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都在用早餐的时候,广播突然通知了全体国中生十分钟后要到中控楼的会议室里集合。
平等院走进会议室后,除了青学的人对着他怒目圆睁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好奇的看着他。
因为越前龙马之前故意干扰比赛的事实被当场说开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也从平等院用光击球攻击人的事情上转移到越前龙马的身上了。
毕竟在比赛未结束的时候,连暴力网球都是被允许的,只要不犯规就不算错处。
可越前龙马的犯规如果要用“看不过眼”来当说辞就太牵强了,因为他本身在全国大赛的时候就已经因为犯规而被制裁过了。
他不可能真的是什么规则都不懂。
但是他依旧还是做出了在比赛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私自闯进球场阻止比赛的行为。
只能说,越前龙马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所以这一次,没人看到越前龙马表现出来的“正义感”,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对规则依旧视若无睹且毫无顾忌的惯犯。
“New prince of tennis U-17 woRLd cUp。”
平等院语气低沉,垂眸俯视着底下的一群国中生,他表情冷漠的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以往的世界杯只是高中生的战场,而今年的世界网协下调了参赛的年龄限制,下调最低的年龄是十二岁。”
“也就是说,你们这群废物今年之所以被提前征召到U17训练营内,就是因为世界赛的规则发生了变动。”
国中生们并没有在意平等院在口头上对他们的贬低,因为他们此时已经被这个消息给彻底砸晕了。
“国中生和高中生的参赛队员比例必须是1:1,所以你们这群人里面有14个人将会和我们一起去到世界杯的赛场上征战。”
“至于名单,所有人的名单会在下午由总教练亲自宣布。”
“不过……你们这群小鬼最好记住了,世界赛是残酷的,前面等着你们的可不再说过家家一样的游戏了。”
平等院的视线一一扫过了每一个国中生的脸,他转过身脱下了外套和上衣,露出了后背上的那条狰狞可怖的伤疤。
那是他在上一次的世界赛上,为了保护那个小孩而留下的疤痕。
平等院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他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指着后背。
“想要在世界赛上拿下胜利,就要有献上生命的觉悟!”
平等院走出会议室后,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另一端的鬼。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鬼的视线带着锐利的打量,平等院只是冷漠的看着对方。
平等院没兴趣站在这里和鬼玩什么比眼睛大小的游戏,他见鬼似乎完全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他转身就要离开。
“平等院。”鬼终于开口了,“德川,你想怎么办?”
鬼是问平等院是否要给德川徽章,那场挑战赛已经是无疾而终了,可现在一军前十里面却似乎并没有多余的空位。
平等院作为一军的老大,他可以对三船提出自己需要怎样的队友。
通常只要平等院没有要把所有一军的名额都自己敲定,三船念在他是一军的领队的份上,也会给他几分脸面。
平等院回过头扫了鬼一眼,他冷哼了一声:“我从不给手下败将开后门,他的实力在哪里,就该站在哪里。”
这话似乎不止是说德川。
鬼看着平等院离开的背影,他缓缓捏紧了拳头。
德川是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才在医务室里醒过来。
他刚恢复意识,马上就从入江的口中得知了越前龙马在替他挡下了那颗光击球后被当场逐出了训练营的事情。
“平等院下手没有一点轻重!”鬼对这件事的评价依旧放在了平等院的身上。
“你当时在面对那颗明显避不开的光击球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入江询问了他当时的感受。
德川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其实当时好像是触摸到了某个无形的边界。但是在越前龙马替他截下那一球后,那个无形的边界就消失了。
德川现在也只能依稀的记得当时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又消失了,但他此时是完全没有办法回到当时的那种即将顿悟的感受了。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但德川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入江的询问。
入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说:“照你这么一说,那个越前龙马还真是很过分呢。”
“什么?”德川一时没明白。
入江看着德川说:“因为那个越前龙马,他完全就不管自己打断别人的比赛会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他就只想着自己去扮演‘看不惯恶势力的正义人士’了。”
入江勾起嘴角:“和也觉得我说的对吗?”
德川有些愣神,他缓缓地点了下头。
平等院作为一军的老大,他确实可以直接给出一军的徽章,不过他也只能给出高中生的徽章。
平等院并没有给德川徽章,会议结束后他就去到了康复大楼,他亲自把No.8的徽章还给了远野。
远野接过徽章的时候,他认真的看着平等院,一字一句的说:“我会把胜利带给你。”
“三船把我们重点标注的人选给删掉了大半,我们测数据、排比赛整理出来的资料都不及初始那一份。”
教练办公室里,黑部把一份名单摔在了桌子上,他的脸色有些黑。
“既然最后也只会看最开始的资料,那还搞那么多筛选和测试做什么?那个邋遢鬼是觉得我们没事干吗?”
