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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树棺

民国二十三年秋,湘西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寒,黏在人骨缝里发疼。李承道背着半旧的布行囊,左手腕上那串晒干的喜树果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深褐色的果壳上裂纹交错,像谁在上面刻了密不透风的咒。

“师父,这鬼地方连个客栈的幌子都没见着,再走下去,我鞋底子都要磨穿了。”赵阳揉着发酸的脚踝,粗布裤腿溅满泥点,裤脚还勾着几根带刺的野草。他十七八岁的年纪,眼里总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可此刻望着眼前被浓雾裹住的村落,喉结还是不自觉地滚了滚——那村子静得反常,连狗吠声都没有,只有几棵歪歪扭扭的喜树杵在村口,枝桠上挂着的果实泛着诡异的暗红,像凝固的血珠。

林婉儿走在最前,右手下意识地攥着袖口。她比赵阳小两岁,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额前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她右手手背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形状正像一颗缩拢的喜树果,此刻正隐隐发烫。

“这是喜树坞,”李承道停下脚步,指尖捻起一颗从布行囊里漏出来的喜树果,果壳在他指间轻轻一捏,便发出脆响,“往前再走三里,就是官道。今晚就在这儿歇脚。”

三人刚踏进村子,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从村东头那间矮房里传出来,混着女人的呜咽和男人的闷吼,裹在雨雾里格外瘆人。赵阳刚要迈步去看,林婉儿却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别去……那屋里有股子熟果烂透的味。”

她话音刚落,矮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一个穿着蓝布衫的老妇人疯了似的冲出来,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点点暗红。她看见李承道三人,像是抓着救命稻草,扑过来就拽住李承道的衣角:“道长!救救我孙儿!他、他嚼了那树上的果子,现在躺在屋里不动了!”

李承道跟着老妇人走进屋,一股刺鼻的腥甜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桌角明灭,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躺在土炕上,脸色青黑,嘴唇却红得吓人,嘴角还沾着几片喜树果的果肉。最诡异的是,孩子的手腕上,竟隐隐透出几缕暗红色的纹路,像喜树的根须,正往心口蔓延。

“他什么时候吃的果子?”李承道蹲下身,手指刚碰到孩子的手腕,就猛地缩了回来——那皮肤凉得像冰,皮下的纹路竟还在缓缓移动。

“就刚才!月圆的时候,他说要去门口摘果子玩,我没拦住……”老妇人哭得喘不过气,“他嚼着嚼着就突然喊‘棺里有人抓我脚’,然后就倒在地上抽搐,七窍都流血了!”

赵阳听得后背发毛,下意识地看向窗外。今夜的月亮格外圆,却透着股惨淡的白,月光洒在村口的喜树上,把那些暗红的果实照得愈发诡异。林婉儿站在炕边,手背的胎记烫得厉害,她盯着孩子嘴角的果肉,突然轻声说:“这果子……不是今天结的。”

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手里握着柴刀的村民。男人面色和善,眼神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喜树坞的村长刘万山。

“这位道长,实在对不住,”刘万山拱了拱手,目光扫过炕上的孩子,语气却没有半分惋惜,“这是山神发怒了,怪罪咱们不该惊动村后的老林。孩子没福气,您还是别管了,免得惹祸上身。”

“山神发怒?”李承道挑了挑眉,左手腕上的喜树果串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我只知道,喜树果性寒有毒,内服致命,却从没听说过山神会用果子索命。”

刘万山的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和善:“道长是外乡人,不懂咱们村里的规矩。老林里埋着百年前的巫医叛徒,每到月圆夜,那些果子就会沾着怨气,谁碰谁倒霉。依我看,还是赶紧把孩子埋了,免得怨气扩散。”

他说着,就示意身后的村民上前抬人。赵阳刚要阻拦,却被李承道用眼神制止了。李承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地说:“既然是村里的规矩,我自然不会多管。只是我们师徒三人赶路累了,想在村里借住一晚,还请村正行个方便。”

刘万山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村西头有间空屋,你们暂且住下。只是记住,夜里别出门,更别靠近村后的老林。”

三人跟着刘万山的手下走到村西头的空屋。屋子破旧不堪,屋顶漏着雨,墙角还长着青苔。等那村民走后,赵阳才忍不住骂道:“这老头肯定有问题!那孩子死得蹊跷,他却拦着不让查!”

