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皇帝被莫尘牵引去心神的工夫，修仙者们各施手段，连忙远遁离开。
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了，莫名发生变化的皇帝能够调用国运，他们已经无法对其出手了。
皇帝也没有理会逃走的修仙者，让两只狐狸精将龙船靠岸后，站在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京都。
一刻钟后，莫尘带着手底下的奇人率先来到岸边，远远的便跟皇帝对上了视线。
顾素雅骑马护在莫尘左侧，经过赐福的她能感觉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让人厌恶的气息。
回想起楚辞跟她说过的话，顾素雅小声道：“陛下，那狗皇帝已经被邪魔夺舍了，万加小心。”
额上有一道形似竖眼的裂纹的天眼道人也点头附和：“贫道观那昏君身旁国运散发不祥，恐非常理可以度之，陛下务必小心。”
莫尘表情严肃，道：“朕知晓。”
同样有着国运庇护的莫尘虽然无法像皇帝一样随意调动，但也有了超凡脱俗的本领，能感知到皇帝身上与他针锋相对的国运。
如果说莫尘身上的国运堂皇光明，象征着国家的兴盛。
皇帝身上的国运就像是一切阴暗污秽的聚合体，是国家所有阴暗面的象征，由无数恶念制造而成。
皇帝冷眼看着莫尘，声音冷冽：“逆贼，见了朕，还不速速下跪？”
莫尘嗤笑一声，大义凛然道：“尔为天子，却使天下百姓流离饿死，官吏横征暴敛，忠良尽遭屠戮 ，此非昏君，何者为昏？今日我提兵而来，非为夺权，实为万民讨命、替天诛逆！若尔识相，当自缚请罪，赦天下赋税；若敢顽抗，身死道消，悔之晚矣！”
皇帝哈哈大笑：“朕乃皇帝，尔等贱民竟敢谋逆，当夷九族。爱妃，还不出手？”
狐狸精感觉肩上一痛，皇帝的手指深深陷入二妖的肉中，有丝丝殷红流下。
紫衣柳眉轻蹙，道：“是，陛下。”
皇帝松开手，两妖便飞身而起，向着莫尘而去。
天眼道人等人立刻抽出武器，迎头冲向二妖。
哪知二妖飞出一半，自觉已经摆脱了皇帝的控制范围，化作遁光向着远方逃去，那速度比飞行时快了两倍不止。
“哼。”皇帝冷哼一声，二妖眼中的光芒立时消散，只剩下木偶般的呆板死寂。
遁光在空中急转，重新飞向莫尘。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并没有让天眼道人和顾素雅惊讶，两人各施手段，将二妖轰飞百米，不让其靠近莫尘。
见到二妖被两个凡人拦下，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抽出腰间宝剑指着莫尘：“逆贼，可敢上船与朕一战？”
“陛下，不可。”谋士连忙劝道，“这昏君已成邪祟，恐会对您不利。”
“无碍。”莫尘道，“国运告诉朕，他只能以凡人之身与朕一战。”
“若是如此，还望陛下小心，那毕竟是邪祟。”谋士看出莫尘的决议，只能放弃劝说。
“朕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莫尘点头。
因为直接领兵攻下京都，莫尘身上还穿着盔甲，也无须准备，驾着宝马便冲上了船。
皇帝没有在上船处偷袭，反而后退数米，等莫尘下马后才提剑冲了过去。
双剑相交，莫尘脸色陡然一变。
他是从战场中冲杀出来的皇帝，武力值在普通人中已经是巅峰，但与皇帝交手几个回合，虎口就因为巨力而开裂了。
一个日夜笙歌的皇帝，力量竟然比他这个练武多年的人还大。
莫尘沉下心神，换了战术，不再与皇帝硬碰硬。
仗着自身战斗经验丰富，莫尘每每都能躲开皇帝的攻击，还抽空给皇帝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不多时，皇帝身上就已经有了几十道剑伤，虽然每一道伤口都不会超过两厘米，数量多了还是会失血过多。
血流了一地，皇帝脚步踉跄，被莫尘抓住机会刺入心脏。
皇帝咳出一大口血，还想说些什么，身体已经疲软，双眼瞪得老大。
死不瞑目。
环绕着皇帝的黑色国运脱离皇帝，与金色国运融为一体，二者又变回了原本的国运金龙。
正在此时，一道微不可察的黑气从国运金龙上飞出，急速射向莫尘。
莫尘没有察觉，一只手就从虚空中探出，将黑气抓在掌中。
莫尘脑后一凉，回头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喃喃道：“错觉？”
京都酒楼内，楚辞看着手中的黑气，道：“总算抓到你了。”
黑气如活物般挣扎扭动，却逃不出楚辞的五指山。
众生怨气本无灵智，然而大劫起时，怨气便会诞生出如同天道的本能。
这缕黑气便是其中之一，也可以称为本次大劫的怨气本源之一。
历次大劫中殒落的仙神会经过百世轮回方可重新成仙，便是因为在其殒落之时真灵与怨气本源融合，需要轮回百世方可消除。
等到所有怨气本源都有了载体，进入轮回当中削减，大劫便也就结束了。
曾经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提前抓住怨气本源，减少死亡数量。
但怨气本源极难察觉，即便杀死了其原本的寄主，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寄生。
除非是天帝以天界本源为牢笼，否则无法抓住怨气本源。
至于楚辞是怎么限制住怨气本源的，嘿，界外神力。
瞅着在封印里还不老实的怨气本源，楚辞眼中神光闪耀，顺着这一缕怨气本源找到了分布在三界的所有怨气本源的下落。
若是他直接出手杀死皇帝，这些怨气本源会在瞬间得知此地发生的一切，然后隔绝因果隐匿起来。
但杀死皇帝的是莫尘，一个在怨气本源的感知中这是一个凡人的存在，所以它们的本能不会进行反应，让楚辞直接摸到了它们的所在地。
“这数量还真是有点多啊。”楚辞有些惊讶地道。
在他的感知中，三界中竟然有超过五百个怨气本源，这代表着五百个仙神的死亡。
“难怪那怨气连战神都能污染，这对三界来说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劫。”
能用来承载怨气本源的灵魂，起码也得是彻底脱去凡胎的真仙，在天界都能拥有一个正式的神职，有着平衡三界的功能。
一下死五百多个，楚辞想想都为三界感到悲伤。
“不过，也算是搞清楚该怎么解决了。”楚辞轻笑一声，将怨气本源收入袖里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