黑部的语气越来越烦躁。
拓植拿起那张名单表,是两张纸订在了一起,第一张纸上写着的是高中生一军的名字,一共有14个人。
高中生的名单和他们设想的并没有多大的出入,只是上面有一个被划掉了的名字。
越前龙雅。
拓植皱起眉:“越前龙雅的名字是三船划掉的吗?”
黑部点了点头,他嗤笑了一声:“好像是越前南次郎要送他去美国那边,理由是越前龙雅之前就在美国那边的训练营里登记为预备役了。”
拓植的眉头拧得更深了:“既然一开始就在那边有名字了,那还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别说越前南次郎会不知道这件事!”
黑部耸肩:“他还确实就是这么说的。”
拓植碎了一口:“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越前南次郎已经拿回越前龙雅的抚养权的事虽然并被越前南次郎藏着消息,但他也只是对那些不明情况的群众进行隐瞒而已。
越前龙雅一个没成年的人在国外到处跑,他肯定需要有监护人给他提供生活费。
而越前龙雅那个年纪能在一个国家队里记名,也是要经过监护人确认情况的。
所以说,越前南次郎这一次简直就是把“我就是在耍你们”这几个大字给写在自己脸上了。
他们之前能同意把越前龙雅那个明显就是个惹事精的家伙带回来,就是他们认为越前南次郎是真的想让他的两个儿子都留在霓虹队。
以黑部教练他们的级别还没法了解到越前南次郎和上面那些顶头上司的计划,就连三船也只是知道越前南次郎有上面的关系而已。
砰!
斋藤的额头撞在了门框上,他揉了揉额头,弯腰走进了办公室里面。
“怎么样?三船的名单和我们提交的名单出入大吗?”
“你怎么去哪都要拿额头反反复复的擦门板的?你自己看吧!”拓植说着就把手上的名单递给了走到他面前的斋藤的手里。
斋藤接过名单垂眸看了一眼,瞬间就拧起了眉,他把高中生那一页纸的名单翻开,在看到国中生的名单时脸色都沉了下去。
“三船这是什么意思?”斋藤的声音冷冷的,“他要这么选人的话,一开始就直接按照他这个名单来进行征召和培养不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去安排什么精神训练法来做筛选和划分了。
他们直接对着名单上的这些人进行强化特训,以确保他们能在世界赛开始前提升实力就行了。
黑部坐了下来,他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道:“所以我以前就说了,只要三船一直拿着总教练的最终抉择权,我们这个教练组就一直是形同虚设的。”
拓植默默的来了一句:“可要是没有三船的专横,我们就要做领责的那个了。”
黑部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了杯子,挑眉说道:“这么说也没有错,三船作为总教练,霓虹队出现任何一点起伏的情况,本来就是该由他负责的。”
就是因为三船把训练营总教练的权利牢牢抓在了自己的手里,过往的霓虹队在世界赛上面失利的责任也就落不到其他教练的头上。
毕竟总教练完全不给其他教练做决策的机会。
不过三船也不是个愿意挨骂的性格,所以在他任职总教练带队去世界赛参赛的这几年里,他也能把比赛的失误推到其他人的头上。
不过他推责的对象都是代表队的队长罢了。
毕竟黑部教练他们都精的很,在远远的看到一口大锅飞来的时候,他们就能做到提前预判并快速散开了。
[“通知,请各个球场内正在进行训练的队员立马放下手上的训练,全体到中控楼前集合,重复一遍……”]
广播响起的时候,高中生们立马就收起了自己的球拍转身走出了球场。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好奇。
虽然他们大概率只是过去当背景板的,不过他们确实也很好奇会是哪几个国中生被选出来。
今天上午国中生被叫去开会时,他们也都收到了今年的世界赛需要有国中生参与的消息。
被黑部使唤去传消息的种岛懒得做演讲,他直接就在公告栏那里张贴了今年世界杯的特别规定。
然后他就骑着赛格威去逮着两个嘴巴大的家伙到公告栏的前面,接下来的事情就由那两个大喇叭传播开就行了。
种岛:我真聪明!
和高中生们明显是看热闹的心态不同,国中生们都非常的紧张,包括知晓自己大概率并不会被选上的人也还是会带有一丝微小的期待。
“我说小赤福,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紧张啊?”种岛骑着赛格威来到了切原的身边。
“我紧张的。”切原摇了摇头。
不过他紧张的并不是自己会不会选上的这件事。
“你的紧张就是一脸的平静吗?”种岛疑惑的看着切原。
“种岛前辈,不然你载我一程吧!piyo~”仁王拽着小辫子笑着说,“其实我有点眼馋前辈的平衡车呢~”
种岛转移了视线,他挑了挑眉:“这辆赛格威其实是黑部教练的。”
说起来,他其实就是帮黑部教练开开被他放得积灰了的平衡车而已,结果黑部教练动不动就使唤他去干活。
想到这里,种岛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黑部教练不给载人吗?puri ”
“平衡车本来就是单人坐好吧?小仁王想要拿平衡车玩就去让你家的大少爷给你空运一辆过来,多浪漫啊!”
