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陷入绝境、束手无策之际,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陨石上空,衣袂飘飘,正是九绝居士。
他俯瞰着下方疯狂肆虐的雷劫与蜂拥而至的虚空异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一群没见识的小家伙,不过是些低等异兽在作祟,也值得你们这般惊慌失措?”
话音未落,九绝居士抬手一挥,掌心涌出一道磅礴浩瀚的金色洪荒道力,如水流般漫延开来,瞬间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屏障,稳稳挡在虚空异兽前方。
九蛇狮喷吐的虚空寒霜落在屏障上,不过瞬息便被融化成水汽。
噬魂章的触手疯狂扭动,试图穿透屏障,却被屏障上流转的洪荒道力死死缠住,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
镇空甲喷出的虚空火球轰然撞在屏障上,只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便彻底湮灭无踪。
“洪荒道力……你果然与上古祖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蚩尤望着九绝居士举重若轻的手段,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紧握九黎神树的手不由得又用力了几分。
九绝居士却懒得理会蚩尤的惊疑,目光转而投向空中翻腾的暗夜雷劫。
他屈指一弹,一道凝聚着暗物质能量的黑色符文脱手飞出,精准地钻入雷网之中。
那原本狂暴旋转的雷网,动作瞬间变得迟缓起来,八十一条雷龙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嘶吼着挣扎,却依旧难掩动作的迟滞。
“暗夜之雷虽有几分意思,却未免太吵了些。”
九绝居士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楚一凡,你既一心要斩‘凡’,便速速结束这场渡劫,莫要让这些旁枝末节的小家伙,扰了我的兴致。”
说罢,九绝居士再次挥动衣袖,一道更为凝练的洪荒道力化作无数道金色锁链,如灵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住了领头的三头异兽。
九蛇狮疯狂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可那些金色锁链却越收越紧,蛇尾上锋利的毒牙在挣扎中不断崩裂,发出刺耳的脆响。
噬魂章头部那道流淌着暗物质能量的裂缝中,开始渗出粘稠的黑色血液,显然已被洪荒道力重创,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镇空甲试图依仗坚硬的甲壳抵挡,可金色锁链竟如穿纸般轻易穿透甲壳,深深刺入它的躯体,让它发出一声震彻虚空的痛苦嘶吼,庞大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其余的虚空异兽见首领被制,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有的仍被道果的诱惑驱使,试图冲破屏障继续进攻;有的则被九绝居士的恐怖实力震慑,转身便想四散逃离。
九绝居士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乍现。那道金色屏障上骤然射出无数道凌厉的金光,如同流星雨般射向那些试图逃跑的异兽。
金光过处,异兽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化为飞灰,消散在虚空中。
剩余的异兽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匍匐在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暂且帮你们稳住局面。”九绝居士的目光扫过幽冥之主与逍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不过,这份人情,你们可得好好记着。
等楚一凡渡完此劫,我自然会来讨要相应的报酬。”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消失在虚空之中,只留下那道依旧稳固的金色屏障,以及束缚着三头领头异兽的金色锁链,在虚空中微微闪烁。
幽冥之主与逍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不安。
九绝居士的实力,远超他们的预料,他此番出手相助,绝非出于善意,更像是在为后续的布局铺路,那所谓的“报酬”,恐怕会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可眼下,他们已无暇他顾,只能先拼尽全力守住这颗陨石,静静等待楚一凡渡劫结束——这不仅是楚一凡的道途,更是他们对抗九绝居士与天命的唯一希望。
而陨石之上,楚一凡依旧双目紧闭,周身紫白色的洪荒道韵流转不息,如同最坚固的铠甲。
暗夜雷劫的暗红色雷电虽仍在疯狂咆哮、不断冲击,却再也无法侵入他的道果分毫。
他所追寻的斩“凡”之路,才刚刚步入最关键的阶段。
楚一凡头顶,洪荒道果静静悬浮,通体萦绕着紫白色的暗物质能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所有雷劫的攻势隔绝在外。
暗夜雷一次次狠狠砸落,却只能在屏障外徒劳咆哮,反倒被道果缓缓旋转间,不疾不徐地吸收着其中蕴含的本源力量。
楚一凡的双眼时而微睁,时而轻阖,眸中闪过的紫金色光芒愈发深邃。
被暗夜雷搅动得狂暴无比的暗物质能量,从未停止过向他体内汇聚,经他炼化提纯后,尽数注入洪荒道果之中,让道果的光芒愈发璀璨。
逍遥望着楚一凡头顶的道果,眉头微蹙——那道果依旧是六层虚影,丝毫没有要分化出第七层的迹象,这与他认知中的渡劫过程截然不同。
蚩尤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逍遥,你这弟子到底在等什么?如此雷劫之下,此时不斩道更待何时?再说了,这小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究竟要斩的是什么道?”
