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一个问题:‘麻风王’关于这个地方这群原住民的情报是哪儿来的?虽然这可能涉及到什么不能说的保密问题,但我还是坚持要问,也认为你很有必要说。”项骜道。
“一本寻宝笔记,笔记中记载了进入方法,记载了进入所需的道具,记载了里面的大事小情。
这本笔记大约成书在15世纪末期至16世纪初期,是一个西班牙探险家写成的,他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进入了‘辛尔迪巴’,然后便有了这些见闻。”
“那也就是说,这份情报距今已经过了至少300年了?”项骜道。
“是的。”
“几百年过去了,怎么确定里面还和这个探险家进入时一样?说不定六个国家已经毁灭,或者变成了一个统一而危险的帝国,或者分裂成了无数小国打成了一锅粥,还有可能因为自然资源耗尽,文明退化至部落时代,等待我们的是一群野蛮凶残而非淳朴善良的原住民,总之可能性太多了,直接把这本笔记当成金科玉律是不行的,这么搞我感觉比遭遇利莫里亚人还要危险。
另外,既然这人是15-16世纪的,那又是用什么方法确定‘辛尔迪巴人’的科技水平相当于外面的17世纪左右?难道那个探险家还能预测未来?知道人类100年后能发展成什么样?”项骜道。
“思虑周全却又以勇猛为长,了不起。”路西法道。
“得得得,先别商业互吹了,我问的都是要命的事,咱们说正事。”
“是这样的,确定17世纪科技这个,和那本个探险家无关,是我们截获的‘天谴者’的情报知道的。
不得不说他们对‘辛尔迪巴’的研究要更为深入,因为他们拥有规模更大、技术更先进的硬件条件,也有更充裕的资金支持。
但这种截获不是天天都有的,到目前为止有关此事的重要信息,只弄到了这一条。
因此,你要问我为什么把一本好几百年前的笔记当成任务指南,我只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路西法道。
“哦——我明白了,因为‘麻风王’没有能力搞到新的情报,只能用那个小本本了对吧?”
“可以这么理解。”
项骜一拍额头表示极其无语,而对面则接着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悲观,这次给你们的武器装备绝对是最顶级的,比上次还要强力,这些能应付‘天谴者’的家伙什,难道还对付不了原住民吗?
所以,不用纠结什么当地人友不友好,如果和书里写的不差那自然省事,如果这几百年真如你所说让他们已经变得不再纯良了,那发到手里的可不是烧火棍,干个人仰马翻就是。
况且几位哪个不是身怀绝技?尤其是你阿瑞斯,你手里的宝贝这么多,仅‘桑门剑’这一个,就让我有时候都觉着给你发枪是多余,你凭着这柄凶剑冲进去估计都能给他们灭国。
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对不对?”路西法道。
“好吧好吧,本来也是兵来将挡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这个话题可以翻篇儿了。”项骜道。
“我也有一个问题。”七宗罪说。
“说吧。”
“如果那里自然条件这样优渥,人口必定大量繁衍,不可能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对较低的规模,同时它的生产力也不允许产生更高等级的政治制度,那么土地兼并这种历史规律就是不可避免的,届时社会矛盾必定极为尖锐,不用考虑别的,单说这个就可以确定他们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了。
假设‘辛尔迪巴’的生产力一直在升级,和外界是同步发展的,哪怕落后几十年到一百年左右也没问题,可要真的只是处于17世纪的样子,那我对内部的情况实在无法乐观的起来,说不定已经成了一个养蛊的瓮了。”七宗罪道。
“你说的这个有些先入为主了;如果将时代背景限定在古代,那么对人口有大量繁衍需求的,恰好是低资源环境下才有的现象。
这么说吧,农业社会有一个魔咒:即需要大量的劳动人口耕种,所以对男丁的需求量非常高。
但增长的人口又会消耗更多的口粮,于是就得开垦更多的土地作为农田。
而更多的农田又要更多劳动力去维护,于是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不断的水多加面面多加水。
以至于农业社会的封建王朝,都将户数作为社会发展的第一指标。
这其中的底层逻辑,则是人口的总数一直处于土地资源的承载力之上。
由此带来的发展惯性一旦形成便极难打破,哪怕碰上战乱、天灾、瘟疫导致人口锐减也会在稍有恢复后立马走上老路。
