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祝鸢的眼眸一颤,盛聿怎么会知道?
只有季香一个人知道她用了验孕棒,季香不会出卖她。
难道……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起手想看个究竟,却被盛聿扣住手腕按在床上,他的眼底都是笑意,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孩子的到来。
“你突然晕过去,我很担心,想到你的经期已经推迟这么多天,索性让乔迈给你查一下。”
他将祝鸢捞进怀里紧紧抱着,低声笑着:“鸢鸢,我真的很高兴,是我们的孩子。”
他抓着祝鸢的手亲了又亲,“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鸢鸢,我们的孩子。”
“会不会想吐?以前齐竞说他老婆怀孕老是想吐,你会吗?”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叫人去买?想不想吃炸酱面,我去给你做。”
“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吃辣,我让乔迈整理出一份孕期的注意事项给我。”
看着他激动又紧张的样子,一向清冷的男人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刚测出来怀孕的时候,她幻想过他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没想到他像个愣头青一样,比她更手足无措。
可这一幕,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盛聿说着又将她紧紧抱进怀里,“鸢鸢,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贴在他颈窝的那张小脸冰冰凉凉的,无声地拒绝着他的拥抱。
这让盛聿更紧地抱着她,仿佛这样严丝合缝紧贴着,他和鸢鸢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祝鸢眼眶湿润,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是啊,真高兴,他们有孩子了。
在没看到盛聿宁槐清他们一家三口的画面以前,她高兴得手足无措,激动又紧张,还笑话自己孕傻来得太快。
她多高兴啊,她的孩子是在她和盛聿的期待中迎来的。
本该是一件令身边所有人都高兴的事,却在顷刻间都毁了。
没错。
她所有美好的憧憬和期待都毁于一旦了。
祝鸢压抑着情绪声音很低,很轻,“盛董又自欺欺人了,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不错,但不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外面已经有一个孩子能喊他爸爸了。
盛聿却更紧地勒紧双臂,“那个孩子是宁槐清瞒着我生下来的,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可那又如何,他始终是你的孩子。”祝鸢打断他的话。
盛聿松开她,捧着她的脸,郑重地说:“不是,我只承认你和我的孩子,鸢鸢,你是我唯一爱的人,你的孩子才能是我盛聿的孩子。”
唯一……
祝鸢自嘲地笑了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滑落进两鬓。
“我说过……”她哽咽,“我的男人必须是一心一意爱我的,一心一意包括唯一,包括不欺瞒!”
她陡然拔高嗓音,“你有孩子的事瞒着我,当我祝鸢是傻子!”
“没有!”盛聿给她擦泪,“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傻子,那个孩子的事瞒着你,是不想你因此离开我。”
“呵……”祝鸢转头躲开他的手。
盛聿可真了解她。
如果她一早知道盛聿有个孩子,她是真的会离开他。
盛聿靠着床头,将她搂进怀里,让她靠着他的胸膛。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发顶,“我把他们送出国,一辈子都不允许回国。”
祝鸢闭上眼睛。
盛聿,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然后呢?”
她喃喃的,像是在自言自语,“等那个孩子长大成人,再认祖归宗吗?然后让这根刺一直扎在我的心上,让我一辈子囚困在你的牢笼里痛苦挣扎吗?盛聿,你做梦!”
“我说过只有你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其他人没资格认祖归宗。”
祝鸢胸口闷闷地疼,“盛聿,我们分手吧。”
“我不许!”
盛聿沉声,将祝鸢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坐着,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我对你隐瞒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你以为影响到我们感情的只是那个孩子吗?”
祝鸢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那天晚上,当宁槐清抱着你,让你冷静下来的时候,那一幕就像钝刀子一样切割着我的心脏,我拼命想忘记,却始终忘不了。”
她以为自己能将那一幕压在心底,可她太高估了自己。
盛聿漆黑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你以为是宁槐清让我恢复理智的?”
“你现在别告诉我,是因为我。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环住她肩膀的那只手猛然发紧,“就是因为你。”
祝鸢无所谓地说:“我不在乎了,盛聿,在看到你们有孩子的那一刻,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盛聿听着她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的话,心底的恐惧无限放大。
不在乎……
她要离开他!
“我不答应,鸢鸢,你想都别想!”
盛聿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可他的舌尖越往里顶,祝鸢越是咬着牙不松口。
以前他会不顾她的意愿掐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口,可现在他根本舍不得。
他双手捧着祝鸢的脸,鼻尖蹭着她的鼻梁,“鸢鸢乖,让我吻吻你。”
祝鸢低垂着眼睛,无动于衷,没什么血色的脸上一片死气沉沉。
盛聿心底发了慌,低头再次吻她,这一次心底的慌乱让他失去理智,咬住她的下唇,待她吃痛张嘴,他趁虚而入,蛮狠地勾缠她的舌头。
而祝鸢从始至终没有一丝反应,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任由他掠夺。
没有迎合,没有喘息,她的无动于衷像一个巴掌扇在盛聿的脸上。
他颓败地松开祝鸢,看着她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只有被他吻得有些发肿的唇。
他额头抵着她喘息,“鸢鸢,除了离开我,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
她终于肯好好看他一眼。
盛聿笑着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当然。”
可是下一秒——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祝鸢喃喃。
“不可以!”盛聿的声线骤然发狠,他双手按住祝鸢的肩膀,“想拿掉这个孩子,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