李承道没说话,只是走到桌边,拿起桌上那碗早已凉透的茶水。他用指尖沾了点茶水,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将茶水滴在左手的喜树果串上——果壳上的裂纹竟瞬间加深,还渗出了一丝暗红色的汁液。

“这茶水里加了喜树果汁液,”李承道的脸色沉了下来,“微量的汁液不会致命,却会让人产生幻觉,误以为看到了亡魂。刘万山是想把我们逼走,或者……让我们自乱阵脚。”

林婉儿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突然轻声说:“师父,我刚才在那孩子的手腕上,看到了和我胎记一样的纹路。”她抬起右手,手背的胎记此刻红得发亮,像一颗正在燃烧的小火苗,“而且我总觉得,那屋里的怨气,和村后的老林有关。”

李承道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背上的胎记,眼神复杂:“今晚你警醒点,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捏碎这颗果子。”他从布行囊里拿出一颗晒干的喜树果,递给林婉儿,“这果子能驱散低阶的怨气,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夜里,雨还在下。赵阳早就累得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林婉儿躺在硬板床上,却毫无睡意,手背的胎记一直发烫,让她心神不宁。她想起白天刘万山的眼神,想起那孩子青黑的脸,突然觉得屋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

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像是光着脚踩在泥地上,一步一步,朝着屋子靠近。林婉儿屏住呼吸,悄悄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穿着巫医服饰的虚影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半块刻有“李”字的玉佩。那虚影的脸模糊不清,却能看到它的嘴角似乎在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婉儿所在的窗户。

林婉儿吓得浑身发抖,刚要后退,却突然想起李承道的行囊里,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她强忍着恐惧,继续看着那虚影——虚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手,将玉佩举到月光下,随后便渐渐消散在雨雾里,只留下一串带血的喜树果,落在院子的泥地上。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李承道刚走出屋,就看到院子里那串带血的喜树果。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果子上的血迹,又抬头看向村正刘万山家的方向,眼神冷了下来。

“赵阳,把我布行囊里的喜树果串拿来。”李承道站起身,声音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赵阳连忙从屋里拿出那串喜树果,只见李承道将果串放在刘万山家的门口,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果串上。

“师父,您这是做什么?”赵阳疑惑地问。

“等着看好戏。”李承道冷笑一声,“刘万山以为用幻觉就能吓走我们,却不知道,这喜树果串能预警邪祟。要是他身边真的干净,果串就不会有动静;可要是他藏着邪祟……”

他话没说完,就见门口的喜树果串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果壳上的裂纹越来越深,最后“啪”的一声,所有的果子都裂开了,暗红色的汁液顺着门缝流进屋里,像一道道血痕。

没过多久,刘万山的家门“吱呀”一声开了。刘万山站在门口,看着地上裂开的喜树果串,脸色铁青。他抬头看向李承道,眼神里满是怨毒,却又不敢发作——全村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那些裂开的果子,议论纷纷。

“刘村正,这果子怎么都裂了?难道你家里藏着邪祟?”一个村民忍不住问道。

刘万山咬着牙,强装镇定:“不过是些破果子,哪来的什么邪祟?定是这道长搞的鬼!”

“是不是我搞的鬼,你心里清楚。”李承道走上前,目光锐利地盯着刘万山,“要是你不想让村里再死人,就乖乖说出村后老林的秘密。不然,下一个被邪祟缠上的,就是你。”

刘万山看着李承道,又看了看周围的村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他咬了咬牙,转身走进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刘万山闭门不出的第三天,喜树坞又出了事。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村西头的王猎户。他一早扛着猎枪去山里打野味,路过村后老林时,瞥见林边的喜树下扔着一只布鞋——那鞋是他家小子的,前天才刚纳好的新底。王猎户疯了似的冲进老林,最后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喜树下,找到了儿子的腰带,腰带扣上还挂着半颗咬过的喜树果,果肉发黑,沾着些黏腻的暗红液体。

消息传到李承道耳中时,他正在给林婉儿查看手背的胎记。那胎记比前几日更红了,像浸了血的玛瑙,纹路也愈发清晰,竟隐隐和喜树的年轮重合。听见外面的哭喊声,李承道指尖一顿,起身往门外走:“去看看。”

