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一切等王氏醒来再说。”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苏杳看向陆怀瑾。
这个时辰，府里的人大多已经睡下了，谁会过来呢？
“我去看看。”
陆怀瑾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站着陆初尧，他提着一个食盒，有些尴尬地站着。
“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爹……我过来看看阿杳。她醒了吗？”
陆怀瑾睨了他一眼，“进来吧。”
陆初尧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这是我让厨房顿的燕窝，阿杳，你饿不饿？”
苏杳看了一眼陆怀瑾，笑着对陆初尧摇了摇头。
“不饿没关系，我就放桌上，等一会你饿了再吃。”
陆初尧走近苏杳，问道：“阿杳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让你担心了。”
陆初尧点了点头，却没立刻离开，转身对着陆怀瑾道：“爹，我回去想了许久，总觉得今天王氏说的话不对劲。
她一口咬定是因为怕阿杳看到她收礼，才会做出这些事情。
可我觉得她没说实话。我细细想来，阿杳被针对，应该在那之前就有了。
我怀疑……她背后有人。”
陆怀瑾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抬眼看向他，嘴角扬起笑意。
“你倒是不笨，还能看出些门道。”
陆初尧听到这话，倒是激动。
“这么说，爹也觉得王氏背后有人？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这么想呢！”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一直没把她送官？”
陆怀瑾放下茶杯。
“我就是在等，等她自己扛不住，把背后之人供出来。”
“爹，那你可有猜到王氏想要维护的人是谁？”
“你觉得呢？”
陆初尧下意识看了苏杳两眼，小心翼翼道：“我觉得……可能是陆瑶。”
他转向苏杳：“阿杳，我这么说，你可别生气，我知道你觉得陆瑶人不错。但……但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来看，最有嫌疑的就是她。”
苏杳笑着摇头，“我不生气，其实夫君刚才也与我说了。之前我还被她骗了，现在想通了，是我自己太糊涂了。”
“你不过是没有把人想那么坏，哪里是糊涂。我们阿杳……”
他顿了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瞥了一眼陆怀瑾。
见陆怀瑾神色正常，他立马改口：“阿杳你向来是好心肠的。何况你们苏家后宅干净，你也鲜少看到这些内宅争斗。”
陆怀瑾看着陆初尧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颇为满意。
“算你小子没眼瞎，还能看出这些细节。陆瑶这人，藏得比王氏还深，若不是这几个婆子这次动手闹出事，怕是都查不到她们头上。”
陆初尧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氏那么护着陆瑶，八成不会改口的。”
陆怀瑾淡淡道：“她不肯松口？那可由不得她。”
陆初尧愣了一下，连忙追问：“爹，您有办法了？”
“办法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之前把那四个婆子关在一起，就是故意给她们留了通气的机会。
你觉得，她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背上谋杀主子的罪名吗？”
“怪不得……方才我还去看了那四个婆子，我当时纳闷，怎么对他们看管如此松。
现在明白了，是爹故意安排的吧？就是好让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王氏本就因为包庇陆瑶心神不宁。如今听到婆子们不仅反咬，还编出了推罪的细节，到时候，我们再给她添把火，怕是她很快就要扛不住了。”
果不出所料，当夜，偏院那边就传来消息。
王氏醒了！
众人连忙赶往偏院。
屋内，王氏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额角的伤口还渗着血丝。
守着她的陆瑶见到自己娘又晕了过去，急得团团转。
只因长亭按陆怀瑾的吩咐，故意在门口谈论婆子们的证词。
王氏刚醒，听到这些话，身子一软就又晕过去了。
府医说她是急火攻心，加上之前的伤势，才会如此。
陆怀瑾走到床榻边，探了探王氏的鼻息，确认只是晕厥后，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让府医好好看着，别让她死了。等她醒了，可要送官府的。”
留下这话，陆怀瑾和陆初尧便走了。
陆瑶很是为难，看着自己昏迷的娘。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陆初尧跟着陆怀瑾来到书房，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些婆子为了脱罪，竟能编出这么多细节。王氏现在肯定以为自己众叛亲离，连个能帮她的人都没有了。”
“这就是她应得的。她当初算计你和阿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她以为包庇陆瑶就能保女儿平安，却忘了自己早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陆初尧皱着眉：“可我觉得她还是会执迷不悟。到时候真的把她送官府吗？”
“送官府有什么不好？官府手段多，王氏那点定力，在里面根本撑不了多久，迟早会招。”
陆初尧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爹，你肯定还有后手，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陆怀瑾被他看穿心思，忍不住笑了。
“别急，我还在等。等一个能让王氏和陆瑶都无法抵赖的机会。”
“爹总爱卖关子，连我都不能说吗？”
陆初尧无奈地撇嘴，却也松了口气。
父子俩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陆怀瑾身边的长风，他快步走进来，躬身禀报：“大人，出事了！”
陆怀瑾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长亭道：“那位表小姐，被我们的人抓起来了！”
“陆瑶被抓了？”
陆初尧站起身。
“怎么回事？她犯什么错了？”
长风连忙解释：“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偏院外，盯着王氏的动向，也防着有人私下接触。
刚才看到表小姐趁着夜色，偷偷溜到偏院窗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瓷瓶。
像是要往王氏的药里下毒，我们的人立刻冲上去，把她制服了。”
“什么？”
陆初尧彻底愣住了。
“那可是她亲娘啊，她居然要对自己亲娘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