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开关……
萨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自己千辛万苦,几乎拼上性命才从拜树教据点找到的关键证据。
那个据说能影响现实与黑暗边界的神秘物件,它现在正妥善地藏在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但现在,面对这群突然出现,身份存疑,目的不明的联邦控制局探员,她不放心把这东西交给他们。
谁知道他们是真的来处理超自然事件的,还是另有所图?
于是,她选择了撒谎。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因为疲惫和震惊而一无所知: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她摇了摇头,揉了揉太阳穴,演技算不上精湛,但在这种混乱场面下也足够搪塞。
埃斯特维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表象,但最终她没有追问。
[好吧。]
她点了点头。
[那这里就没你什么事了,听着,萨贾安德森,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作为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而言。]
这句评价听起来像是安慰。
说完,埃斯特维斯就转身准备离去,指挥手下将艾伦抬上担架,准备转移。
萨贾看着他们的动作,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急忙喊道:
[等等!我的搭档,凯西探员,他失踪了!]
埃斯特维斯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
[我们会找到他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是我的搭档,见鬼!我必须……]
萨贾的情绪有些激动,上前一步。
埃斯特维斯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果断开口打断了情绪激动的萨贾,她的目光冰冷而带有警告意味:
[安德森探员。]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该回家了,安德森探员,这件事,这个层面,已经不是你能继续调查的了。]
萨贾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愤怒、不甘和担忧强行压了下去。
她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毕竟对方手握正式文件,而且人多势众。
她不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穿着制服的人熟练地将昏迷不醒的艾伦抬上担架,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型车里。
车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她的内心满是不甘,如同火焰般灼烧。
因为她只差一点点,就能将那个可能扭转局面的神奇开关,亲手交到艾伦手上了。
他知道怎么用它,或许他能写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但现在……一切都被这群不速之客打断了。
不过,萨贾认定,这里肯定还有她能做的事。
联邦控制局可以接管明面的调查,但他们无法控制她的意志,也无法完全封锁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当然,前提是她得先找到自己失踪的搭档凯西。
她需要确认他的状况,需要他的帮助,也需要确保,在对抗这席卷而来的黑暗时,她的家人,不会因为她的卷入而受到这个恐怖故事的最终伤害。
“看来得从明着调查变成偷偷调查了。”
纯白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朝着跟联邦控制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一页原稿。
【在巨釜湖地区阴郁的森林边缘,矗立着一座风格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瓦尔哈拉养老院。
它并非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疗养机构,其名讳直接指向了北欧神话中英灵所在的殿堂。
这座养老院建于2014年,其建立背后并非单纯的商业考量或社区福利,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荒诞又充满宿命感的目的:
是为了因“阿斯嘉德的古老众神”而闻名的奥丁和托尔·安德森兄弟修建的,供他们安度晚年。
安德森兄弟,奥丁与托尔,他们并非真正的神只,而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名噪一时的重金属摇滚乐手。
他们以其狂暴的舞台风格的吉他和源自北欧神话的戏剧性装扮而闻名,被乐迷们戏称为“降临人间的阿斯嘉德众神”。
然而,如同神话中预言般,他们的辉煌终究走向了黄昏。
年华老去,精力不济,长期的放荡生活严重侵蚀了他们的健康与理智。
瓦尔哈拉养老院,便是他们世俗传奇的最终章,一个被精心打造,用以安置这两位陨落神明的宁静之地。
然而,通往这座英灵殿的道路,并非平顺的归隐。
在建这个地方之前,或许是出于对往昔荣光的最后眷恋,或许是被某种不甘沉寂的疯狂所驱动,奥丁和托尔举行了一场名为“回归”的复出巡演。
这场巡演被宣传为他们音乐生涯的终极谢幕,这是他们的告别巡演。
海报上,两人虽已苍老,却依旧眼神狂放,奥丁的独眼罩和托尔染血的皮裤仿佛在向新时代的乐迷宣告,古老的神只尚未完全沉睡。
但现实是残酷的,巡演时长缩短了,从原计划的跨越北美主要城市,缩水到仅仅在几个有着深厚摇滚根基的老工业城市举行。
后来,剩余的场次也被取消了,官方声明含糊其辞,只说是不可抗力因素。
此前,他们的经纪人巴里·惠勒曾想尽办法,几乎是连哄带骗地,让他们进了录音棚,出了最后几首在电台还能听到的热门歌曲。
比如那首旋律抓人却又歌词晦涩,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 《平衡杀死恶魔》,还有别的几首诸如《芬里厄之嚎》、《彩虹桥碎片》等,都短暂地重回榜单,勾起了老乐迷的回忆,也吸引了一些追求新奇刺激的年轻听众。
兄弟俩的摇滚乐如其名一样震撼。
他们的现场不仅仅是音乐表演,更是一种接近邪典仪式的体验。
高分贝的音响仿佛要震裂场馆的屋顶,闪烁的灯光如同诸神交战时的闪电,而奥丁沙哑撕裂的嗓音和托尔狂暴的鼓点,足以让任何人的心脏与之共振。
然而,演出的结束并非疯狂的终点,恰恰是另一种疯狂的开始。
后台的派对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里没有香槟与优雅的寒暄,只有烈酒、非法药物和群魔乱舞。
空气中弥漫着浓烟,在这种环境中,惠勒眯起了双眼。 他并非在享受,而是在忍受。
刺鼻的烟雾让他眼睛不适,而更让他痛苦的是他的偏头痛发作了,太阳穴如同被锤击般阵阵抽痛。
酒和毒品,这些摇滚乐派对上最常拿来助兴的东西,在安德森兄弟这里,更像是维持其“神性”或者说维持其癫狂状态的燃料。
他们每次演出后都会跑掉,像挣脱了缰绳的野马,跑到最疯狂的,由极端乐迷或当地邪典圈子组织的余兴派对上,继续那永无止境的狂欢,直到彻底筋疲力尽或惹出新的麻烦。
为此,惠勒每次都让保安紧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