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乡修路通电的事开始启动了,沈秋这边把资金一步到位,老方头也知道这事成了。
沈秋把要去四川的事和蒋芬老周一说。
蒋芬便有些担心,但老周很看大局。
“可以,老齐还算是刘博士的前辈,能集思广益,早些把这个毒弄清楚,也是应该的。”
沈秋捋了捋思路,很认真的说:“我也愿意去弄清楚,万一有个什么遗传……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老周安抚她:“不会有什么遗传,我相信老黄不会在这个事上掉以轻心。”
他说老方头人虽然古怪,但为人正派,那他就信这个毒肯定是解了的。
但配合研究这个毒,很有必要。
沈秋安心的笑,把蒋芬亲手做的营养餐,全部吃掉。
“你们呀,全是做大事的,就我小心眼儿,配合可以,但不能让他抽太多血,就算要多抽,也只能多抽狗蛋的,听清楚没?”
周吾叹了口气,这是他回大院后,不知道叹了多少声的无奈了。
沈秋咯咯的笑,点头如捣蒜。
“妈放心,齐伯伯要抽很多,我铁定不让。”
蒋芬轻轻刮她鼻子,语重心长:“你年纪小,身体最要紧,狗蛋皮糙肉厚,又大难不死,多抽点没事。”
周吾再次唉!
反正他以后是没什么家庭地位的。
……
正在吃加餐的屁屁好像听懂了什么,粮粮也不吃了,蹭蹭地爬了过来,拿大尾巴圈在沈秋脖子上。
颇有一种,我会保护好妈妈,不离开妈妈的架势。
蒋芬瞅着乐,摸了摸屁屁的脑袋。
“这小家伙不错,能听得懂人话,还会护主,你们要去,就把它给带上。”
沈秋想想也行,自从屁屁从小小貂,变成大大貂,她就很久没带它出门了,如今眼睛里都好像没了光。
商量好,第二天她就和周吾带着屁屁飞到了四川。
齐霖的研究所,在秘密基地里,到了核心区域,还看到很多正在施工的人员。
灵光一闪,她瞬间就想到暗物质研究中心,不就正好在这么。
很会心的笑了笑,没多久就见着了齐霖。
齐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还想考医学院吗?”
“想的。”
“那你明年要考上,就来给我当个助理吧。”
她愣住?
“大一不是还要学习吗?”
齐霖轻飘飘的说:“可以先挂职,暑假寒假过来。”
沈秋懵了,还可以这样的吗?
周吾勾了勾她的手,替她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谢齐伯伯了。”
齐霖面无表情:“不用,我正在申请有关于蛊毒这方面的研究,你媳妇是受害人之一,很适合加入进来。”
沈秋顿时无言以对。
包括周吾。
……
回头他俩说悄悄话:“刘博士不是正在研究吗?”
听说还想拜老方头为师,但被拒绝了,说刘博士没那个天份,沟通不了山神。
现在齐霖申请,岂不是抢项目?
周吾知道她的意思,低声道:“他们一个战线的,只要申请下来,刘博士又愿意加入,肯定就是共同研究。”
沈秋哦了一声:“那这个申请要多久?”
“快的话半年,慢的话一年左右吧,科研人材永远都是最紧缺的,你答应加入,也相当于进入了核心圈。”
好处自然是不少,比在医院起早贪黑要强。
沈秋咬了咬唇,对未来越发期待,也想看看自己,这一世究竟能走多远,又能飞多高。
而周吾也是想放手让她去做,不论走多远飞多高,都有他来托底。
……
到了实验室,齐霖也没为难她,只抽了她一百毫升的血。
但周吾就抽了很多,足足三百毫升。
看得她眼直抽抽,特别想说不要了吧。
但齐霖头也没抬,意味深长的说:“三百不多,健康男性一次献血四百都不成问题,你家狗蛋身强体壮,还让你这么快就怀了孩子,抽个三百不算什么,回家好好补补,再挥挥汗,照样生龙活虎。”
沈秋捂脸……
周吾也捂脸……
老一辈的人内涵起来,可比年轻一代要猛多了,完全招架不住。
最后像逃难似的出了研究所。
折苍那边就来信了,说李坤偷渡到了仰光后,于亮等人昨晚失去了联络。
他打算立马派张涛过去看看。
周吾皱眉,想说张涛不行。
但折苍在耳麦里说:“这是张涛主动申请的,张家在仰光有椰糖原材料的生意来往,以他的身份过去暗中调查最适合不过。”
周吾思量过后批准了。
回头也没瞒着,告诉了沈秋。
沈秋一听仰光就想到园区,心都悬了起来。
“那边有暗街,专做那什么贩卖的吧?”她问。
周吾点头:“是有,我可能要结束休假了,另外……”
他犹豫了一下,把在千户乡老黄跟他说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
沈秋听完,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
不论是脑子还是眼神,以及肢体动作,都写满了抗拒和不要。
但盯着周吾的眼睛,她又知道这样不对。
他是有心中有大爱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哭泣和抗拒,就止步于此。
刹那间,她眼尾都红了。
“那闽州呢,就不去了吗?”她问出特傻的话。
周吾知道她心神大乱,便紧紧抱住她:“别怕,危险肯定会有,但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所以,他是一定会去。
沈秋哭了出来,又拼命想把眼泪咽回去。
“我知道,从我知道你的职业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危险常伴你左右,但知道和亲身经历是两回事,去年爸还说,等安城的事结束,就建议你去xx,但怎么突然就让你顺势而为,去海外了呢?”
