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东西来的时日还短，只要烧掉就没事了。”
白瑜把纸人徒手捏碎在掌心，掌心的火焰骤然亮起，纸人瞬间化作一道黑灰，她再摊开掌心的时候，黑灰散开，便零零落落飘开了一地。
夏晨星看得呆了：“这……”
“这怎么做到的？”
其他人也纷纷瞪大了眼睛，围着白瑜上看下看的，满眼皆是探究。
白瑜把目光瞥在经纪人身上，得意的轻笑了一声，“这是秘密。”
经纪人觉得被她目光里无形的杀气刮过了骨头，冷得遍体生寒。她缩了缩头，没敢再接着跟她对视，只很突兀地转换了话题：“走了走了，该去化妆了。”
五个人这才打打闹闹，依依不舍的走了。
白瑜留在原地，看着经纪人故意避开她的模样，看她脖颈间那一抹绿叶状的痕迹，俏皮地扬起了嘴角，笑得很开心。
城堡酒店当中录制的是一场户外竞技类的综艺节目，酒店宽阔的户外草地上已经摆放好了大型的充气道具， 几十台摄像机已经对准了场地中央，灯光亮得刺眼，就等待五个主角前来。
白瑜站在高处的旋转楼梯上，垂着眼看着远处的一切。
齐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旁边，递过平板电脑去。
“你要的视频找到了”，齐砚轻声说。
白瑜接过平板电脑来，指尖在上面划过时，就看到绑在小指的绿色绳子抖了抖。
“玩偶就是她送的”，齐砚指着视频当中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孩子 ，她戴着黑框眼镜，绑着高马尾，小心翼翼的抱着玩偶，站在接机的粉丝当中。
白瑜看到她指尖挂着绿色的光绳，显然那纸人就是她控制着的。
“是撞气结形”，白瑜扬起嘴角，“抓到你了。”
她将平板电脑塞回到齐砚手中，“我去会会她。”
她说着往外走去，脚步不疾不徐，但身形却在喧闹的人来人往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齐砚瞬间看呆了。
他揉了揉眼，却再也寻找不到白瑜的身影了。
粉丝们还围在酒店山下，白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她边走目光边在人群当中搜寻着，手上的绿色丝线蜿蜒而去，顺着喧闹的人潮一直往前。
白瑜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站在人群当中，跟普通的粉丝没什么区别，看起来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
为了见上心中的偶像一面，她们便一直在等，默默守着，不求回报。
白瑜走到路边站着，探头朝着远处张望。
突然一阵轰鸣声从远处传来，瞬间的黑色冷光由远及近，穿过夕阳余晖而来。
这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周遭的粉丝们，她们循着声音纷纷看过去，就看到一辆披着流光溢彩的摩托车从路口拐了个弯驶来，引来一阵阵围观者的惊呼。
“哇，好帅。”
“是谁？”
“又是什么明星吗？”
“帅哥耶！”
“他好帅！”
粉丝们都看到一辆漂亮的黑色机车停在路边，骑车的人摘下黑色头盔，下车靠在车边，棕红色的皮衣上流苏被风吹动。
白瑜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就看到站在车边的霍云川，朝他挥了挥手。
霍云川看到她走过来，包上挂着的毛绒吊坠一闪一闪晃荡着，看起来格外俏皮。
他拿出打包好的袋子，递过去一杯奶茶。白瑜欣喜地接过去捧在手里，“还是热的！”
“你喜欢这家的布丁，就多加了一份。”
霍云川见她笑得欢喜，也很开心，“趁热喝。”
“人找到了”，白瑜靠在霍云川身边大口喝奶茶，无视周围粉丝们羡慕和议论的目光。
“嗯？”
“是个粉丝”，白瑜轻声说着，抖了抖手指上的绿色丝绳给霍云川看。
霍云川顺着白瑜所指的方向，看着那发出荧绿色光芒的丝绳在空中飘过，蜿蜒的线正缠在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腕上，散发着浓重的黑色煞气。
“是残缺的树魂”，白瑜垂下眼，“你去看看，她家里应该也有那棵古树的东西。”
“好”，霍云川点点头，“早点回来。”
“你先别惊动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还想干什么。”
白瑜瞥着那个年轻粉丝的方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
“我认识她”，陈暮指着平板电脑上暂停的画面说，他依稀记得她的模样，记忆中那个女孩曾经在机场接过机，也曾经在酒店门口接他们下班。
“她的Id好像叫暮晚风……”
她送过自己亲手写的信，做的手工礼物，松软的玩偶还有盛放的鲜花……
但她那时候还是个很美好的姑娘，而且她对他们五个人都很好，是很好的团粉。
“她怎么会……”，陈暮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瑜啧啧摇着头，“怕是遇见了什么妖物。”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让霍云川跟上去探查了。
霍云川按照白瑜的嘱托，悄然跟在那个女孩子的后面。录制节目录到很晚，她们守在路边其实什么也等不到。
最后还是工作人员出了面，把这些还坚持等在外面的女孩子们都赶回家去。
霍云川沉默地跟在她的后面，他收敛了周身灵力，身影悄然融入深夜的薄雾当中。
女孩看不见他，霍云川现在在普通人的眼中不过是透明的，即便有人与他擦肩而过，旁人也只会觉得是一阵风而已。
女孩当然察觉不到异样，脚步匆匆地穿过街巷，此时夜色已深，路灯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谁也看不见她手腕上飘着的那一缕若隐若现的绿色丝绳，但是在霍云川眼里看来，那是极为不吉利的煞气与厄运。
女孩住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甚至没有电梯，老旧的楼道当中墙皮斑驳脱落，感应的声控灯也时好时坏，反应很不灵敏。
她很快进了房门，那是个合租的房间，只有一间小小的房屋是她的。
房间狭小的很，只够勉强塞下一张床铺和一张桌子，上散乱地放着几本FIVES的写真集，封面被反复摩挲得有些起皱。但是只有陈暮一人的照片和海报被整齐地镶嵌在大小不同的相框里头。
霍云川站在门外，他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古树残魂的气息。
他听到被风吹动的风铃的声响。
那应该就是用憎恨凝聚成纸人的法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