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折兰铁勒抱拳。
马腾再次指着地图道：“我带六千人前往这里，陇县，这里有粮草、军械，还有许多退下来的老兵，我由此居中策应，周将军，若袁军攻势主要是向东的司隶而去，你我二人必须给予重创，绝不能让折兰将军独自面对袁军主力。”
一万人撑死守十万人两三个月。
周仓点头，他明白了马腾的意思。
马腾收起地图，交到外来不熟悉路的周仓手里，严肃道：
“既然如此，即刻出发。”
汉军分兵了，周仓没停下来休息，率军先去接应姜囧。
……
沮县，张鲁及李业都惊疑不定。
他们被突然冒出的杨定，给打懵了。
十万人被两三万人给困在了城里，好在现在他们摸清楚了对手的底细。
李业思考过后，向张鲁提出建议。
“骑兵不擅攻城，更不善于山地战，与其在这坚持，我等不如主动出击。”
“仔细说说。”
“还是这里，冀县。”
李业落在地图某处，随后抬头快速道：“此乃凉州治所，一旦将冀县握在手里，汉军军心必溃，不等你我去杀马腾，他自己都会被大汉给斩首。”
接着，他又指着冀县南方道：
“天师请看，冀县西南角不到二十里为朱圉山、东南角城池后便是射虎谷，再往下，戎丘、嶓冢山再构成屏障。”
这两地可有说法，马超在射虎山大战四虎上将。
名将段颎在朱圉山设伏歼羌万余，两个极为出名的地点。
嶓冢山山形如覆冢……
张鲁立刻就懂了，目光灼灼道：“你的意思是，何必在此与他们纠缠，不如直接向冀县而杀，夺取冀县，杨定只能望洋兴叹？”
“不错。”
李业点头，随后拱手道：
“我愿意领兵出征，还请天师为我掠阵，为北伐军保驾护航。”
“好！”
张鲁当然愿意，什么司隶不司隶的，那是后话，他们最大的任务是夺取凉州。
能将冀县握在手里，战略主动性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不用十万人龟缩在这座小城池中。
说干就干，袁军开始动了。
姜囧、杨定等自然收到了消息，但这次袁军的调兵遣将很有问题。
张鲁领着几万人结阵向他们杀来，还有一支军队，打着李字旗，向北而去。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穿他们的意图。
姜囧还没说什么呢，杨定先不干了，起身喊道：
“集合军队，给我冲散他们。”
姜囧急忙将他给拉了回来。
“作何？”杨定紧皱眉头。
姜囧苦涩一笑，摇头道：“杨将军，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追李业去了，眼前的张鲁何人应对？防线失守，又将造成什么后果？”
出发时，他收到的命令是，别说冀县，一切都可以舍去，唯独防线不能有失。
他们必须拖延时间，直到朝廷有所反应。
杨定沉着脸，杨阜也上来劝道：“将军啊，大局要紧，马腾都督已做好被问责的准备。”
应该是所有凉州将士，都随时准备好了赴死。
杨定仍然在犹豫，姜囧又道：“将军可能不知地形，再向北而去，不利于大军尤其是骑兵施展。”
袁绍当初选择冀县作为治所，主要应对的是西边和北边的威胁，南边的地形实在一言难尽。
“要不然这样，”姜囧一咬牙，道：
“杨将军留守在此，我等前往追击益州军。”
“那怎么行，你们才多少人马？”杨定果断拒绝。
姜囧严肃道：“凉州安危，责任在我等，有将军防守此处，我等便不用龟缩，若是马腾将军在此，也一定会下此等命令。”
还是那句话，所有人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包括马腾。
杨定迟疑过后，选择答应，战场没有不危险的，在没能力的情况下，自然可以以守住防线为主。
可要是在有支援的情况下，坐视一股叛军向着薄弱之处杀去，姜囧这些地方官吏，还当个屁。
杨定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先率军为你们杀出一条血路。”
“多谢将军！”姜囧两人抱拳。
战斗打响，这是姜囧等人第一次和张鲁交战，漫山遍野的喊杀声。
张鲁麾下道兵的战斗力，让人难以想象，战场极为惨烈。
怪不得他能在汉中，使刘焉如鲠在喉，道兵就是一群疯子，根本不怕死。
天亮打到天黑，又从天黑打到天亮，杨定终于是杀出了一道口子。
耽误了这么久，其实想追上李业已经很难，但杨定没说劝阻的话，喊道：
“赶紧走，李业攻城尚需要时间，能不能挡住他，就看你们的了！”
姜囧、杨阜两人召集兵马，最后朝杨定拱手。
“若有机会，把酒言欢，必报此恩。”
他们本可以选择留在这。
他们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要将局势扭转回数日前，以残兵对战数万大军。
杨定咬紧牙关，快速转过头，一句话不说，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似乎是心中之气无法发泄，又似乎是为了提前给他们报仇，杨定大刀指向敌阵，嘶吼道：
“狼骑，绞杀敌兵，为他们践行。”
“杀！”
狼骑再次展开冲杀。
姜囧率军正要离去，结果这时，四面八方，皆有战鼓声传来。
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顿，战斗在这一刻好像停息了，杨定勒马，朝四周望去。
“喝喝喝！”
接着是喝声响起，每一喝，伴随的都是一道脚步。
无数长戈，直指战场中心。
鼓声突然急促，紧接着，一道扯着嗓子的爆喊声传来。
“杀！”
……
陇县。
马腾兵临至此，望着城池，他内心感慨，怀念着往事。
城门口许多老兵进出，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是曾经的老班底，受伤后在此定居。
除此以外，还有一如那年的运粮工，从陇关方向朝这运粮食。有熟悉的甲士在城池上巡逻，有熟悉的李越赵武守着城门，还有熟悉的袁字军旗。
马腾情不自禁的勾唇，好似又回到了那年加入平凉联军的日子。
等等？！
马腾突然浑身一震，他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运粮工？甲士？李越赵武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