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江剑心的神经上。
她屏住呼吸,试图从声音的远近判断它的位置——很近了,甚至可能已经到达了楼下的转角。
——它看见了吗?
占卜师紧闭的房门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更别提她门上还贴了个停止营业。
“哒哒……”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锁是坏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的心沉了下去。关上门不过是自欺欺人,可主动敞开……又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啪啦——”
她最终还是拉开了门,随后迅速抱起日历,闪身躲进卧室,紧贴着门后的阴影。
“啪啦——”
敞开的门让脚步声变得更加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空荡的楼道里,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被无限放大,仿佛下一秒——
它就会出现在门口。
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目光如刀般扫过五代尹清月留下的情报:
【……入夜后绝不可关门的原因是……这栋楼的原住民早已被污染——白天尚能维持人形,可一旦夜幕降临,狂化的居民就会在楼道里游荡。他们会强行闯入任何在白天引起怀疑的房间,将里面的“租客“撕成碎片。】
【前四位尹清月,正是因为入夜后停止营业、紧闭房门,才被一眼识破身份,惨遭虐杀……】
纸页上的字迹仿佛渗着血,每一个笔画都在刺痛她的神经。
她发现这本日历终究还是太晚了,时间又赶的不凑巧,让她刚好读到五代尹清月就遇上了黑天。
之前江剑心还觉得自己一路很幸运的选到关键副本,又得到重要角色扮演。
现在想想她又不是天道宠儿,运气这东西是此长彼消的,她刚开始用了那么多幸运,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是该到倒霉的时候了。
江剑心将胳膊上绑着的白色日记本整理端正,将日历暂时收起来,开始专心应对眼前的危机。
“哒……哒……”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没有迟疑,没有试探——门外的怪物径直踏入屋内,沉重的步伐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
它缓慢地踱步,鞋底摩擦着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在空气中嗅探猎物的踪迹。
“哒……哒……”
每一声都像踩在她的心脏上,让胸腔里的跳动变得疯狂而紊乱。
怪物在客厅徘徊许久,最终确认这里空无一人。
忽然——
寂静。
猩红的目光,缓缓转向了卧室紧闭的房门。
“哒……哒……”
拖沓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最终停在了门前。
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江剑心紧贴着门板,屏住呼吸,缓缓侧头——
下一秒,她的视线与门缝外那只猩红的眼睛,轰然相撞。
怪物正趴在门上,透过狭窄的缝隙,死死盯着她。
怪物正趴在门上,透过狭窄的缝隙,死死盯着她。
在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扭曲——嘴角以不可能的弧度向耳根裂开,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砰——!”
就在怪物蓄力破门的刹那,江剑心猛地将门向内一拽。
“咚!”
怪物干枯的手掌重重砸在空处,腐朽的指节擦着门框划过,在木头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没了门的阻隔,怪物完整的样貌终于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竟是个身形佝偻的老妪,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若在太平岁月遇见,任谁都会夸赞一声“慈祥”。
可此刻,那张本该和蔼的脸上,浑浊的眼球爬满血丝,泛着病态的猩红,裂开的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暗红色的牙龈,萎缩的牙床上残留着几颗发黑的残根,枯瘦的身躯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像是刚从屠宰场爬出来
最令人作呕的是,它还在笑。
那种期待猎物挣扎的、充满恶意的笑。
江剑心眼中寒光一闪,绑着日记本的手臂毫不犹豫的挥出。
老太干瘦的身躯却展现出诡异的敏捷,腐坏的关节发出“咔啦”声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身避过。枯爪带起腥风,直取江剑心心口。
“锵——!”
千钧一发之际,江剑心旋臂回防。
白色日记本与利爪相撞,迸出几点火星。封面上微笑天使的浮雕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那不知材质的书皮上只留下几道浅痕。
江剑心借势后撤半步,左臂横挡在前。
她弓起后背,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手臂上的日记本充当盾牌,让她可攻可守,拥有了新打法。
老奶见这一击不成,便向前一步,再出一击。
“嗤——”
第二记爪击撕裂空气,江剑心手腕一翻,日记本再次精准格挡。封面上微笑天使的浮雕在碰撞中微微发烫。
与此同时,她的左拳如毒蛇吐信般骤然轰出,拳风在狭小卧室内炸开。
这一击虽不及右臂力道,却足够将普通人的肋骨轰碎。
“唰!”
老妪的脖颈竟以违背人体构造的角度后仰,干枯的皮肤拉出重叠的褶皱。
她将拉长的脖颈收回来时,再看向江剑心,那浑浊的瞳孔里闪烁着讥讽的血光。
江剑心微微眯眼看向了眼前这猩红眼睛的怪物。
外型是个八旬老奶,身法却比年轻人还快——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反应这么迅速的。
有点难办,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江剑心心想道。
毕竟如果比身法,她这个经历过上万次的剑尊,可是也一点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