赵阳抄起墙角的短刀就跟上,他这几日总觉得心慌,夜里总梦到黑漆漆的棺木,棺盖缝里渗出血珠,滴在喜树的根须上。林婉儿走在最后,手背的胎记又开始发烫,像是在预警某种靠近的危险。

王猎户瘫坐在老林边的泥地里,手里攥着儿子的腰带,哭得撕心裂肺。周围围了不少村民,有人唉声叹气,有人窃窃私语,却没人敢踏进老林半步。刘万山站在人群外围,青布长衫下摆沾了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见李承道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却还是上前一步:“道长,这孩子定是不听劝,闯了老林,被先祖怪罪了。”

“先祖怪罪?”李承道目光扫过老林深处,那里雾气缭绕,喜树的枝桠在雾里若隐若现,像伸出的鬼手,“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先祖,要拿孩子的命当祭品。”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有人尖叫起来:“快看!他家窗台上!”

众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王猎户家的窗台边,挂着一串用红绳串起的喜树果,每颗果子上都沾着点暗红,风一吹,果子轻轻晃动,像一串染了血的铃铛。林婉儿看到那串果子,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白得吓人:“这果子上的纹路……在说‘老林棺木’‘百年血债’。”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敢相信一个小姑娘能看懂果子上的纹路。刘万山脸色骤变,厉声喝道:“胡言乱语!不过是些普通的果子,哪来的什么纹路!”

“是不是胡言乱语,挖开一口棺木就知道了。”李承道往前走了两步,左手腕上的喜树果串轻轻颤动,“村后老林里埋着七口喜树棺,对吧?百年前被活埋的不是什么巫医叛徒,是被人灭口的医者。”

刘万山瞳孔骤缩,伸手就要去推李承道:“你别胡说八道!再敢污蔑先祖,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不客气?”赵阳上前一步,挡住刘万山的手,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我看你是怕我们挖开棺木,查出你先祖的丑事!”

村民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前几年也有村民进老林后失踪,刘万山只说是被野兽叼走了;还有人说月圆夜见过老林里有黑影晃荡,手里还拿着喜树果。刘万山看着群情激愤的村民,知道拦不住了,只能咬着牙说:“要挖可以,但出了事,你们自己负责!”

李承道带着赵阳和林婉儿走进老林,雾气更浓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味,还夹杂着喜树果的腥甜。赵阳走在前面,用短刀拨开挡路的枝桠,突然“哎哟”一声,脚踩空了一块土,地面瞬间陷下去一个小坑,无数带毒的喜树刺从坑里弹出来,像一把把小刀子,朝着三人射来。

“小心!”李承道一把将林婉儿拉到身后,左手腕上的喜树果串猛地散开,果壳挡住了大部分毒刺,却还是有几根刺擦过他的胳膊,留下细细的血痕。赵阳也反应过来,用短刀挡住毒刺,却没注意到脚下还有机关,一块石板突然翻过来,他差点掉下去,幸好抓住了旁边的喜树枝。

林婉儿站在后面,手背的胎记烫得厉害,她看着那些毒刺,突然伸手按在一棵喜树上——奇怪的是,她的手刚碰到树干,那些毒刺就突然蔫了下去,像失去了力气。可她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婉儿!”李承道连忙扶住她,只见林婉儿脸色苍白,手背的胎记红得刺眼,呼吸也变得微弱。

“师父,先把她扶到旁边的石头上休息,我来挖棺。”赵阳说着,从布行囊里拿出铁锹,开始挖最靠近他们的一口喜树棺。泥土很松软,像是经常被翻动,挖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喜树棺的棺盖,棺木是喜树做的,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咒,和林婉儿手背上的纹路有些相似。

赵阳用力撬开棺盖,里面却没有尸体,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第七人”三个黑字,字迹扭曲,像是用鲜血写的。他刚要拿起纸条,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发烫,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个和棺木上相同的符咒,符咒还在隐隐发烫,像是刚刻上去的。

“师父,你看这个!”赵阳惊呼着,转过身让李承道看。

李承道看到那个符咒,脸色骤变:“不好,赵阳是百年前逃跑的巫医后代,也是刘万山要找的第七个祭品!”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婉儿的声音,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像是在说梦话:“百年前……一群巫医被绑在喜树下,领头的巫医把半块玉佩塞给一个姓李的道士,说‘七口棺,七个祭品,只有第七人能破局’……”

李承道心里一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行囊里会有半块刻着“李”字的玉佩,也明白林婉儿的胎记为什么会和喜树棺的纹路相似——他们三人,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这场百年前的阴谋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村民的呼喊声,刘万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柴刀和锄头,对着三人喊道:“你们挖棺触怒先祖,今天就要把你们烧死,给先祖赔罪!”

