居于明昭身后的皇后，而是独一无二的女皇！”
“尔等仙域，本该成为本王统治的皇域！”
一石激起千层浪，仙盟诸长老一片哗然。
“荒唐，荒唐！明昭身为皇帝，居然能容忍枕畔人觊觎帝位……”
“东方此前不是一直隐世不出吗？没想到竟暗藏如此野心。”
“本王根本就不需要和你们和谈，这条件，已是本王能容忍的最大限度。”
东方九容漠然扫视一圈面前群情激奋的人群，转向坐在中间始终沉默的白衣青年：“本王言尽于此，司宗主不妨好好考虑考虑，别急着做决断。”
说罢，她直接站起身：“清弦，我们走。”
走出好远，仍能听见身后不绝于耳的争执声。
“容儿，这条件是明昭提出的，还是你？”洛清弦咂舌道：“太狠了，仙门能答应才有鬼。我们这谈判该不会崩了吧？明昭似乎还是想要和谈的。”
“是我提的，明昭把权限全权交给了我。”东方九容负手，脸色高深：“放心，清弦，他们比我们更急，还有得谈。”
“容儿，你果真变化极大。”洛清弦眼神复杂：“或许，是我们分别太久，我已经不熟知你了。称帝……我很难想象，这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这样的我，有何不好？”东方九容淡淡：“没有软弱，也没有迷茫。清弦，我若称帝，你就是我之下的第一诸侯王。你喜欢的奇珍异宝，各色美男，应有尽有，洛国，也不再是八国中最弱的一国。这不好吗？”
“第一诸侯王……容儿，和这种虚名相比，我还是怀念以前的你。”洛清弦轻叹：“我想知道，究竟是司家的小圣人让你改变了，还是明昭让你改变了？”
“……都不是。改变我的，是我自己。”
“我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清弦，我不想再被无端的‘东西’束缚。”
“我只为自己而活。”
洛清弦若有所思，怔怔重复：“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活……”
……
不同于白天的剑拔弩张，夜晚的气氛分外火热。
见面无言，直接就进入正题，直到一轮过后方才暂休。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葱指在健硕的胸肌上随意画圈，伏在耳畔的声音带着玩味：“虽然不想在床上谈公事……不过，你打算如何？”
闻言，司凌夜眸光变得幽深似海：“仙盟自然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条款。”
东方九容颇为惋惜：“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抿了抿唇：“师尊，单凭日月同辉一剑之力，是无法打败‘那东西’的。”
“单凭九天斩穹，也不行。”她浅笑着挡了回去，并未追究他称呼的变化。
一旦开始谈论公事，他们就不再是“主奴”，而是相互算计的“敌人”。
“‘它’吃的血肉越多，实力越强。‘它’现在的实力，恐怕已不逊色于我。再这样下去，胜过明昭只是时间问题。若是我们尽早联手，或许还能早些把‘它’重新封印，再拖下去，只会大家一起死。”
“重新封印？”东方九容眯起眼，带着探究：“你好像很了解那东西。”
司凌夜恳切地握住她的手：“师尊，再相信我一次好吗？那东西是无法杀掉的，只能暂且封印。它不会满足于只吃人族和修仙者，魔族一样是它的口粮。枫染原的结界，又能支撑多久？唇亡齿寒，还请师尊三思。”
“这道理不用你来教我，只是，你别忘了，现在更急迫的是你们。”她眼里跳动着狡诈的光，又抛出了一个诱饵：“若是现在就答应下来，魔界马上就能出手保护那些宗门，你的压力也会减轻很多哦？”
“今日的条件，是师尊的意思，还是明昭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她挑了挑眉：“明昭已全面放权给我，所以，此事将由我一人说了算。”
他叹口气：“可对仙门来说，这件事却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今日仙盟商量的结果，灵石可以谈，割地和称臣万万不可。这涉及到仙门立足的根基，若签订如此条款，仙门就算苟活下来，也再无颜容身于世。”
“尊严能比命重要？”她讥诮：“就算不和谈，仙门也再无力量与魔界抗衡，更别说那东西。你或许能保住玄极宗，但其他宗门，就只有灭门一种结局。”
“师尊，我们再商量商量吧。”他软声恳求，“师尊也知道，这种条件，仙门是没办法答应的。”
双腿缠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上，用头亲热地蹭着他赤身的胸膛，褪去了白日的凛然，换上了诱惑的妩媚：“我的大宗主，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那东西只会挑软柿子捏，跟防备森严的枫染原比起来，还是人族更轻易下手哦？只有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才有所谓尊严可言。”
“师尊当真想称帝？”他忽而问道，“这是你现在的愿望吗？”
“不错！”她坦然，眼里野心勃勃。
“……”
两人相顾无言。
交缠的身体亲密无间，心与心之间却隔着千山万水。
“师尊……”话在嘴边翻来覆去滚动良久，似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最终下定决心，司凌夜道：“师尊可知魔界灵脉为何会突然衰竭？”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