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我刚刚合上眼罩，通讯器那个低不可闻的提示音又响了一声。
床头那一团冷光提醒我，新一批加密信息到了。
我立刻起身，披上外套，穿过走廊下到指挥中心。
墙上的大屏幕亮着，上头正放着蓝娜娜临时传回的照片，还有一沓阴影斑驳的文件截图。
肖铁本来在沙发上打盹，被我拍了下肩，他就起来了，抹把脸就清醒过来。
其余几名核心成员和医疗主管陆续到齐。我没给他们客气的时间，直接伸手点了几份文件出来。
“先看这张标记。”我用激光笔指住其中一份档案的徽标，“还记得之前在城南实验室找到的标志吗？
这个几乎一模一样，也是‘新世界’组织用过变体的图样。”
肖铁低头拨了两下手机，脸皱得很紧：“军工厂果然脱不开新世界的关系。
看这汇报、还有苏醒者项目，像是军用强化实验。
武器、生物两个都搞。”他顺手放大了几行药理数据。
医疗主管眯着眼：“‘神经独立性’、‘活性增强’，这套术语和病毒实验很靠近。”
我忽然想到什么，抽出白小柔发来的最新照片，把工程师联盟成员桌前散落的设计蓝图调出来和军工厂那份做对比。
“差别很小，尺寸、结构基本一致。”
肖铁推了推图纸又问：“是不是有人从军工厂出来投奔了联盟？”
通信官小声说：“要不要让白小柔去问？”我说：“可以，但一定别暴露我们已经接手军工厂。”
通信官立刻低头在终端上操作，“我联系她，谈判记得提醒技术资料和人员来源，不用说破。”
几个人正说话，医疗主管翻出那份生物实验的文件，看了两眼然后抬头：“咱们要不要把调查病毒放在第一位？”
我敲了一下台面，“必须优先，陈博士你自己带组，便携实验装备全带上，和蓝娜娜会合，务必恢复分析所有能找到的碎片，把有关病毒和生物试验的底细都挖出来。
这事比搞出一批枪还重要。”
我站起来，指着沙盘地图，把北区军工设施和周边的势力分布点一一标出来。
我的声音显得有些急：“‘钢铁’那几天里肯定会拉工程师联盟修最关键的武器，我们不能再等下去。
两点：先彻底把军工厂掌握好，把老两口马上转移，别让外人留念想找突破口。
然后，在‘钢铁’还没彻底武装之前拉下工程师联盟，争取合作，把人和图纸全都弄到我们这边来。”
沙盘再缩放到军工设施周边，我顺手拉了条红圈标着，随口道：“这块儿以后也要圈进自己的警戒区。”
正说着，我的面前屏幕突然弹出个人界面。我皱了下眉——系统自动跳出来了。
屏幕上一行大字浮现：“检测到高价值目标区域，建议尽快获得完全控制权。
如执行成功，将解锁新能力：‘技术复制’。”
我翻了下详情，系统详细解释：军工设施中埋有特殊技术节点，确认控制并激活后，系统可批量复制该设施的所有武器、小型设备甚至部分生产流程及数据，要消耗积分。
我一看积分要求，比平时大得多。我脑里划一道思路，把原本在二梯队的作战小队直接提了优先级，对肖铁说：“二队今晚就整备，全套装备和最新的远距通讯设备配好，随时待命。
如果别家打到军工厂，我们必须能马上增援蓝娜娜。”
肖铁点了点头，我转头让通讯官把临时指令发到各相关部门。
蓝娜娜那边要有什么突发，二队最多九分钟内必须备装出发。
剩下时间我重新捋了动作方案。会议几乎要到尾声，我扫了一眼表，又把军工设施在地图上重新命了名字。
“从现在起，军工厂代号‘方舟’，北区头号保护目标。
工厂所有联系人统一走三级加密方式，分权限，谁该知道谁知道，别乱传消息。”
我让通讯官调出北区高清卫星地图，用红色标出方舟周围方圆五公里，强调一遍：“这片圈内，任何外部、内部人接近都要上报，谁都别大意。
尤其现在，还不知道哪路人马惦记着这里。”
我想到白小柔那边，略作停顿才说：“她接下的谈判可以放开点，特别谈物资、食物、药品甚至允许交易一点武器——但条件是工程师联盟那批人和技术资料必须全部对接到我们这，哪怕人暂时不来，也别再给‘钢铁’或者老马干活。
这一点一定要咬死。”
团队成员陆续收拾东西准备去各自安排，我强调：“以后无论谁碰到与‘新世界’有关的情况，全部头一次报告我。
不得有一个人藏着掖着。这事极可能就是病毒的真线索。”
大家都走出去动作了，我站在门口，北区的地图又亮起来。
我的头脑里计划条理清楚，想着如何用‘方舟’做手，争取下一步拉下工程师联盟，拿住所有技术节点，积蓄够积分，好等系统开放新功能。
批完事务，我顺路去了隔壁观察室，看姜美人。
她困在房里三天，气色没那么好，两眼暗淡点，但说起话来还是拿着点架子：“卫新，终于肯来看看我了？”
她嘴角一勾，“真不知道我是该感激你还是恨你。”
我没理这话，放一张北区地图摊桌上：“我不管你心里所想。
你自己在北区的关系和人脉怎么都甩不掉，你给我两个选择：第一，什么都不做，这里一直把你拆分着关；第二，你给我搞情报，尤其是‘钢铁’和老马那几路的根底走向。
你出了力，条件就像你想的，房间安排、生活待遇都会提上去。”
姜美人点着地图，手指不停敲着桌面，沉默许久才说：“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还要再处置一次我那几个帮手？”
我说得明白，“我手头有的是别的法子，不过你要倔着，他们都得跟着搭。
我耐心有限。”
对方咬了会牙，最终还是松了些：“那你给我几个条件——首先单人房，别在人面前随便看着我，我想见谁就见谁——当然要提前讲清楚。
还有，如果你能吃下北区，留下一块地盘给我。”
我没笑，只答：“前头两个马上安排，地盘这事你得看表现与时机。
谈合作先看你拿多少干货。你自己选。”
姜美人把目光搁在地图上，手指画来画去，像在回忆什么东西。
她说：“外面只传说‘钢铁’和老马是为了死人打架，其实还有一批丢失的军火和一个女人。
细节多得很，你听不完。”
我交叉双臂，“你慢慢讲，反正眼下时间还长。”
姜美人冲我点了下下巴，“当年老马有个弟弟，死得不明不白，男人之间的账太旧，谁信都是仇什么仇。
那批武器明着说是公用，其实被藏在钢铁手里，结果有一晚上消失了一大部分。
‘钢铁’把气全撒到老马头上，女人是钢铁当年喜欢、却落到老马弟弟床上的那个，事情才闹到今天这局面。”
我听着，觉得头绪又乱又清楚。她见我没吭声，接着补了一句，“你要再细问，得分段问，我怕你自己也记不住。”
屋里静下来，我把桌上的地图收拢好，心里把这些八卦都加进北区大局那一栏，准备下一步再一条条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