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山如嶂,云海翻腾。
陈浩步步而上,每一级台阶都仿佛走在自己心灵深处的罪与痛之中。所谓“试心阶”,本是魂门中最残酷的考验,它不磨炼肉体,而是撕裂灵魂。
第五十阶,陈浩看到了母亲含泪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第一百阶,他看到昔日一位死在他手术台上的病人,眼神中尽是愤恨;
第一百五十阶,他看到了一只手,那是他第一次“破规”行医时,为救人而砍断的自己右手中指。
那一幕幕,如炼狱重现。
魂气在压缩,神识在扭曲。
“你不能再走了……你并不无敌……”幻象中的自己缓缓伸出手,“回头吧,陈浩,你只不过是个医者,不是救世主。”
陈浩的眼神陡然一凛。
“我不是救世主,但我的命,由我自己掌!”
他猛地踏上下一阶,灵魂之中轰然一震,仿佛有无数锁链被斩断,一股浩荡魂力如潮水席卷全身!
“他……突破了心障!”
山脚下,齐观海激动地握紧拳头,“那是‘归一魂境’的征兆……他在强行压缩魂识,铸魂印!”
萧雪捂住胸口,激动得几乎要落泪:“他……真的做到了?”
魂山之巅,诸多魂宗面色剧变。
“他竟能在试心阶突破?!”
“魂识自铸而不依附器印……这是什么魂术?!”
而魂主,却慢慢露出笑容:“不是魂术,是医魂……以医炼魂,以魂入道……他走的不是魂门古规,而是自创的‘医魂路’。”
“你们看不懂,是正常的。”
……
阶梯之上。
陈浩浑身魂力如瀑,一步一光芒,每走一步,脚下皆有银针虚影浮现,仿佛天地万魂尽数受控。
终于,他走到第九百九十九阶,面前,是那座传说中的“登魂塔”。
这座塔,贯通魂山之巅,登塔者需魂识灌注魂纹,九层九炼,炼心、炼识、炼魂、炼魄、炼意、炼道、炼天、炼命、炼本源。
无一不苛刻。
“你准备好了吗?”齐观海传音问道。
“我早已准备好。”
陈浩深吸一口气,踏入塔门。
第一层,万针之炼。
无数虚幻银针从四面八方刺来,每一根都代表一种“医魂术”的灵压,他要在这炼魂针阵中,找出破局之法。
他不动,闭目站立,任千针穿身。
不为抵抗,只为感悟。
三炷香后,他睁开双眼,一指点出,一道“太虚魂针”虚影穿透虚空,将整片阵域撕裂!
第一层,破!
第二层,镜魂之狱。
无数“陈浩”的影子环绕着他,这些影子有的在行医、有的在战斗、有的在杀戮、有的在苟活。
“你到底是谁?”
“你救了那么多人,也杀过很多人。”
“你真的配称魂者?”
他望着那一张张自己的脸,嘴角却扬起。
“我是谁?我就是我。”
他抬手一抓,虚空中“百影归一”,凝聚成一尊真正的魂体。
第二层,破!
……
塔外,众多魂宗望着那座魂塔之中魂光骤起,心中震骇。
“他已经闯过五层了!?”
“魂塔千年未有人过六层,他要挑战极限?!”
齐观海轻声道:“他不是挑战,他是在开创。”
第六层,炼天。
这一层中,魂压来自天道本源,所有魂识皆要顺从魂界规则而行。
陈浩却偏偏逆行而上。
他踏在魂台之上,魂火升腾,口中低语:“天道既不可医,我便以魂改天。”
这一刻,天地间竟有惊雷回响!
魂门上空,风云聚起,浩荡魂威直冲云霄。
“这是……魂印异象?!”
魂主猛然起身,满目惊骇,“他在第六层魂塔中,竟凝出‘逆天魂印’?”
这等魂印,整个魂门上千年来从未有过!
……
第七层,炼命。
这里,出现的是“萧雪”。
“浩,我……死了。”
陈浩猛然惊醒,这一层,竟直接剥夺他与身边人的羁绊!
“只要你屈服,便可放弃她的死亡。”塔灵低语。
“你想让我认命?”
他眼神冷漠,手中银针一挑:“我陈浩,从来不信命,我只信手中之针!”
“就算是命,我也能一针破之!”
轰——!
整个第七层开始坍塌,魂塔出现罕见的空间波动!
第七层,破!
……
塔外,魂主缓缓坐回魂座,喃喃道:
“此子,将破我魂门千年规矩。”
“他的‘医魂道’,若能走到第九层,我将亲自传位,让他执掌魂门。”
……
陈浩踏入第八层。
此层为“炼本源”。
所有魂力回归起始,灵魂将面临最初那一刻——弱小、无助、平凡、凡胎。
而他,依旧毫不犹豫。
“若本源是弱小,那我便一针刺破它。”
他抬起手,一针,刺入心脉。
轰然之间——他心魂中,那团银色的“医魂印记”终于彻底觉醒,化为一枚燃烧的神印,腾空而起,镇压第八层!
第八层,破!
……
魂主面露激动之色:“第九层,只差最后一步。”
“陈浩……你真能走到那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