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被送到军区医院。
孩子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先办理了住院。
江致勋陪着沈青青，走不开，跑腿的活儿都是江母在干。
为了儿媳妇和大孙子住得舒服，江母选择了单人间。
别的事情也办理得井井有条。
等江父带着老爷子到达医院，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只等着孩子出生就好。
“都没我的用武之地。”江父这般说。
江母：“你照顾好老爷子就行。”
老爷子端坐在长椅上，精神抖擞，看着都年轻了几岁。
“我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看好青青和孩子就行。”
马上就要和曾孙见面，老爷子高兴得很，问江母：“生孩子也要体力，是不是应该给青青准备点吃的？这里我帮不上忙，我去食堂看看，给她买点吃的。”
老爷子身体不好，江母哪敢让人去买吃的。
一看他们来得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没吃饱饭。
对江父说：“你去买，或者直接带老爷子去食堂再吃一点，回来的时候给青青买容易消化的吃食，油腻的别买，等她生完孩子，我再给她炖鸡炖鱼，把身体补回来。”
江母生江致勋的时候，就是江父照顾的月子，也算有点经验。
他一个大男人，留在病房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去跑跑腿。
叮嘱江致勋照顾好沈青青，“你哪也别去，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我们去办。”
江致勋点头。
这种时候，他也不想离开媳妇儿。
没亲眼看到青青和孩子平安度过难关，他就没法安心。
阵痛一阵阵的。
一开始沈青青还能忍，后来疼得直冒汗。
江致勋看着心疼极了，但又不能代替她承受生产的痛苦。
除了安慰她，陪伴她，他什么也做不了。
江致勋眼尾猩红，眼里隐隐还有泪光。
他知道生孩子不容易，但亲眼看到沈青青被阵痛折磨，才知道自己想象的太肤浅。
孩子不是肚子一疼就能生出来的。
这种疼痛，会持续很久很久。
江致勋安慰沈青青，“生了这一个，我们就不生了。”
沈青青疼得要命，也不想再生第二次。
艰难地说：“要生你自己生。”
江致勋斩钉截铁，“不生了，就要这一个。”
江致勋就是独子，江母也觉得生一个好。
省心。
但要是多来几个，她也不会嫌多。
没在这种时候跟沈青青唱反调，江母安慰她，“一会儿你听医生的指挥，保存体力，医生让你怎么用力，你就照做，只要冷静，配合得好，孩子就生得快。”
沈青青点头，“我知道。”
还没到最后关头，她就疼得这么厉害，而且还一声不吭，江致勋除了紧握着沈青青的手，给她力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医生把沈青青接走，推进产房。
江致勋下意识想跟进去，被护士拦住，“家属在外面等着。”
“我进去陪她。”
护士严肃道：“只能医护人员进入。”
怕儿子坏事，江母连忙把江致勋拉到一边，“别影响医生工作，你就在这等着，哪也别去。”
媳妇在产房里生孩子，江致勋还能去哪儿？
他连坐着等都做不到。
就这么笔直地站在产房门口，心里一遍遍地祈祷，青青和孩子一定要平安！
江母理解他的心情，也没再劝，他愿意站就站着，只要别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就行。
在沈青青回国以后，这是江致勋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他感觉沈青青已经进去了很久很久，可还是没见她出来。
天彻底黑透。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门才终于打开。
江致勋站得双脚僵硬，往前走的时候就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江父江母觉得没眼看，正要迎上去问问情况，没想到江致勋一个箭步抢在他们面前。
紧张地问：“医生，我媳妇儿怎么样了？”
“产妇和孩子都很好，一会儿就能出来。”
江致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眼眶突然酸酸涨涨的，只要青青好好的，他别无所求。
看他不争气，忘了问孩子的情况。
江母走上前来，“医生，我家儿媳妇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也很重要。
江父和老爷子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医生笑道：“是龙凤胎，儿女双全了。”
江家人齐齐愣住。
像是被这个消息惊住了，就连江致勋也有点回不过神。
难怪媳妇儿的肚子那么大，他们都以为是孩子长得太大了，没想到她怀的是两个。
一下子多了两个娃，江致勋的腿更软了。
江父骂他，“没出息。”
然后乐呵呵地感谢医生。
这可是军区的大人物，能和江父说上话，医生觉得无比荣幸。
仔细说了产妇和孩子的情况，又叮嘱了产后护理的注意事项。
全部说清楚，医生先一步离开。
江母高兴得晕头转向，“老江，咱们孙子孙女都有了！”
江父也高兴。
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笑意。
“好啊，这下家里热闹了。”
多一个小孩，都热闹得不行。
一下子有了两个，怕是得鸡飞狗跳咯！
又等了一会儿，沈青青和两个孩子终于被送了出来。
长辈们稀罕孩子，都围过去看。
江致勋眼里只有沈青青，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感受着她的体温，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有了放松的迹象。
“媳妇儿，辛苦你了。”
沈青青又累又疼，这会儿终于出了产房，心情一放松，莫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情绪高涨，竟然一点都不想睡。
催促道：“快送我回病房。”
等回了病房，她想好好看看两个孩子，刚才都没仔细看。
只记得他们红彤彤，皱巴巴的。
脑门也有点脏。
不知道长得像谁。
江致勋脑袋晕乎乎的，所有情况都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但见沈青青精神头好，他是真的高兴。
和护士一起，把沈青青推回了病房，安顿好以后，沈青青要看娃，“你把他们挪过来，我再看看。”
两个小包子并排躺在婴儿床里，刚才还在哭唧唧，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下来，正闭着眼睛睡觉。
江致勋没抱他们，连带着小床一起挪到病床边，方便沈青青看他们。
真心实意道：“长得像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