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赵铁柱很委屈。
啥叫悍匪啊?俺们是正经生意人!
徐德胜倒是无所谓,乐呵呵的,觉得这名声挺好,省了不少麻烦。
自从这“悍匪”的名声传出去,新天地电影公司清净多了。
以前总有些不开眼的小社团,想来收点保护费,或者往剧组里塞俩人混盒饭。
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铜锣湾这边,谁不知道新天地有两个从北边来的猛人老板,一个能徒手拆了人,一个敢跟熊瞎子掰腕子。
谁敢去捋虎须啊?
没了小麻烦,赵铁柱和徐德胜的日子就过得更舒坦了。
当老板嘛,其实也没啥正经事干。
公司有麦佳佳这个女强人打理得井井有条,财务有徐德胜盯着,出不了岔子。
他俩就成了公司的吉祥物。
香港那些高档的会所、餐厅,他俩也去过几次,但都待不惯。
规矩太多,吃个饭跟上刑似的,浑身难受。
徐德胜还好点,毕竟在广州混了那么多年,见识多。
赵铁柱是真受不了,觉得那些高档餐厅还没自家媳妇烙的饼好吃。
所以,俩人最喜欢的,还是钻进那些犄角旮旯的小巷子里,找个大排档,或者路边的小摊。
点上几样小菜,开几瓶啤酒,听着周围嘈杂的市井人声,那才叫生活。
这天夜里,俩人又在街上溜达。
刚从一家牛杂店出来,嘴里还回味着那股子卤水香味,就听见前面不远处的巷子口,传来一阵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嬉笑声。
“嘿,美女,这么晚了去哪儿啊?陪哥哥们喝一杯呗?”
“就是,一个人多寂寞啊。”
声音轻佻,一听就不是什么好鸟。
赵铁柱眉头一皱,就想往前凑。
徐德胜一把拉住他,低声说:“你别动。”
“德胜叔,那帮孙子欺负女的!”赵铁柱有点急。
“我知道,”徐德胜眼神往那边瞟了瞟,“你一出手,就不是欺负那么简单了,我怕你给他们打出人命来,麻烦。”
说着,徐德胜自己迈步走了过去。
只见巷口,三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混子,正围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手里还提着个打包的宵夜盒子,正是刚下班的麦佳佳。
麦佳佳脸上带着怒气,但更多的是紧张,她想绕开,却被一个小混混伸手拦住。
“滚开!”麦佳佳呵斥道。
“哟,还挺辣!”那小混混笑得更贱了,“哥哥就喜欢辣的!”
说着,就伸手想去摸麦佳佳的脸。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铁钳一样抓住了那小混混的手腕。
“哎哟!”
小混混疼得怪叫一声,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断了。
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普通t恤,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正冷冷地看着他。
是徐德胜。
“朋友,差不多行了。”徐德胜语气平淡。
“你他妈谁啊?敢管闲事?”
另一个黄毛骂骂咧咧地冲了上来,一拳就往徐德胜脸上招呼。
徐德胜看都没看他,抓着第一个混混手腕的手一拧一带。
“咔嚓!”
“啊——!”
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第一个混混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直接被卸了。
冲上来的第二个黄毛,拳头还没到,就被徐德胜一脚踹在小腹上,整个人弓得跟大虾米似的,倒在地上干呕。
第三个黄毛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路数?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兄弟就躺下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徐德胜已经到了他面前,一个干净利落的掌刀,砍在他脖颈上。
那黄毛眼一翻,哼都没哼一声,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赵铁柱在旁边看得直撇嘴,德胜叔还是那么稳,下手有分寸,这几个家伙看着惨,其实都是皮肉伤,养养就好了。
要是换成自己,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得考虑往哪儿埋了。
麦佳佳也惊呆了。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云淡风轻拍了拍手的徐德胜,又看了看地上躺着哼哼唧唧的三个小混混,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直到赵铁柱走过来,瓮声瓮气地问:“麦经理,你没事吧?”
麦佳佳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个“老板”,又是感激,又是震惊。
“徐……徐老板,赵老板……谢谢你们。”她声音还有点抖。
“小事。”徐德胜摆了摆手,“你住这附近?”
麦佳佳点了点头:“嗯,就在前面那栋楼,我弟弟备考,我下楼给他买点宵夜,没想到……”
她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
徐德胜看了看她手里的宵夜,又看了看地上那三个倒霉蛋,说:“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这……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顺路。”赵铁柱哈哈一乐,“走吧走吧,正好我俩也饿了,再买点去。”
麦佳佳看着这两个一点老板架子都没有,反而像邻家大哥一样的男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不再推辞,点了点头。
三个人索性又去旁边的摊子上,多买了不少宵夜和几罐啤酒,这才一起朝麦佳佳家的方向走去。
麦佳佳的家,在附近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居民楼里。
楼道狭窄,灯光昏暗,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这和新天地公司所在的,铜锣湾那气派的写字楼,简直是两个世界。
爬了七层楼,麦佳佳才在最顶层的一扇门前停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
屋里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客厅、餐厅、厨房几乎挤在一起,摆着几件半旧的家具,空间被利用到了极致。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坐在小小的沙发上织毛衣,听到开门声,抬起头。
“佳佳,怎么这么晚?哎,这两位是?”妇人看到了跟在麦佳佳身后的徐德胜和赵铁柱。
“妈,这是我们公司的徐老板和赵老板。”
麦佳佳介绍道,“刚才在楼下遇到点麻烦,是两位老板帮了我。”
麦母一听,赶紧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感激和一丝局促。
“哎呀,是老板啊!快请进,快请进!家里小,别嫌弃。”
“阿姨客气了。”徐德胜笑着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宵夜放到了小小的餐桌上。
赵铁柱也跟着把啤酒放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家。
这就是香港人说的“鸽子笼”吧?确实够小的。
还没他家在乐春坊院子里的一个厕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