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瑒肯定了解自己那位太后姐姐的性格,也清楚知道,他一旦犯事的话,萧太后必然不会轻饶。
但他府里那名管事听他如此说,却顿时犹豫了起来,随后才对着萧瑒迟疑询问:“大人,您是否太过杞人忧天了?”
“咱们现在也只是刚刚确定齐王与长孙无忌调查过此事,其他的咱都还不确定呢?”
“如此情况下,您就仓皇准备逃跑,是否有些欠考虑啊?”
“您怎么说也是太后的弟弟,皇帝的舅父。”
别看这名管事方才慌慌张张跑了过来,但那也只是因为他想赶紧把此事告知萧瑒罢了。
至于立刻逃跑这事,他还真不觉得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就连萧瑒身边刚才还在为其按摩的丫鬟,此时也愣愣看着萧瑒,虽然未曾说话,但那表情,很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你懂个屁?我那姐姐虽然出身兰陵萧氏,但因为出生就被当作不详之人送出家门,她对我们兰陵萧氏这些人,其实并没有太重的感情。”
“而且她也不是那种会为了私人情感,而徇私舞弊的寻常女子。”
“你们还是赶紧去让人收拾东西,咱们准备跑吧,不然我怕咱们这些人都得死。”
可萧瑒却瞪了管事一眼,随后立刻便再次催促:“赶紧去,你们若是不想逃,那就自己留在这里等着好了,总之本官不会留在这了。”
这话说完,萧瑒就急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间,去收拾他自己的东西了。
“是,大人。”
那名管事没有办法,这才苦笑一声,然后对着府里的下人呵斥:“还愣在这里干甚?没听见大人刚才的吩咐吗?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被他如此一呵斥,那些下人不敢耽搁,立刻就手忙脚乱的收拾了起来。
他们整整收拾了三个时辰,直至天快黑时,他们才算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装上了车。
而萧瑒,也在这些人收拾好了以后,这才带着自己的两子三女,以及家里一些忠仆女眷,趁着城门还未关,慌张离开了太原。
至于那些其他下人,仆役,萧瑒压根连带的想法都没有,仅是给了一些银钱,就让他们各自逃命去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保命意识还真是够强的。
而这也就造成了大概七日后,当萧瑀带着禁军抵达并州州府时,这里除了府衙的其他官吏以外,府衙后院的萧瑒众人,早就已经逃的没影了。
可就算如此,萧瑀也不敢让萧瑒就这样逃了,故而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就立刻对着身边的禁军吩咐:“快,速速分散去追,一旦找到了就地格杀。”
“是,萧大人。”
那些禁军不敢违背,虽然心里早就确定应该是追不到了,但却还是按照命令又追了三日。
直到三日后,他们实在是找不着了,禁军们这才返回了太原城的并州府衙,对着此时还正在府衙等着的萧瑀禀报:“萧大人,我们已经把方圆数百里都找过了,但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萧瑒的下落。”
“哎,算了,这或许就是命。”
“既然如此,咱们就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返回洛阳吧。”
萧瑀叹息一声,说了这么一句就让那些禁军都去休息了。
而他自己,也在太原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日清晨,就赶紧带着禁军返回了。
甚至在回去的路上,萧瑀还一直都在琢磨着,这件事回去究竟应该怎么禀报呢?
......
与此同时,并州太行山的一处山林之中,前阵子就已经逃到了这里的萧瑒,这会也已经确定了朝廷要抓他们的消息。
确定了此事以后,萧瑒立刻便开始琢磨,他们以后该去哪里了?
奈何他想了许久,却始终都没有一个不错的去处。
一想到此,他才对着自己身边的次子萧嗫询问:“老二啊,你素来比较聪明,就咱们眼下的情况,你觉得咱们应该去哪呢?”
萧嗫今年三十一岁,身材高大,面容俊朗,手里还拿着一把横刀,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练家子。
此时听见自己父亲如此问,他顿时便沉吟回复:“为今之计,咱们或许只能前往辽东的渊康郡了。”
“渊康郡?”
瞬间,萧瑒愣了一下,似乎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儿子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甚至就连跟着他们一起逃亡的其他人,此时也都疑惑的看向了萧嗫。
“对,现在这大隋,若是还有地方可以收留咱们的话,应该就只有渊康郡那个渊氏一族的领地了。”
看见众人都是一副不明白的神色,萧嗫笑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解释:“父亲可还记得咱们以前在洛阳时,曾听那些前往美洲大陆的兵卒,所说过的那桩往事?”
萧嗫说的是渊盖苏文被扔进海里这件事。
此事大隋朝廷虽然从未对外透露过,但这世上又哪里会有真正不透风的墙呢?
所以像萧家这种皇亲国戚,其实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这件事,萧瑒纵然早就忘记了,但这会听见儿子如此问,他却忽然眼前一亮,随后才对着儿子挑眉询问:“你的意思是,咱们前往渊太祚的地盘,把他儿子的真正死因告诉渊太祚,从而让那家伙对大隋朝廷怀恨在心,然后收留咱们?”
萧瑒以为自己儿子是这个意思呢,但萧嗫却顿时不屑道:“收留咱们算多大的事啊?难道咱们千里迢迢过去,就只为了能有一个栖身之所吗?”
“这,那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怂恿渊太祚造反?”
顿时,萧瑒呆了一下,随后才对着自己儿子神色凝重询问。
就连他们身边的那些人,此时也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但萧嗫却淡淡一笑回复:“那肯定的啊,以前大家是亲戚,皇帝对咱们也算尊重,咱们或许还得碍于关系,好好为他效忠。”
“可现在皇帝都要杀咱们了,咱为何还要给他卖命?”
“所以孩儿的意思是,咱们要么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绝,给杨铭那小子来一次狠的,让他尝一尝江山风雨飘摇的滋味。”
“不知父亲以为,孩儿的这个主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