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王胥咬牙冷哼。
他何等爱惜自己的羽毛,怎可能甘心成为一个废人,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想到这,他也顾不得面子,转身飞快遁去。
“现在知道跑了?可惜.......晚了!”
李无道嘴角掀起一丝嘲弄,静静看着对方远去。
就在王胥掠出百米,即将冲出门口时,他才后发而动。
“咻——”
缩地成寸神通展开。
只见残影一闪,虚空浮现点点涟漪。
弹指之间,李无道的身影出现在王胥面前,在后者撞鬼似的惊恐表情下,他轻飘飘一拳放倒。
随后,整个会场都能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王胥体内的经脉被悉数震碎,五脏位移,口鼻溢血,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地上,萎靡不振,连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都肉眼可见地白了。
此刻,这位王家族长眼中,血丝密布,瞳孔中交织着痛苦、恨意、恐惧等复杂的情绪,唯独失去了刚刚的乖张傲然。
“道歉。”
李无道没有半点怜悯,冷冷地俯瞰向自己的“好舅舅”。
“我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了。”
王胥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病恹恹地张着嘴。
然而,无论是他袖袍中陷进血肉的掌指,亦或是狰狞的嘴角,都能看出心中的恨意和杀意,并未有所消减。
“王家主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下,该向谁道歉。”
李无道幽幽说着,一脚踩在了王胥的手背之上,碾了又碾。
“咔嚓——”
一阵骨裂声响起,整个手掌已然血肉模糊,指骨断裂数段,藕断丝连,仿佛轻轻一拽,就能从手臂上剥离下来。
“当年是我浑蛋,是我.......对不起你娘,不该将她逐出家门。”
“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去后,重新将你娘的名字写进族谱,公开承认她的身份.........”
王胥已经疼得无法呼吸,额头布满冷汗,脸庞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不必了,你王家还不配!”
李无道低眉斜了他一眼,眼底泛起一丝戏弄,“滚吧。”
真当他是三岁小孩了,他可不相信王胥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能冰释前嫌,指不定回去就商量着找人弄死他。
不过,这倒也遂了他的心意,可以光明正大的解决掉王家。
“是是是,我这就滚。”
再三确认后,王胥眼底露出求生的喜色。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傻到这般地步,随便说几句好话就心软了。
“小畜生,你给老子等着,今日不杀我,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哪怕搭上整个王家的底蕴,老子也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心中咆哮,已经开始谋划着接下来的报复。
旋即,他不敢耽搁,使出吃奶的劲,犹如蛆虫一般,费力地在地上挪动。
每前行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疼得他面目全非,都不敢停留片刻。
这一幕,被会场内的所有人收入眼中,皆神色复杂,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堂堂王家族长,整个皇城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有朝一日,会如一条虫子,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而这一切的源头,却是因为一个少年。
不觉间,所有人看向李无道的目光,愈发敬畏了。
更有甚者,当场立下了族规,无论是谁,都不能得罪这名少年,否则废除修为,逐出家族。
可见众人心中的忌惮,何其之深。
“活该,敢与李师弟作对,这王家还真是活腻了!”
沈明暗哼,觉得理所应当。
李无道连身为少宗主的吴少天,都敢得罪,又岂会害怕一个小小的王家。
“怎么感觉比起沈家大少,表弟更符合大虞第一天骄的名头.......”
李南栀美眸闪动异彩,心中暗暗嘀咕。
一刀重伤离火宗大师兄,随手斩杀二皇子,抬手投足之间,抹掉一个大族掌舵人的桀骜和尊严.......
无论哪一个行为,都足以让世人惊掉下巴,望其项背。
可他这表弟全都做了,而且整个过程轻松写意,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她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就好像偌大的大虞王朝,在他这表弟面前,不过是掌中玩物一般。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脑海中的想法刚涌现,旋即便被少女掐断了。
区区一个少年,妄图以一己之力,与整个王朝的底蕴对抗,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以后的李无道肯定可以做到,但现在她并不这么认为。
“天赋奇高.......战力无双........就连心性和手段也是上乘,此子不可招惹啊。“
高台上,灰袍老仆崔老,昏朽的眸子闪过惊艳和后怕,道:
”多亏了小姐慧眼识珠、坚持己见,否则我们御宝阁即便没得罪他,关系也将形同陌路人,无法再进一步了。“
慕容清澜轻轻摇头,盯着李无道卓然的身影,复杂道:“老实说,我虽然看好李公子,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惊艳.........”