村民们被刘万山煽动,也跟着喊起来,手里的工具在雾气里晃着,像一道道危险的黑影。赵阳握紧短刀,挡在李承道和林婉儿身前:“师父,怎么办?他们人多!”

李承道扶起林婉儿,从行囊里拿出那半块玉佩,又从林婉儿的口袋里拿出她之前捡到的半块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完整的圆形,上面刻着喜树的图案,还有“李氏”两个字。他举起玉佩,对着村民们喊道:“我是当年救巫医的道士后代,刘万山在骗你们!百年前被活埋的巫医是被他的先祖灭口的,他现在想找七个祭品,复活他的先祖,控制整个村子!”

村民们愣住了,看着李承道手里的玉佩,又看向刘万山。刘万山脸色铁青,大喊:“别信他的话!他手里的玉佩是假的!快把他们抓起来!”

可村民们已经开始犹豫,有人说玉佩看着像是老物件,也有人说刘万山这几年行为古怪,总在月圆夜去老林。李承道趁这个机会,用喜树果汁液在纸上画了一道符,偷偷塞给林婉儿,低声说:“等会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带着符纸去村东头的王猎户家,那里有能证明刘万山罪行的东西。”

林婉儿点点头,握紧符纸,趁着村民们还在犹豫,悄悄往后退,钻进了旁边的雾气里。刘万山看到林婉儿要跑,大喊:“别让她跑了!她是巫医转世,留着她会给村子带来灾难!”

几个村民立刻追了上去,李承道见状,从行囊里拿出一把晒干的喜树果,朝着追上去的村民扔过去——果壳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村民们吓得停下脚步,以为是什么邪树。

“刘万山,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欺负一个小姑娘!”李承道说着,左手腕上的喜树果串再次颤动,他知道,林婉儿已经跑远了,接下来,就是和刘万山的正面交锋了。

林婉儿的身影消失在雾里时,李承道攥着玉佩的手指泛了白。刘万山盯着雾气深处,山羊胡下的嘴角撇出一抹阴笑,突然拍了拍手——两个村民从树后拖出一个人来,竟是被绑住双手的赵阳,他额角淌着血,短刀落在一旁的泥地里。

“道长倒是护着徒弟,”刘万山踢了踢赵阳的腿,声音里满是嘲讽,“可你这徒弟,现在落在我手里,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我就把他丢进喜树棺里,当第一个祭品。”

赵阳挣扎着要骂,嘴里却被塞了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眼睛瞪得通红,死死盯着李承道,像是在催他别管自己。李承道看着赵阳额角的血,又看了看周围握着柴刀的村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玉佩:“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刘万山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碗,碗里盛着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喜树果特有的腥甜,“让你这徒弟喝了这碗药,我就放你们走。这药是用喜树果熬的,能安神,不会伤他性命。”

李承道盯着那碗药,左手腕的喜树果串微微发烫——他知道,这药里的喜树果浓度极高,喝下去不会致命,却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被怨气操控。可赵阳在刘万山手里,他没有别的选择。

“我来喂他。”李承道伸手去接陶碗,刘万山却往后一躲,冷笑一声:“还是我亲自来,免得道长耍花样。”他蹲下身,扯掉赵阳嘴里的布条,捏着赵阳的下巴,强行把药灌了进去。赵阳拼命挣扎,却还是喝了大半碗,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在下巴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没过多久,赵阳的眼神就变了。他原本通红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白雾,瞳孔里浮现出淡淡的暗红色纹路,和喜树果的裂纹一模一样。他盯着李承道,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容诡异又扭曲:“师父……你是想让我当祭品,对吧?”

李承道心里一沉:“赵阳,你清醒点,是刘万山给你喝了带毒的药!”