可‘辛尔迪巴’不是这个情况,首先那里就不是个农业为主的地方,贸易、采集、游猎、养殖都占有很大比重,例如在笔记中还提到当地拥有宽广的水域,渔业也很发达,因此他们的食物产出对耕种的依赖度极低,人口规模也一直处于自然承载力之下的健康区间,避免了我刚才说的那种恶性循环。
不知道我的这个回答能解释你的疑问吗?”路西法道。
七宗罪眨了眨眼睛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这段话,随后回:
“嗯,暂时没有了,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太乐观。”
“这个好说,你和阿瑞斯的观点是一样的,而你们又都是最优秀的战士,谨慎些正常。”
话罢,项骜明显能感到七宗罪斜了自己一眼,不过他没有回视过去的意思,只是当装没看见。
而话至此处,简报会也算是开完了,时间又来到了分发装备环节。
这边看到自己的主武器还是上次的“枪炮结合系统”,不同的是弹药种类丰富了很多,能想到的各种特种类型全部在列。
然后是“肌肉服”也做了升级,在一些覆盖主要关节和大肌群的位置,安装了类似电极贴片的东西,按照路西法的说法,它能精准的实施额外刺激,让前者的功率提高超过50%,这样一来就拥有了更大的负重能力,而除了携带更多的物资之外,武器上直接新增了一门手提式无架迫击炮,型号和外界已知的也都不一样。
项骜看了看口径,比“枪炮结合系统”里的66毫米榴弹炮略小一点,估计在60毫米左右。
看看配套的炮弹,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制导型号,他遂无奈道:
“一个单兵带两门火炮......这特么是把我当移动军火库来搞了。”
“本来还想给你再加点别的,但考虑到不好周转最后作罢了,不过等真和‘天谴者’交上手,我保证你只会觉着带的还是少了,而不会有任何一样东西是累赘。”
路西法站在一边道,这次使用“肌肉服”的还是只有这两人。
“干脆开坦克、武装直升机进去得了,这样盲目堆砌武器让步兵重火力化,反而失去了步兵灵活机动的优势,我认为是利大于弊的。”
“又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只有你这样;再说了,有这套升级版‘肌肉服’的支持,你即便带这么多,也不会感觉累的,甚至相比上次的负担还要小了一些。”
“那是肯定的,上次在超高压环境里活动,空气阻力就不是常态大气压下能比的,虽然抗压服的机械力提供了一些支撑,但它主要是克服自重了,能用在对抗阻力上的实在不多。”
“我想表达的是‘肌肉服’的升级幅度,要大于负重的增加幅度,所以本质上你更轻松了。”路西法道。
项骜撇了撇嘴做了个不置可否的表情,然后另起话头问:
“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
“可我没看见车也没看见飞机,准备怎么去?”
“这次不用那些,在这里就行?”
“什么意思?”
路西法没再接话,而是招呼一声让所有人都以整装待发的状态集合,然后来到基地里的一间仓库,但这里仍不是出发前的目的地,只是分三拨坐上了一个比货运电梯还大的超大电梯。
随着数字下降,等停住时,众人已经到了地下三十多米的一处空间。
这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有一件东西,在正中间,用一根类似衣帽架的木质结构上,挂了一幅画。
这画看着有点像过去老宅子正厅中间挂的那种山水画,但画风又是中西结合,很有些当年欧洲来华的宫廷画师作品的味道。
路西法指着这幅画,道:
“这就是通往‘辛尔迪巴’的入口,一个一个往里进,开始吧!”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项骜,他扭头问:
“怎么进?”
“把那幅画当成一扇门,往里钻就是。”
这边没说话,只是皱着鼻子呼了口气,然后迈开大步朝着这幅落地画便闯了上去。
接触的瞬间,那种感觉类似于从一间很黑的屋子突然打开房门站到了阳光明媚的室外,满眼都是刺目的白色强光,照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不过这对于能硬刚震爆弹的男人来说问题不大,所以别人要适应好一会儿的视觉环境,项骜只用不到两秒就已经搞定了:他睁开二目扫视了一圈,赫然发现面前哪里还是什么军事基地里的秘密地下室,而变成了一片林中营地。
四周的特征和不久前看的那张照片别无二致。毫无疑问,现在人已经到了“辛尔迪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