“通知下去,以后李公子就是我们御宝阁最尊贵的客人,见他如见我,任何人不得怠慢。”
她轻盈地立在前方,明眸皓齿闪动异色,颈项纤秀,似出水芙蕖,清丽而绝世。
“是,老奴稍后便联络总阁那边。”
崔老郑重点头。
而这一切,听在不远处的向乐平耳中,脸色不由微变。
他隐隐猜到了慕容清澜的身份,极有可能是总阁主大人的女儿。
御宝阁所有人,见李无道如见她,这是何等的重视和殊荣?
换句话说,哪怕他现在是分阁之主,在李无道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
不过,若是伺候好了这位,在慕容小姐面前美言几句,那他这职位说不定能再往上挪一挪。
想到这,他咽了口唾沫,亲自将那柄青璃剑接过,一阵小跑走上前,脸上堆满笑容道:
“李公子,这是您的剑,剩下的灵石已经放进储物戒里了,您查看下。”
李无道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狐疑。
这家伙虽然先前对他也挺客气,但也只是点头之交,而今却热情地让他不适,好似客栈的小二既视感。
..........
伴随着一阵喧嚣和惊呼,先前的小插曲很快过去,拍卖会继续举行。
在众人眸光灼灼的注视下,最后一件拍品被端了上来。
那是一块残缺的兽皮,昏黄而厚重,远远便能嗅到一股久远的历史气息,仿佛尘封了千百万年般,很容易让人生出恍惚感。
可除此之外,这张兽皮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没有半点字迹,只有一面印着一头怪异的凶兽图腾。
仔细看去,那是一个形似老虎的凶兽,体型巨大而矫健,生有双翅,通体覆盖着黑中透紫的骨质鳞甲,上面铭刻着某种晦涩的铭文。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眼睛——熔金般的竖瞳,仿佛喷涌的岩浆般,充满深深的毁灭气息。
许多修为低下的武者,仅是看了几眼,便头晕眼花起来,不知缘由。
“这张兽皮来历神秘,材质特殊,水火不侵,纵是天阶灵器也不能损毁分毫,推测至少是武皇留下的手笔,可能是秘法传承,也可能是某处秘境.........”
在听到“武皇”两个字眼时,整个会场的人都炸锅了。
武道皇者,这等存在,搁在一流宗门可都是老怪物级别的,是宗门真正的底蕴。
若是这等强者留下的传承,其价值不可估量!
“倾家荡产也要拍下!”
就当所有人呼吸急促,疯魔似的准备大干一场,台上冷不丁泼来一盆凉水。
“诸位稍安勿躁,话还没说完呢。”
向乐平无奈解释:“本阁主需要说明的是,先前说的武皇传承只是推测,不能保证。“
“而且这张兽皮只是残卷,看裂痕应该还需要另外三张才能集齐。”
说到这,他压了压嗓音,沉声道:“所以,竞拍之前,本阁主提醒诸位,千万得考虑清楚了,一旦拍下,概不退回。”
话音落下,刚刚还躁动的人群,顿时沉默了,面面相觑。
“阁主,敢问起拍价是多少?”
有人抱着捡漏的心态问道。
“起拍价两千块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低于五百块灵石。”
“这价格都赶上天阶灵器了,为了一张不明用途的残破兽皮,划不来。”
很多人摇摇头,放弃了竞拍的打算。
连李无道也是。
他倒不是缺灵石,只是也没看出这张其貌不扬的残破兽皮,有什么作用,打算静观其变。
“李小子,借我点灵石。”
不知何时,正在酣睡的绿毛龟两眼大睁,死死地盯着台上的残破兽皮。
见状,李无道面露异色,“你先告诉我这张兽皮的事,否则免谈。”
难道这张兽皮真有大秘密,否则以这臭王八的尿性,断不可能如此失态。
“好,算你狠!”
绿毛龟咬牙切齿,很想咬人。
它沉睡了万年之久,灵石早已消耗一空,现在也只能忍着,传音道:“如果本圣没有看错,这兽皮上面的图腾是‘穷奇’........”
“那是什么?”
李无道虚心讨教。
“远古十大凶兽!”
“天道规则的化身,掌控毁灭和灾厄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