“这是不是就代表,过一段时间,我还得向外公布,你牺牲了?”
周吾艰难的深吸了口气。
“是的,真对不起,可能等你二十岁,我还没办法给你办婚礼。”
沈秋抽泣。
“说什么婚礼,难道不是葬礼吗?”
周吾心疼,轻轻替她擦拭眼泪,忍着万般不舍,笑着说:“也可以不办的,更不用对外公布,除了爸妈,老黄、折苍、高绢几个、还有你的小梅姐,别人咱都不告诉他,最多五年,劳资绝对回来,给大家一个惊喜,多好啊。”
好个屁!
五年呢!
孩子都得有四岁了。
而且说是五年,谁知道会不会是五年又五年?
……
这下她知道,为什么周吾刚才要替她答应齐霖。
因为搞研究,是最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她在齐霖的研究所里,那不论是谁,都动不了她分毫。
这就相当于,他的大后方是稳定的。
沈秋嚎啕大哭:“你去了海外,咱们还能见面吗?”
“能啊,怎么不能,我可以偷偷回来,咱俩偷偷见面,多刺激,跟演电影似的,你说是不是。”
沈秋气得锤他,踢他,掐他。
可知道劝不了。
那是他的责任和使命,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而能耐得住寂寞和等待,也是她的使命。
“那沈怀呢,就不抓了吗?”
“当然抓,他最多还有半年蹦哒。”
周吾言辞肯定,不容置疑。
沈秋捏着拳:“爸妈呢?他们知道了吗?”
周吾抱起她转了一圈,拿头蹭了蹭她的头,小心翼翼吻掉她的眼泪。
“他们知道,一个月前,我就和他们说了。”
沈秋想了一下这个时间线,顿时心疼到不能呼吸。
爸和妈得有多坚强,才在这一个月里,都没有露出一丝痕迹?
她无法想象。
最后蜷缩在他怀里,用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问:“还有多久?”
周吾就好像听见了,用力的抱着她回答。
“送你回大院我就走。”
那她不想回大院了,永远也不想回。
事到今天她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是一开始想的那么轻松和简单。
她那时被他的稳重和真挚感动,压根就没想过将来会如何,就草率答应和他在一起。
后来有了危险,一次又一次的共同面对。
共同走到现在。
如果说,情是始于怦然心动,那么现在就是生死不悔。
他已经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里,成为她刻在骨髓,并印基因里的……最最最重要的人。
没有他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很煎熬。
她好害怕,自己会扛不住。
……
“周吾,我不会反对你去,我也知道反对无效,但你……真的……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又哭得打嗝了。
“我不想假的变成真的,我爱你,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
周吾不敢打断她,他的心在颤。
睫毛也在颤。
心花怒放着。
心满意足着。
“并且我也向你保证,如果你敢下黄泉,我就立马改嫁,带着孩子改嫁,并嫁给这个世界上最丑,又最坏的人,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会死缠烂打。”
周吾:“……”
他眼睛瞬间变大,心花怒放没了,心满意足也灰飞烟灭了。
过了足足四五秒,他才怒道。
“你敢!”
“你敢,我就敢。”
她还保证不带眨眼的。
周吾深呼吸,甩掉那些一闪而过,又老又丑又阴狠毒辣的画面。
“你赢了,我保证不敢下黄泉,但我也告诉你!”
他眯起眼,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浪漫的话,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以后擦亮眼睛,我保证以后每一次见面,都是全新的我,满足你那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实际上心里又特别想要的幻想!”
沈秋:“……”
去你特么的!
不行,不能骂芬姐。
就特么的狗蛋!
她决定了,十个月后,不管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小名就叫狗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