“puri,忍足的狗血文学综合症已经传到前辈那里了吗?”
“别说,那些故事虽然夸张,但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谈话间,就到了中控楼前。
种岛朝着立海大的几人摆了摆手,就骑着赛格威往一军那边过去了。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就难免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而他们当下的话题就是国中生里哪些人会进入一军名单。
不过没等他们讨论多久,黑部教练他们就从中控楼里走了出来,他们走到了那些学生的前面,然后仰起头看向了天空。
国中生和高中生们顺着教练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由远及近的黑点。
是直升机!
直升机来到众人的面前时,他们的头发都被吹乱了。
明明是从医院过来的三船,却还是穿上了他在后山的野人装束。
没有去过后山的国中生们都瞪大了眼睛,在从旁边的高中生的嘴里知道这个人是总教练的时候,他们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直升机落地后,三船拎着他的酒葫芦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本来三船是想跳下来耍个帅的,但医生说他近期不能再摔一次,否则就很容易会碎掉。
为了小命,三船还是放弃了耍帅。
看着面前那一群眼生的国中生,还有那几个让他牙痒痒的国中生,三船碎了一口,他得选个家伙出来给他当立威的工具。
三船的视线随意的一扫,抬手就向了切原。
“你,过来。”
和一周目时一样,三船刚从直升机上下来,他就像随口叫人过来说句话的样子。然后在切原疑惑的走近后,他却突然抬起脚把切原踹飞了出去。
莫名其妙的暴力攻击,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一种表达他不好惹的方式。
可是被他随机选择的人又没有做错任何事,根本就是平白受了一个无妄之灾。
更何况,为什么立威就要用暴力的方式?
他们又不是加入了什么必须在刀尖上过活的暴力I组织。
在三船指向切原后,立海大的人立马上前一步把切原挡在了身后。
平等院瞥了三船一眼,冷笑:“教练你如果脑子还不太清醒,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回医院。”
三船看了眼直视着他的幸村,又看了眼眼含警告的平等院。他就知道他刚才的随手一指,指中了一个和平等院有点关系的人。
出师不利!
“哼!那小鬼是什么玻璃瓶吗?让你这么紧张?你最后到世界赛上还能这么护着那个小鬼。”
三船满脸不屑的说完后,再次随手一指,这次指向了正在打理着刚刚被风吹乱的长发的宍户。
“你——”
话还没说完,三船就见迹部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了宍户的肩膀上,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直视过去。
宍户还有点不明所以。
三船一口气堵在了喉咙口,他脸色变得有些扭曲了起来。
“你!你过来!”
三船把手一转,就指向了正在左顾右盼的金太郎。
金太郎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
三船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说的就是你!你过来!”
金太郎小跑着跳到了三船的面前。
白石下意识的感觉不太对,他伸出手想拉住金太郎,却没连个衣角都没能抓住。
嘭!!
金太郎突然被一脚踹飞,他直接在地上滑行了十多米的距离。
“小金?!”
四天宝寺的众人惊慌失色的跑过去。
其他国中生们都一脸的震惊和莫名。
他们完全没搞懂三船为什么要突然踹飞金太郎,但是三船这样不讲任何缘由就动手打人的模样,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了一些恐惧。
那一脚怎么看都不轻。
金太郎捂着肚子直叫疼,白石拉开金太郎的衣服就看到上面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紫色的鞋印。
四天宝寺众人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竖起你们的耳朵,老子就念一遍名单上的名字,没听到的也不要问老子!”
三船用食指掏了掏耳朵,然后从胸口拿出了两张纸。
“首先,是高中生一军的人选,排名以念到名字的先后顺序来算。”
“高中生队长及一军领队,平等院!”
“队员,种岛、杜克、雾谷、加治、大曲、君岛、远野、越智、毛利、伊达、鬼、德川、入江。”
高中生的人选并没有多少意外,唯一的变数越前龙雅也不再是变数了。
“国中生队长,迹部景吾!”
国中生们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迹部,又扭头看向了幸村,他们有些意外,却又觉得选迹部很正常。
毕竟人家怎么着也是金主。
“队员,幸村精市、白石藏之介、真田弦一郎、仁王雅治、手冢国光、切原赤也、亚久津仁、丸井文太、木手永四郎、石田银、不二周助、大石秀一郎!”
这个名单一出来,幸村就感觉心里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出现了裂缝。
三船甩了甩手上的名单,他抬脚向着中控楼那边走过去,嘴里念出了最后一个名字。
“最后一个,越前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