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绝不让祖母受到半点惊扰。”
苏杳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点了点头，轻声叮嘱：“夫君，我担心的是你啊。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任何不对劲，千万别硬来，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
陆怀瑾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吩咐素雪：“好生照顾夫人，别让任何人打扰。”
说完，才转身跟着长亭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陆怀瑾走进老夫人的院子，就见陆老夫人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串佛珠。
见他进来，她还惊讶一瞬：“怀瑾？这都入夜了，你怎么还过来？”
陆怀瑾快步上前，顺势在软榻旁的椅子上坐下。
“孙儿听下人说，您今日白日睡了许久，担心您身子不适，特意过来看看。您晚饭用得还顺心吗？”
老夫人笑了笑，摆了摆手：“倒是没什么不适，就是不知怎的，中午喝了刘妈妈端来的粥，就觉得眼皮重得很，一睡就睡到刚才，连晚饭都错过了，还是丫鬟刚热了碗汤给我垫了垫。”
“喝了粥就犯困？”
陆怀瑾手指摩挲，可心里已然有了数。
那碗粥，怕是有人在粥里加了东西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顺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许是近日天凉，祖母身子乏了，多睡些也好，养足精神。”
陆老太太向来精明，她慢悠悠地开口，“那么晚过来，不只是来给我请安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此话一出，她身后的刘妈妈面色一僵。
陆怀瑾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孙儿过来的确是有一件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是关于……祖母下月生辰的名单。”
老夫人点了点头：“你母亲前几日还跟我念叨，说你近日忙着查案，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整理了宾客名单，倒是难为你有心了。”
“祖母是陆家的老祖宗，您的生辰自然该好好庆祝，热闹热闹。”
陆怀瑾适时拿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名单，双手递到老夫人面前。
“孙儿把初步拟好的名单带来了，想请祖母过目，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亲友，或是需要调整的地方。”
老夫人接过名单，刚要细看，站在她身后的刘妈妈眼神也骤然一紧，不动声色地往前凑了半步，目光飞快地扫过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她原以为陆怀瑾深夜过来是察觉了什么，此刻见是生辰宴名单，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祖母，这名单上的名字多，您眼神不好，在这儿看费神。不如您随孙儿去书房，那里的灯亮堂，孙儿一边给您念，一边记，若是有不妥的地方，还能马上修改，也省得来回跑。”
老夫人有些犹豫，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可这都这么晚了，去书房还要绕远路，会不会太折腾？”
“不折腾。”
陆怀瑾连忙起身，伸手扶过老夫人的胳膊。
“孙儿让小厮备了暖轿，您坐轿过去，片刻就到。再说，您许久没去我书房了，正好也去看看孙儿新得的那幅墨竹图，是江南画师的真迹，您肯定喜欢。”
老夫人架不住他劝，又想着能看看新画，便点了点头：“好，那便听你的。刘妈妈，你去给我拿件厚披风，夜里风凉。”
刘妈妈心里却莫名慌了起来，她看着陆怀瑾扶着老夫人往外走，脚步有些迟疑。
“老夫人，夜深了，不如明日再去书房？奴婢看您刚醒，身子还虚……”
“无妨，难得怀瑾有这份你孝心。”
老夫人摆了摆手，跟着陆怀瑾走出正屋。
刘妈妈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脸色逐渐青白。
她越想越不安，若是陆怀瑾趁机搜查院子，后果不堪设想。
她再也待不住，转身就想往后院跑，却刚到院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长风拦住了去路。
长风双手抱胸：“刘妈妈，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老夫人刚走，您不在屋里等着，倒是急着往外跑，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老夫人的暖轿有没有备好。”刘妈妈强装镇定，眼神却不敢与长风对视，脚步往后退了半步，想绕开他。
“不必劳烦刘妈妈了。”
长风侧身挡住她的去路。
“大人早已让人备好了暖轿，老夫人那边有小厮伺候，您还是在这儿等着吧。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长亭带着十几个侍卫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火把，照亮了整个院子：“奉大人之命，搜查院子，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
刘妈妈的脸色彻底垮了，她用尽全力推开长风，疯了似的往后院杂物间跑：“不能搜！你们不能搜！”
长亭自然不会理会她，他亲自带着人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翻查了个遍。
第一个要去的就是刘妈妈的房间。
从卧房的床底到杂物间的角落，可却始终没找到第二个人的踪迹。
陆怀瑾安置好老夫人，就赶回来了。此时刘妈妈已经被控制。
他皱着眉走到陆怀瑾面前：“大人，院子里除了刘妈妈的东西，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藏人的痕迹。”
刘妈妈辩解道：“大人是不是弄错了？老奴本本分分，哪有藏什么人？”
“刘妈妈，你到现在还嘴硬？”
“大人啊，老奴冤枉啊！”
蓦然，陆怀瑾心头一沉，瞳孔骤然收缩。
“糟了，中计了！”
他转身就往苏杳的卧房方向跑，脚步急切得几乎踉跄。
“快！去看看夫人！”
众人紧随其后，刚到苏杳卧房门口，就见屋内漆黑一片，连盏灯都没亮。
陆怀瑾的心瞬间揪紧，他推开房门，里头伸手不见五指。
他点燃烛火，将屋子照亮。
春桃依旧昏迷。
陆怀瑾向桌边一看，素雪正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显然也昏了过去。
“人呢？”
长亭用力掐了掐素雪的人中。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长风，又看到一旁站着的陆怀瑾，心中一紧。
“夫人呢？”
“大人……方才有人闯进屋子，打晕了我……夫人她……她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