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道:“我少年时也曾生过反叛之心,可我的心思只要一动,阿姐便会咳血,极度虚弱,久而久之心思也被磨平了,而阿姐她还从小以为是她自己体弱才会那样。”
谢十鸳猛地拍桌,还是抑制不住愤怒:“那帝无忧用她当人质?!她可是帝无忧的亲生女儿!”
“他需要我作为帝家圣子存在,维护帝家的尊严,又怕我的天赋太强,伤害到他帝家家主的地位,”
帝辰指尖凝聚一缕火苗,转瞬又熄灭,“两百年前母亲为护我陨落时,将净世莲火分别封入我和阿姐心脉。可最近这段时间,帝无忧起了心思,想炼化我们身上的净世莲火,据为己有。”
洛璃恍然,“难怪他会在宴会上就对你们出手,炼化极品魂火需要间隔时间极短的炼化两个月,可他又不是正常炼化,而是用魔气夺取,动用力量就更加频繁了。”
洛璃指尖在桌面敲出细碎冰棱:“噬魂虫、控心咒、夺魂火——帝无忧倒是下得好一盘棋。”
她忽然抬眸,瞳孔映着帝辰锁骨处咒印,“你说与阿姐神魂相连,若强行斩断……”
“会死。”帝辰声音极轻,却像淬了冰的剑,“母亲临终前以魂印为锁,将我们的神魂链在同一条命线上以消减控心咒的威力。若我生反叛之心,阿姐咳血;若我死,她必魂飞魄散。”
谢十鸳猛地灌了口茶压惊:“所以帝无忧才放任你今夜有些并不‘圣子’的行为?因为他既能用阿姐牵制你,又能慢慢炼化莲火?”
帝辰默认般垂眸,神色依旧淡漠。
洛璃托着下巴,“控心咒的确是不太好解,但也并非全无办法。”
帝辰猛然瞪大双眼,这是从见到洛璃他们后,他露出的最大的情绪波动了。
洛璃指尖轻点,“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把握,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帝辰喉咙有些发涩,“你……当真有办法?”
洛璃点了点头,“八成吧,不是十成十,具体什么解决办法,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你不必着急。”
帝辰有些激动道:“好、好!”
洛璃看了眼天色,“你出来太久了,还不确定帝无忧的人有没有发现你和我们的谈话,你先回去吧。”
帝辰也恢复冷色,站起身道:“好,天墟秘境在即,最近帝城肯定要鱼龙混杂,我怕帝无忧趁着乱况再次出手,你们一定要小心。”
洛璃笑了笑,“好。”
待到帝辰离开后,洛璃他们叹了口气,也都各自去休息了。
而洛璃则是去了诸神塔,她记得有几本她没看的书似乎就是关于这方面的,她要去找找看。
诸神塔第七层的星轨室内,洛璃指尖划过泛着幽光的古籍。
《魂契溯源》《命线解构》......她突然在一卷残破的玉简前停住。
“共生控心咒的第三种解法......”
玉简上的古老文字在她触碰的瞬间亮起,“需以施咒者直系血脉为引,辅以混沌之力重塑命线。”
她眸色一动,这还真撞上了,如今诸神大陆唯一拥有混沌之力的,恐怕就只有她了。
洛璃按了按额角,“不过,若要用帝时微的血脉为引,岂不是要......”
“不对,”她抬眸,“直系血脉……帝无忧是帝辰的亲生父亲,同样是直系血脉。”
她合上书,微微勾唇,“这下好办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帝无忧又罚了帝辰,接下来几天,帝辰都没有再传来消息。
吃完早膳,蓝潇潇颇为无聊地托着下巴,“好无聊哦,帝辰也没有消息,不然我们去逛逛吧,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帝城呢,总不能这一个月就都待在客栈里过吧。”
“也是,”洛璃放下筷子,“一会去城里逛逛吧。”
玄沐他们自然也都没有意见,“好啊。”
帝城的清晨笼罩着一层薄雾,洛璃一行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四周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这帝城不愧是北方联盟第一大城,比我们不离城热闹多了,”蓝潇潇兴奋地东张西望,突然指向一处,“你们看那边!”
街角处,几个身着帝家服饰的灵师正在张贴告示。
洛璃走近一看,竟是通缉令——画上赫然是前几日在客栈袭击他们的黑衣人模样。
“魔神殿余孽潜入帝城,意图不轨...”谢十鸳念着告示内容,冷笑一声,“帝无忧倒是会找替罪羊。”
温行砚突然按住剑柄:“有人跟踪。”
洛璃不动声色地点头:“从我们出客栈就跟着了,是帝家的人。”
玄沐眯起眼睛:“要不要...”
“不必,”洛璃指尖轻弹,一缕冰蓝魂力悄无声息地飘向身后,“让他们跟着好了,我们逛我们的。”
洛璃一行人继续在帝城闲逛,仿佛对身后的跟踪毫无察觉。
蓝潇潇停在一家灵饰铺前,拿起一支雕着冰凰的玉簪,“阿璃,这个好适合你!”
“是吗?”洛璃勾唇,“夜逸尘,付钱。”
“得嘞。”夜逸尘掏出晶魄卡递过去,“这个我们要了。”
付完钱,他们继续四处逛,不过一个时辰,夜逸尘、温行砚和玄沐三人的手里已经满了好几回了,他们只能认命地分开放进三个空的空间戒指。
看着前面三个玩得开心的人,他们叹了口气,算了,等回去再给她们吧。
夕阳西沉,帝城的街巷渐渐亮起暖黄的灵灯。
蓝潇潇抱着一包糖炒栗子,突然指着远处一座雕梁画栋的五层楼阁:“快看!那是帝城最有名的‘醉仙楼’吧?”
谢十鸳腰间玉佩突然泛起微光,她按住玉佩低声道:“跟踪的人撤走了三个。”
“看来是换班时辰,”洛璃漫不经心抚过路边一株火灵花,“他们倒是尽心,不用管他们,我们去醉仙楼吃晚膳。”
醉仙楼三楼雅间,镂空雕花的窗棂正对着帝城内城高墙。
洛璃他们依次落座。
蓝潇潇伸了个懒腰,“逛了一天,还真的有点累。”
温行砚他们闻言,唇角一抽,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