幽冥之主那被蓝色头罩笼罩的头部一片虚无,发出的声音带着幽冥特有的阴寒,令人心悸:“这家伙要斩的道,恐怕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看来,九绝居士是铁了心要盯着他这副肉身了。”
逍遥将逍遥刀一横,眼神坚决如铁:“当年没能护住风儿,我已悔不当初。
如今谁想动我的徒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我也绝不会让九绝居士得逞!”
幽冥之主却话里有话地怪笑道:“只怕到了那时候,事情如何发展,就由不得你了。”
逍遥转头看向幽冥之主,头巾笼罩下的面孔空洞而神秘,他沉声道:“殿主,你们幽冥古殿到底在守护什么?为何始终这般讳莫如深?”
幽冥之主语气冰冷地回应:“不过是一个空间节点罢了,若不是职责所在,我早已出手。
这是阴冥魔魇与妖冥戮天两位大人定下的死任务,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他顿了顿,语气中难得带上一丝期许,“我有种预感,楚小友这次斩道非同小可,希望他能挣脱天命的束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奇迹。”
提及女儿,逍遥的脸色瞬间涌上悲苦,声音带着哽咽:“凤儿……她还有机会复活吗?”
幽冥之主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以你我现在的实力,想复活这丫头是绝无可能的。
天命太过狠辣,早已将这丫头的天地人三火震散,即便我不镇压她的残魂,她连进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要复活她,必须重塑她的三魂之火,也就是要在虚无之中找回她散落的魂火碎片,这无异于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粒沙,难如登天。”
逍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中的痛楚难以言喻。就在这时,他眼中忽然精光一闪——楚一凡的雷劫之中,竟凭空出现了一束温暖的初升之光,如同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柔和却充满力量。
幽冥之主也察觉到了异常,不解道:“这束初升之光来得太过蹊跷。凡尘俗世中的一缕凡光,竟出现在这宇宙雷劫之中,实在不合时宜。
可它又偏偏能完美地环绕着楚小友的道婴,护其周全,这其中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逍遥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你是觉得它与这雷劫的狂暴格格不入,缺少和谐,对吧?
这束光,来自他的另一位师父——仙界运神毛慵懒,是他赠予一凡的气运之光。
同为师父,他比我更有资格称之为‘师’,他用自己两次死亡的代价,成就了一凡今日的一切。”
幽冥之主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注视着那束初升之光,若有所思。
暗夜雷在宇宙虚空中整整轰鸣了九百年,这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九百年,对楚一凡而言,无疑是一场极致的磨砺。
他始终在暗夜雷的狂暴与肉身的承受力之间寻找着微妙的平衡——说穿了,他并非被动渡劫,而是在主动利用这场恐怖的雷劫,淬炼自己的肉身,让其在雷火中脱胎换骨,彻底摆脱凡俗的桎梏。
至于道婴与道果,早有暗物质能量形成的坚盾守护,劫雷根本无法触及分毫。否则,以他的修为,雷劫早已结束,哪会拖到九百年之久?
九百年间,宇宙虚空也发生了许多事。太上那边,众人轮流值守,守护着楚一凡渡劫不受打扰。而太上在融合听玄之后,实力突飞猛进,已然踏入道九境巅峰,成为对抗九绝居士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