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唇,手指一拨琴弦:“小姐姐,想唱啥?只要不是《山歌好比春江水》,我都给你扒下来!”
刘瑞秋笑得像偷了灯的猫,俏皮一指:“那就来个最近全网刷爆的——《Apt.》,行不?”
“包在我身上!”Jonghyun比了个“稳”字手势,“准备好炸场了吗?”
这时候,邢锡江开口了:“嗨,哥们儿,能借你吉他用一下不?我想给朋友伴奏。”
店长一愣,随即笑得像捡了金子:“当然行!求之不得!”
刘瑞秋猛地转头,瞳孔都在放光:“锡江哥?!你还会弹吉他?!”
“要不要来个双人组合?”邢锡江朝她一挑眉,“拿下冠军,我请你吃一个月早餐。”
“哇——!”她激动得原地跺脚,裙摆都带起一阵风。
她下意识盯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
【这手……要是捏着我的……】
【私密马赛……】
Jonghyun脸上的笑,一点点,凉了。
他默默把吉他递过去,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在舞台上社死的倒霉蛋。
自弹自唱还能糊弄,给别人配伴奏?
节奏差半拍,全盘崩盘。
不是丢脸,是毁场。
可邢锡江接过吉他,连个犹豫都没有。
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四十一英寸的电箱民谣,拾音器亮着幽幽的蓝光,音色清亮得能掐出水来。
风,不知何时起了。
头顶的帆布微微荡着,像夜在低语。
他坐下来,吉他稳稳搁在腿上,琴头朝前,斜角刚好对准观众。
左手一按,弦响如流水。
右手悬停,指尖轻颤,像在等一个久违的节拍。
动作流畅,不紧不慢,像是从娘胎里就练出来的。
【副本世界·星光大道】的记忆,突然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千次舞台,万次掌声,无数双眼睛,早已不能动摇他分毫。
他抬眼,没看观众。
只看着刘瑞秋。
风,撩起他额前碎发,衣角翻飞如浪。
【叮——特效激活】
暖黄灯下,他抱着吉他,像一首被遗忘在角落的诗。
安静,疏离,带着一丝破碎的温柔。
全场,忽然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刚才还在喊“再来一首”的人,闭上了嘴。
举着手机拍照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凝固在他身上。
邢锡江朝刘瑞秋,轻轻点头。
声音不大,却像冰泉流进耳膜:“我准备好了。”
刘瑞秋咬着唇,一步步走到他对面,目光却没离开过那双拨弦的手。
她没想赢。
但她突然有点……怕。
怕这一唱,连心跳,都被人偷走了。
灯火通明的高楼像巨人一样矗立在夜色里,月亮白得发亮,星星多得数不清,全成了他背后那一幅画。
“叮——叮咚——”
指尖一动,琴音就自己跳了出来,清亮又顺溜,一串和弦像流水一样裹着情绪,哗啦啦淌进人耳朵里。
刘瑞秋呼吸一紧,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话筒支架,指节都泛了白。
【卧槽?这啥情况??他不是刚拿吉他吗?怎么跟开了挂一样?】
【我是不是眼花了?这哥们儿是偷偷练了十年的神人吧?】
前奏一收,全场瞬间安静——没人说话,没人碰筷子,连烧烤架上油滴落的“滋啦”声都听不见了。
陈锡江朝她点了个头,没说话,但眼神里像装了光。
下一秒,刘瑞秋的声音像蜜糖一样飘了出来:
【哦!哦!哦
你是不是也像我想你那样想我?宝贝
现在是不是也像我离不开你那样离不开我?
明天再睡,今晚先疯一宿!
你别想别的,只管来
Apt!Apt…】
她嗓子不差,音准稳,节奏踩得准,但就是少了点味道——像泡面,有盐,没灵魂。
可陈锡江不一样。
他手指一动,弦就活了。
分解和弦像山风拂过溪面,又轻又柔,却把整个夜晚都揉进了旋律里。
刘瑞秋听着听着,自己先笑了。
吉他声像一只手,轻轻托住了她的心,把那些生硬的歌词,一点一点捂暖了。
旁边吃烧烤的客人慢慢停了嘴,筷子放下了,啤酒瓶也搁了。
大家的目光,从台上那个唱歌的女孩,悄悄挪到了那个低着头、安静弹琴的男人身上。
他坐那儿,不像在表演,倒像在发呆。
可偏偏那双手,拨出来的声音,干净得让人想哭。
刘瑞秋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声音抖了一下。
脸颊,脖子,唰一下全红了,像被人泼了晚霞。
陈锡江没说话,嘴角轻轻一弯,笑得暖得像刚出炉的烤红薯。
他站起身,朝她走近一步。
离得近了,能闻到她发丝上淡淡的柑橘香,能看清她眼睛里晃动的星星。
他跟着哼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像贴着耳根说悄悄话:
【就和我相聚在
(嗯哼~嗯哼)
Apt!Apt
Apt!Apt
Apt!Apt
昂~嗯哼……】
刘瑞秋愣了半秒,然后——笑开了。
整个人都松了,肩膀一耸一耸,脚尖跟着节奏点地,像踩着鼓点跳舞。
风吹过来,把她刘海撩起来一点,露出那张脸——比月亮还亮,比奶油还软。
陈锡江扫弦、拍琴身,“嗒嗒嗒”,节奏踩得跟心跳一样准。
他没照原曲来,自己加了点东西。
不抢戏,不炫技,可偏偏让人听了心里发痒,脚趾头都想跟着抠地板。
歌一收尾。
“啪!”
第一声掌声是隔壁桌大爷拍的。
“啪啪!”
紧接着,像炸了锅。
“啪啪啪——!”
“哇——!牛啊!”
“这也太绝了吧!”
“老板!这俩人是不是你们请的卧底演员?!”
有人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拍。
“姐妹!快发朋友圈!今天我真没白来!”
现场主持大哥嗓门都飙高了:“家人们!今晚的客人,真·神仙打架啊!这两位,是来吃饭的?我看是来夺年度最佳舞台的!咱们露营烧烤店今晚彻底封神了!来来来,继续游戏,下一个挑战等你上!”
陈锡江把吉他还给Jonghyun,点头道谢。
他重新坐回去,呼吸缓下来,像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但嘴角还是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