“毒?”赵阳猛地挣扎起来,绑着他双手的绳子竟被他挣断了,“我看你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你和那林婉儿一样,都是巫医的人,你们想复活那些怪物,把我们都杀了!”他说着,捡起地上的短刀,朝着李承道冲了过去。

刘万山站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吧,这就是真相。道长,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伤了师徒情分。”

李承道只能躲开赵阳的攻击,赵阳的动作越来越快,眼神也越来越疯狂,短刀每次都朝着李承道的要害刺去。李承道一边躲,一边喊:“赵阳,你想想,是谁在你小时候救了你,是谁教你机关术?你别被怨气操控了!”

可赵阳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疯狂地攻击。就在这时,雾气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婉儿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泛黄的纸:“师父,我找到了!这是王猎户家祖传的账本,上面记着百年前刘万山的先祖活埋巫医的事!”

她刚要把账本递给李承道,赵阳却突然转身,短刀朝着她刺去。林婉儿吓了一跳,连忙躲开,却还是被刀划破了胳膊,血瞬间流了出来。她看着赵阳的眼睛,突然发现他瞳孔里的暗红色纹路——那是被喜树果毒性操控的迹象。

“赵阳,你清醒点!”林婉儿说着,突然伸出右手,将手背的胎记贴在赵阳的额头上。胎记刚碰到赵阳的皮肤,就发出一阵红光,赵阳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林婉儿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脸色更加苍白。

“你竟敢用巫医的血脉伤他!”刘万山见状,怒吼着朝着林婉儿冲去。李承道连忙挡在林婉儿身前,和刘万山打了起来。林婉儿蹲下身,看着赵阳,只见他瞳孔里的暗红色纹路渐渐淡了下去,却还是没有清醒,嘴里喃喃地说:“别……别害我……”

林婉儿心里一疼,她知道赵阳误会了,可她没有时间解释,只能看向正在和刘万山打斗的李承道:“师父,账本上还记着,百年前逃跑的巫医和李家道士结了亲,他们的后代就是……”

她话没说完,刘万山突然朝着李承道扔出一把喜树刺,李承道躲开了,刺却朝着林婉儿飞去。赵阳突然醒了过来,一把将林婉儿推开,自己却被刺中了肩膀,血瞬间流了出来。

“赵阳!”林婉儿惊呼着,想要去扶他,赵阳却一把推开她,眼神里满是警惕:“别碰我!你和师父都是坏人,你们想利用我!”

“我们没有!”林婉儿急得快哭了,“赵阳,你听我说,你是百年前逃跑的巫医后代,也是破解复活术的关键。刘万山想让你当祭品,复活他的先祖!”

赵阳愣住了,他看着林婉儿,又看了看李承道。李承道也趁机制服了刘万山,将他按在地上:“赵阳,她说的是真的。百年前,我的先祖救了你的先祖,我们两家世代交好。刘万山一直在骗我们,他想利用喜树棺里的怨气,成为不死巫医。”

刘万山挣扎着喊道:“别信他们的话!他们是在骗你!你要是信了他们,你就会变成祭品,死无葬身之地!”

赵阳看着李承道,又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眼神里满是迷茫。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李承道的布行囊敞开着,里面竟放着一把刻着巫医符咒的匕首——那是他之前在老林里看到的,刘万山说过,这是巫医用来献祭的匕首。

“你果然想害我!”赵阳怒吼着,朝着李承道冲去。李承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阳推倒在地。刘万山趁机挣脱,捡起地上的账本,撕得粉碎:“想破坏我的计划,没那么容易!”

他说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晒干的喜树果,朝着三人扔去。果壳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雾气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无数黑影从雾里钻出来,朝着三人扑去。

“不好,是喜树棺里的怨气!”李承道说着,连忙拉起林婉儿和赵阳,“快逃!”

三人朝着老林外跑去,黑影在后面追着。赵阳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突然发现李承道左手腕上的喜树果串不见了——那是克制怨气的关键!

“师父,你的手串呢?”赵阳喊道。

李承道摸了摸手腕,脸色骤变:“刚才和刘万山打斗的时候丢了!一定是被他偷走了!”

林婉儿也慌了:“没有手串,我们根本挡不住怨气!而且我的血脉刚才用得太多,现在已经没力气了!”

