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异界空间广袤无垠,竟足足有破天位面的神界那般大小,这让众人心中满是疑窦——不是说只是一个时空节点吗?
那理应是一道连接两处的通道才对,怎会如此辽阔,俨然自成一界?
九绝居士身形一闪,已落在众人前方,他转头冷冷看向蚩尤,沉声道:“你的九黎神树与这方天地气息相投,不妨将其取出,让它尽情吸纳此间灵韵,这般机缘,可不是随处能遇的。”
话音落,他身影再闪,如一道赤色流光般极速向前掠去。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运起道力,紧随其后,一道道身影划破虚空,在这片陌生的天地间留下串串残影。
不多时,九绝居士骤然停步,他抬手指向高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楚门实力最弱,走高空;命门居中,走中空;道门,踏地面而行。”
天命一听,当即怒不可遏,厉声驳斥:“不过屁大点地方,何必将就兵分三路?我等只需放开道识,一人便足以探查全境!”
九绝居士明显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如霜:“既然你不满意,那便换一换——你命门走地面,道门去中空。你大可在地上试试,能否凭道识探得虚实。”
“出发!”他不再多言,吐出二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楚一凡心中明镜似的,这片空间绝非肉眼所见那般简单。天命定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才会如此失态,否则以他的心智,早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高空中,楚一凡与周天伦等人同行。众人小心翼翼地放开道识,却见一桩怪事。
低空处,太上带着六十余名道门修士明明就在眼前,肉眼清晰可见,可道识探过去,却如石沉大海,丝毫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
楚之然眉头紧蹙,当即开口:“父亲,这里的道识好像……好像失效了。”
逍遥眉头拧成一团,沉声道:“并非无用,而是你看见的太上等人,不过是‘留象’罢了。”
“师父,何为留象?”楚之然追问。
“留象,顾名思义,便是曾经留下的影像。”逍遥解释道,“我们此刻看见的太上,其实是他们离开我们视线时,最后一刻留下的影像,如同水中月、镜中花,看似真切,实则虚妄。”
楚一凡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他盯着下方那些身影,忽然道:“不对啊师父,您看他们衣袂飘飘,肢体动作时有变化,这可不是寻常留象能做到的。”
逍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凡儿,你已是道八境的修士,看事怎能只看表面?这空间诡异莫测,表象之下藏着的玄机,远非你我此刻能看透。”
周天伦在一旁微微一笑,抬手间,一道凝练的剑气骤然射出,直向低空的太上身影斩去。
剑气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太上的身体,而那“太上”却浑然不觉,依旧向前疾飞,他身后数十名上道境修士的“留象”,也无一显露异样。
“凡儿,”周天伦的声音沉了下来,“这地方的古怪,恐怕远不止留象这么简单。
还好我们发现得早,我建议咱们分头行动,拉开些距离探查。只是……我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楚一凡沉吟片刻,点头道:“分头可以,但彼此间距不能太远,务必让对方始终存在于自己的道海感知中。
一旦道海里的身影消失,立刻传讯通知所有人,迅速靠拢。”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总之一句话,绝不能走散。这地方看似一目了然,平静无波,可我总觉得,这里极容易让人迷路走失,而且……绝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楚一凡的话仿佛成了不祥的预兆。地面上,天命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只是他们尚能看见低空太上等人的“留象”,以及高空楚门众人的身影,故而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天命面色冷峻,沉声吩咐:“道识在此地无用,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地方本就透着诡异,幽冥之主能召集两个位面所有上道境修士齐聚于此,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片空间绝不简单。”
“都靠近些,戒备四周,谨防暗中偷袭!”
然而,他们没走多远,异变陡生。命门中一名刚踏入上道境的弟子,突然“哎哟”一声惨叫,随即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起来,痛苦不堪。
天命连忙上前询问,那弟子牙关打颤,只断断续续地说,刚才瞥见一道红光闪过,便成了这般模样。
天命探出道识,在那弟子身上仔细游走一圈,脸色愈发阴沉——这弟子的魂魄,竟已受损严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般。
他猛地将掌心抵在那弟子后脑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将对方残存的道力与生机吸得一干二净。“当心……”他话音未落,又一名弟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上前询问,这次的弟子却茫然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便突然中招了。
正当天命蹙眉沉思,试图找出症结时,又一名弟子发出惨叫,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瘟疫般在命门队伍中蔓延开来,令人心惊肉跳。
“不好!大家赶紧散开!这玩意会传染!”天命厉声喝道。
可他话音刚落,那些曾经惨叫过的弟子,双眼骤然变得赤红,浑身竟浮现出一层诡异的桃红色红光,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妖气弥漫开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浑身骨骼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面容渐渐扭曲凸起,相貌变得丑陋狰狞,嘴角甚至有涎水不受控制地流下,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
地煞星见状,身影一闪便要出手,了结这些弟子的性命,以免祸及旁人。
然而,他的攻击尚未触及那些弟子,便被一股诡异的反弹之力震飞出去,狼狈落地。
乾命眼神一凛,抬手便是一刀劈出,凌厉的刀光直斩而去。结果红光一闪,刀光竟被硬生生反震而回,擦着他的肩头飞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天命眉头紧锁,冷哼一声,挥出一掌拍去,掌风刚猛,却同样被一股无形之力震得倒退好几步,手臂发麻。
天命又惊又怒,抬手间,十多根缠绕着暗物质能量的黑色锁链骤然闪现,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那些被红光笼罩的弟子见状,如同野兽般发出阵阵怒吼,身上的红光愈发炽烈。
天命手腕一抖,所有黑色锁链齐齐脱手而出,如灵蛇般射向那些弟子。
可就在此时,那些弟子面前,一道模糊的身影倏然出现。来者左手轻轻抬高一压,右手又缓缓向上一托,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
刹那间,那些弟子身上的红光如同潮水般褪去,一个个眼神变得木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天命射出的十多根黑色锁链,竟也被那身影尽数收走,一根不剩。
这一幕,让天命惊得张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诡异的妖气红雾与他的暗物质锁链,皆非寻常之物,却被九绝居士这般轻描淡写地化解,简直如儿戏一般!
九绝居士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嘲讽:“三路人马,数你最蠢!这是半马妖魂在作祟,它们专噬人精气、夺人躯体。”
“你刚才让众人散开,人气一散,它们自然没了明确目标;可你偏偏要聚众而行,这不等于引狼入室吗?
老夫若不来,你命门今日怕是要全军覆没,你这愚蠢的东西!”
天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胸中怒火翻腾,恨不得当场暴起杀人,可一想到九绝居士的实力,便只能强行按捺——他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一个月后,三路人马终于再次齐聚。天命看向楚一凡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数十万年的筹谋算计,从未有人能逃脱他的掌控,可如今,偏偏是楚一凡,彻底超脱了他的摆布,这让他如何能忍?
这一切,九绝居士都看在眼里,他忽然冷笑一声,开口道:“你当真觉得,自己拥有了一丝暗物质能量,就了不起了?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好!今日在场的,有三人都身怀暗物质能量。其中,太上的修为最低,剩下的,便是你与楚一凡。”九绝居士的目光扫过三人,带着一丝挑衅,“今日,你们便分个雌雄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在场众人尽皆失色。
尤其是太上与楚一凡,二人更是心头剧震——拥有暗物质能量本是他们深埋心底的秘密,从未在外人面前动用过,九绝居士是如何知晓的?
天命一听,眼中瞬间闪过狂喜与期待,连忙追问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