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僵持时刻,辛肃终于赶到。他手持佩剑,挡在李牧蝉前进的路上,先是快速扫视了一遍现场情况,随后目光凝重地落在李牧蝉身上。
辛肃如今已踏入一流中等境界,自然能看出李牧蝉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对方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剑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在下山东经略安抚使辛肃。”辛肃抬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今日驾临我经略府有何指教?”
李牧蝉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武功竟已达到一流中等境界,更难得的是气度沉稳,临危不乱,实属罕见。
“你叫辛肃?”李牧蝉微微点头,“不知你师出何门?师傅是何人?如此年纪就有这般修为,还真是着实不易。”
辛肃谨慎地回答:“在下的剑法乃是家传,祖父便是当朝枢密使、太保辛弃疾。至于内功心法...”他稍作迟疑,“是传自天下武学正宗的全真派。晚辈有幸得全真祖师韩牧真人指点,方在武学上有所突破。”
“哦,全真教?”李牧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一路行来,对全真教已有所耳闻,知道这是北方新兴的道教门派,门下高手如云。
不久前,他在终南山下,他甚至与全真教的前辈高手周伯通有过一面之缘。
周伯通和洪七公联手之下也未能击败李牧蝉,这也让李牧蝉对如今江湖的顶级高手武功境界有一个大概认识,只是辛肃口中所说的“全真祖师韩牧”,他却从未听说过。
辛肃见李牧蝉不语,再次问道:“不知前辈闯入我经略府,究竟所为何事?”
李牧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辛肃的身形步法,眼中逐渐浮现出指点之意。
“看你手持佩剑,想必也是用剑之人。”李牧蝉终于开口。
“正好老夫也是一名剑客,想见识见识你的剑法水平。”
辛肃心知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但身为经略使,被江湖人闯入府邸,传出去也不好听,他深吸一口气,拔剑出鞘:“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得罪了!”
剑光一闪,辛肃率先出手。他使的是家传的稼轩剑法,这套剑法传自其祖父辛弃疾,招式凌厉无比,剑势精巧绝伦,在江湖上享有盛名。
只见辛肃手中长剑如游龙般灵动,剑尖点点,直取李牧蝉周身要穴。
李牧蝉面对如此精妙的剑招,却依旧没有拔剑,只是身形轻晃,如风中柳絮般飘忽不定。
辛肃的攻击虽然招招致命,却总是差之毫厘,被李牧蝉轻松躲过。
辛肃心中暗惊,对方的身法之妙,实乃他生平仅见。但他并不气馁,剑招一变,攻势更加密集,剑光如织,将李牧蝉周身笼罩。
然而任凭他如何猛攻,李牧蝉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剑锋。
数十招过后,辛肃已是大汗淋漓,却发现自己的长剑连对方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李牧蝉摸了摸胡须,赞许道:“不错不错,你这家传剑法的确有些意思,凌厉中不失精巧,刚猛中蕴含变化。可惜,想要让老夫出剑,如此剑法还远远不到。”
辛肃闻言,心知不拿出全部实力,绝无可能让对方重视。他当即运起体内九阴真经内功心法,一股精纯无比的内力自丹田涌出,贯注剑身。同时手中剑招一改,变为招式更加凌厉的全真剑法。
全真剑法乃天下武学正宗,招式严谨,气势恢宏。配合九阴真经的内力,辛肃此时的剑法威力大增,剑光如虹,剑气纵横,就连远处观战的士兵们都感到面上如被刀割。
李牧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终于不再仅仅闪躲。他周身真气鼓荡,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辛肃刺出的剑光在距离他身体三尺之处便纷纷消散,如泥牛入海。
又过数十招,辛肃已经气喘吁吁,内力消耗大半。他骇然发现,即使用尽全力,依然无法逼得李牧蝉拔剑相抗。
李牧蝉看出辛肃招式已尽,终于举起手中佩剑,但并未拔剑出鞘,而是连鞘指向辛肃:“小辈,你注意了。”
话音未落,李牧蝉手中长剑轻轻一点,看似平平无奇,却恰到好处地穿过辛肃的剑网,点在他的剑脊上。
辛肃只觉一股柔和而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剑势顿时一滞,后续变化全被打断。
“剑术的最高境界,乃是无招胜有招,一剑破万剑。”李牧蝉淡淡道,“无论多么精妙绝伦的招式,在绝对的剑道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辛肃若有所悟,变动剑势再次攻向李牧蝉。这一次他不再拘泥于固定招式,而是根据形势随机应变,剑法更加灵动自然。
李牧蝉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手中长剑依旧不疾不徐,每一招都精准地破解辛肃的攻势。
十余招下来,辛肃每出一招就被李牧蝉一招压制,但在这种压制中,他却逐渐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剑意。
又是数十招下来,辛肃发觉对面的李牧蝉似乎并没有太大敌意,而是在有意指点他, 他当即借着接剑的机会领悟起来。
面对李牧蝉的剑道,辛肃终究若有所悟,只见他剑势再变,将稼轩剑法与全真剑法融会贯通,攻势更加凌厉多变。然而李牧蝉依旧只是随手挥洒,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破解辛肃的攻势。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辛肃在李牧蝉的压制下,渐渐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剑意境界。
那是一种超脱了招式束缚,直指剑道本源的境界。他仿佛看到一个全新的武学天地在眼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