三人跑到老林外,却发现村民们都不见了,只有村口的喜树在风中摇晃,枝桠上的喜树果泛着诡异的暗红。刘万山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诡异的笑:“你们跑不掉的!今晚月圆,就是第七个祭品献祭的时候,你们都得死!”

赵阳看着李承道和林婉儿,眼神里满是复杂。他不知道该信谁,可他知道,现在他们只能一起逃。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林婉儿胳膊上的伤口——那伤口竟在慢慢愈合,而且愈合的地方,浮现出淡淡的喜树纹路。

“你……你的伤口……”赵阳惊讶地说。

林婉儿低头看了看伤口,也愣住了:“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的血脉吧。”

李承道也看到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婉儿,你的血脉不仅能中和喜树果的毒性,还能愈合伤口。你是百年前巫医首领的后代,只有你的血脉,才能彻底化解喜树棺里的怨气!”

他话刚说完,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万山带着一群被怨气操控的村民,朝着三人冲了过来。为首的村民手里,还拿着李承道丢失的喜树果串——果串上的果子已经全部裂开,暗红色的汁液顺着绳子流下来,像一串血珠。

“抓住他们!”刘万山怒吼着,“把林婉儿抓起来,她是最好的祭品!”

村民们疯狂地冲过来,李承道和赵阳只能挡在林婉儿身前,和他们打斗。可村民们越来越多,他们渐渐体力不支。林婉儿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闭上了眼睛,右手手背的胎记发出一阵强烈的红光——她要用自己的血脉,驱散这些怨气。

红光越来越强,村民们突然惨叫起来,纷纷倒在地上,瞳孔里的暗红色纹路渐渐消失。刘万山见状,怒吼着朝着林婉儿冲去:“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计划!”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朝着林婉儿的胸口刺去。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冲了过来,挡在林婉儿身前,匕首刺中了他的后背。血瞬间流了出来,赵阳倒在地上,看着林婉儿,虚弱地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们了……”

“赵阳!”林婉儿和李承道同时惊呼着,想要去扶他。刘万山却趁机抓住林婉儿的胳膊,冷笑一声:“现在,没人能救你了!”

他拖着林婉儿,朝着村东头的祠堂走去。李承道想要追上去,却被几个还没清醒的村民拦住。林婉儿回头看着李承道和赵阳,眼里满是绝望:“师父,救我……”

刘万山的笑声在雾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别喊了,今晚月圆,就是你献祭的时候!喜树棺里的先祖,很快就能复活了!”

李承道看着林婉儿被拖走的背影,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赵阳,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知道,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救林婉儿,不然,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而赵阳的伤越来越重,他也没有时间耽误了。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抓住李承道的手,虚弱地说:“师父……我知道……祠堂里有个机关……能打开喜树棺的密室……我之前……在刘万山的书房里看到过图纸……”

李承道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扶起赵阳,朝着祠堂的方向跑去:“婉儿,等着我们,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祠堂的木门被刘万山一脚踹开,朽坏的木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濒死者的哀嚎。林婉儿被他拽着胳膊往前拖,粗布衣袖被磨破,露出的皮肤蹭过门槛上的木刺,渗出血珠,滴在青石板上,瞬间被祠堂里阴冷的空气冻成了暗红的小点。

祠堂正中央搭着半人高的祭坛,七颗带血的喜树果用红绳串着,悬在祭坛上方,月光从祠堂破损的窗棂照进来,落在果子上,把血珠映得像活过来的虫子,缓缓顺着果壳往下爬。七口喜树棺绕着祭坛摆成一圈,棺木上的符咒被暗红色的汁液浸透,像人血管暴起的纹路,随着祠堂里的阴风轻轻颤动。

“放开我!”林婉儿拼命挣扎,手背的胎记烫得像要烧起来,她能感觉到棺木里传来的怨气,那些怨气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正顺着她的脚踝往上爬,想要把她拖进棺木里。

刘万山却笑得更狠了,他把林婉儿绑在祭坛中央的木柱上,粗糙的麻绳勒得她肩膀生疼。“别挣扎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青铜匕首,匕首上刻着和棺木相同的符咒,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的血脉是唤醒先祖的钥匙,今晚月圆,就是你立功的时候。”

他说着,用匕首划破林婉儿的手背,鲜血瞬间涌出来,滴在祭坛上的青铜阵盘里。阵盘上的纹路被鲜血激活,发出暗红色的光,七口喜树棺同时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有人在里面敲门。

林婉儿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她看着刘万山疯狂的脸,突然喊道:“你根本不是想复活先祖,你是想吸收棺木里的怨气,让自己变成不死巫医!”

刘万山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疯狂:“你怎么知道?”

“我从王猎户家的账本里看到的,”林婉儿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百年前你的先祖就是因为想偷学巫医的禁术,才活埋了其他巫医。你现在做的,和你先祖一模一样!”

刘万山脸色骤变,他上前一步,一把掐住林婉儿的脖子:“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更不能活了!”

就在这时,祠堂的后窗突然“哗啦”一声被撞碎,李承道和赵阳跳了进来。赵阳的后背还在渗血,粗布衣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却依旧握紧了手里的短刀。“刘万山,放开婉儿!”他怒吼着,朝着刘万山冲去。

刘万山连忙松开林婉儿,转身和赵阳打斗起来。李承道则跑到林婉儿身边,用匕首割断绑着她的麻绳:“婉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婉儿摇了摇头,手背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看着祭坛上的阵盘,“师父,阵盘已经被激活了,再不想办法,棺木里的怨气就要出来了!”

李承道抬头看向七口喜树棺,棺盖已经开始微微晃动,棺缝里渗出的怨气越来越浓,祠堂里的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带着白雾。他突然想起怀里的半块玉佩,连忙掏出来,将玉佩放在阵盘中央——玉佩刚碰到阵盘,就发出一阵白光,暂时压制住了阵盘的红光。

可这压制只是暂时的,没过多久,白光就开始变暗,阵盘的红光再次亮了起来。刘万山也趁机踢开赵阳,他看着李承道手里的玉佩,眼神里满是贪婪:“把玉佩给我!不然我就让你们都变成怨气的养料!”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李承道丢失的喜树果串,果串上的果子已经全部裂开,暗红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这串果子能引动怨气,”刘万山笑得狰狞,“只要我捏碎这颗果子,你们就会被怨气撕碎!”

赵阳刚要起身,却因为后背的伤口疼得倒在地上。林婉儿看着李承道,突然说:“师父,我有办法。我的血脉能和怨气共鸣,我可以引导怨气攻击刘万山!”

“不行,”李承道立刻拒绝,“你的血脉还没完全觉醒,强行引导怨气会伤到你自己!”

“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林婉儿说着,突然挣脱李承道的手,朝着阵盘跑去。她将手背的伤口贴在阵盘上,鲜血瞬间被阵盘吸干,阵盘发出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七口喜树棺的棺盖“砰”的一声被撞开,无数道黑色的怨气从棺木里涌出来,像无数条黑色的蛇,在祠堂里盘旋。

刘万山见状,眼睛都亮了,他举起手里的喜树果串,想要吸收怨气:“太好了!这些怨气都是我的!”

可那些怨气却没有朝着刘万山飞去,而是朝着林婉儿涌来。林婉儿闭着眼睛,手背的胎记发出强烈的红光,她在引导怨气!刘万山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林婉儿真的能操控怨气,连忙举起匕首,朝着林婉儿刺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心!”李承道大喊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晒干的喜树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果子塞进嘴里——喜树果内服致命,却能短暂获得凶魂之力。果子刚入口,他就觉得喉咙一阵剧痛,浑身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他朝着刘万山冲去,一拳打在刘万山的胸口。

刘万山被打得后退了几步,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赵阳也趁机爬起来,他忍着后背的疼痛,用短刀划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在祠堂的地面上——他记得父亲说过,巫医后代的血能暂时困住怨气。鲜血滴在地上,形成一道血线,将刘万山困在血线里。

“不!”刘万山疯狂地挣扎,却怎么也冲不出血线。那些被林婉儿引导的怨气,此刻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刘万山的胳膊,将他往喜树棺的方向拖去。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刘万山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被怨气一点点吞噬,皮肤开始变得干枯,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最后,他的身体被拖进一口喜树棺里,棺盖“砰”的一声合上,再也没有动静。

随着刘万山的消失,祠堂里的怨气渐渐消散,七口喜树棺也恢复了平静。李承道踉跄着倒在地上,喉咙里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嘴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那是喜树果毒性发作的征兆。林婉儿连忙扑过去扶住他,手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却顾不上疼:“师父,你怎么样?我去找草药!”

“别去……”李承道拉住她的手,声音微弱,“先看看赵阳。”

赵阳靠在墙角,后背的伤口已经被血浸透,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在强撑着笑:“我没事……就是流了点血,歇会儿就好。”他看着满地狼藉的祠堂,又看了看七口紧闭的喜树棺,轻声补充,“那些怨气……好像真的散了。”

祠堂外传来村民的脚步声,是之前被怨气操控的人醒了。他们举着火把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景象,有人吓得后退,有人对着喜树棺跪拜,嘴里念叨着“先祖恕罪”。李承道扶着林婉儿站起来,对着村民们说:“刘万山已被怨气反噬,喜树坞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只是这些棺木……还需好生看管,别再有人惊扰。”

村民们连连点头,没人再敢质疑这个外来的道士。

第二天清晨,喜树坞的雾彻底散了。阳光穿过喜树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曾泛着暗红的喜树果,如今褪去血色,成了普通的深褐色,风一吹,偶尔有几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阳坐在老林边,用刻刀在最后一口喜树棺上刻字——“血债已还,勿再惊扰”。他的动作很慢,后背的伤口牵扯着疼,却刻得格外认真。李承道和林婉儿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谁都没有说话。

“师父,婉儿,”赵阳刻完最后一笔,转过身来,手里拿着半颗从棺缝里抠出的喜树果,“你们看这个。”

果子的断面刻着两个墨色的字——“下一个”,字迹新鲜,像是刚刻上去没多久。林婉儿看到这两个字,手背的胎记突然微微发烫,她下意识地攥紧手指:“这是谁刻的?刘万山已经死了……”

李承道接过果子,指尖摩挲着断面的刻痕,脸色沉了下来:“喜树坞的秘密,恐怕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刘万山只是个棋子,背后或许还有人在盯着这些喜树棺。”

“那我们该怎么办?”赵阳问道,他看着李承道苍白的脸,又看了看林婉儿手背上淡去的胎记,“师父你中了喜树果的毒,婉儿的血脉也耗损得厉害,不能再耗下去了。”

李承道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是之前账本的残页,上面写着“喜树心可解百毒,生于百年古树之核”。“我得带婉儿去寻喜树心,”他将纸递给林婉儿,“你留在喜树坞,帮村民们看管这些棺木,也留意有没有陌生人来村里。”

赵阳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刀柄上刻着喜树图案,是他父亲留下的巫医匕首。“这个给婉儿,”他将短刀递过去,“要是遇到危险,或许能派上用场。”

离别时,村民们都来送他们。有人塞来晒干的草药,有人递上热乎乎的麦饼,王猎户更是拉着李承道的手,不停地道谢。李承道看着眼前淳朴的村民,又看了看村后安静的老林,心里却没有轻松——那半颗刻着“下一个”的喜树果,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两人走在通往官道的小路上,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婉儿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摸手背的胎记,声音带着一丝不安:“师父,我的胎记好像在变……”

李承道低头看去,只见林婉儿手背上的胎记,竟渐渐浮现出与最后一口喜树棺相同的符咒,符咒的颜色越来越深,像要从皮肤里透出来。他刚要说话,左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里原本戴着喜树果手串,此刻竟凭空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纹路,和手串的形状一模一样。

“师父,你看前面!”林婉儿突然指向远处的树林。

李承道抬头望去,只见一棵喜树的枝桠上,一颗果子突然坠落,“啪”的一声砸在地上,果壳裂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果肉。更诡异的是,那棵树的树干上,竟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手里拿着半块玉佩——和他行囊里那半块刻着“李”字的玉佩,一模一样。

风从树林里吹出来,带着喜树果的腥甜,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李承道握紧怀里的半颗喜树果,眼神变得坚定:“看来,我们迟早还要回到喜树坞。”

林婉儿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短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远处的山林里,又传来一颗喜树果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小路上回荡,像一个预告,也像一个邀请,等待着他们揭开那些未完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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