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这儿了。”林雪停下脚步,看着玉佩上那点越来越亮的光芒,“阴气很重,还混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味儿。”
张俊眯了眯眼,仔细打量四周。
“看着是废弃了,但不对劲。”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处墙角的砖缝,“你看那儿,还有那边那个铁门上的锈,太均匀了,像是故意做旧上去的。”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小心。
他们如同两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贴着断壁残垣,向前摸索。
林雪忽然扯了张俊一下,示意他停下。
她指着前方一处看似完好的墙壁。
张俊凝神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果然看到墙砖缝隙里,刻着几道极其细微、几乎与砖石融为一体的符文。
“警戒禁制。”林雪声音压得极低,“手法很老道,要不是玉佩有反应,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两人心里都是一凛,绕开那片区域,继续深入。
就在他们即将拐过一个堆满废弃机器的角落时——
嗡!
张俊手里的阴阳玉佩猛地一烫,震动得他手腕发麻!
前所未有的剧烈!
“不好!”两人心头同时警铃大作!
几乎是同一时间——
呜——!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猛地从工厂最深处炸响,硬生生撕裂了夜空的寂静!
紧跟着,那堵看着好好的墙后面,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气急败坏的吼叫。
“什么人?”
“警戒!都他妈给老子动起来!”
“快!资料!资料全销了!启动自毁!”
哗啦啦!
十几个黑衣劲装的影子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从一个贼隐蔽的暗门里冲出来,手里家伙都亮着,眼神凶得要吃人,呼啦一下散开,朝着周围的废墟地毯式摸过来。动作麻利得很,一看就是老手。
更让张俊和林雪心里咯噔一下的是,他们能清楚感觉到,据点内部,一股股能量波动开始变得乱七八糟,有几处地方甚至传来了纸张被点燃和金属被暴力砸烂的动静。
“娘的,他们在销毁东西,准备开溜!”张俊眼神一横,声音压得贼低,“不能让他们跑了,更不能让他们把证据都毁了!”
林雪反应更快:“我去里面,你拖住外面的。”
“自己当心!”张俊不多废话,这时候磨叽是找死。
他指尖纯阳内劲凝聚,对着远处一堆看着就不稳当的铁架子,轻轻一弹!
咻!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气劲射出去。
“哐啷!哗啦——!”
那堆铁架子跟被火车头撞了似的,轰隆一声塌了,动静贼大,在死寂的夜里传得老远。
“在那边!”
“过去两个看看!”
“其他人继续搜!别放过任何角落!”
外面大部分影卫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七八条黑影奔着噪音源头去了。
就在这空档,林雪动了。
她手里那半块玉佩幽幽放光,一层淡蓝光晕裹住她。玄阴内劲流转,身形变得跟鬼影子似的,气息彻底没了,整个人融进夜色和阴影里。
她没走那暗门,而是贴着墙根黑影,像片没重量的叶子,几个起落就绕到据点侧后方。那儿有个不起眼的通风口,铁锈斑斑。
林雪指尖弹出几缕细如牛毛的玄阴气丝,悄没声地钻进铁锈缝里,把里头几个微型警戒符文冻住、废掉。轻轻一推,通风口盖板没声儿地滑开了。
她身子一矮,跟条滑不留手的鱼,钻了进去。
据点里头更乱。人不多,都在手忙脚乱地烧文件、砸机器。浓烟滚滚,还有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儿。
林雪目标明确,直扑能量波动最强那间屋。看着像控制室或者资料库。
刚到门口,就见两个影卫抬着个金属箱子,正要往旁边一个冒着强酸泡泡的池子里扔。箱子上刻满了复杂的加密符文。
另一个角落,有人正把一沓沓纸往铁桶里塞,火折子都快凑上去了。
没时间了!
林雪身形猛地一提速,像一道贴地飞行的影子!
嗤!
两道玄阴气丝准缠住那俩抬箱子影卫的手腕,冻到骨头里的寒气让他们动作瞬间停滞。
林雪手腕一转,隔空虚抓!
那金属箱子脱手飞出,稳稳当当落在她手里。入手冰凉,沉甸甸的。
同时,她另一只手五指微张,一股吸力发出,硬生生把那个准备点火的人手里的几页纸给扯了过来!
“什么人?”
“有敌人!”
屋里剩下的影卫终于反应过来,吼叫着扑向林雪。
林雪压根不跟他们打,东西到手,半秒都不停,身形一转,又跟鬼影子似的从通风口滑了出去,同时指尖微弹,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只有张俊才能听懂的特殊频率的真气波动。
外面,张俊正跟两个影卫打得热闹。他没下死手,就用身法和巧劲拖着,故意弄出大动静。
收到信号,他猛地一拳震开对手,转身就跑,速度提到顶,朝着约好的方向汇合。
“人在这边!”
“追!别让他跑了!”
剩下的影卫和刚赶回来的汇合一处,气急败坏地追来。
张俊和林雪碰头,两人二话不说,再次催动手里的阴阳玉佩。
嗡!
一圈融合了滚烫和冰冷的能量涟漪散开,瞬间把他俩周围的气息搅得一团糟,形成一片感知死角。
两人趁着这要命的掩护,跟两条泥鳅似的,飞快钻进纵横交错的废弃厂房深处,几个闪烁就没了影。
等那帮影卫追到他们最后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点点残留的、乱七八糟的能量波动,鬼知道往哪儿追。
“操!”领头的影卫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柱子上,发出砰的闷响。
……
京城,某个比柳三爷小院还不起眼的旮旯,一个刚清理出来的临时窝点。
张俊仔细检查完周围,随手布下几道简单的警戒。
林雪把那个金属箱子和几页纸放桌上。
箱子通体是种不认识的黑沉合金,又冷又硬,表面的加密符文幽幽闪光,防护等级高得吓人,凭他俩现在的本事,暂时还真打不开。
“这玩意儿死硬,硬来怕是连里头的东西都得废了。”张俊摸着下巴,“得找个懂行的开锁师傅…不对,是懂行的解禁高手。”
林雪拿起那几页纸。纸的料子很特别,水火不侵,上面用一种混了特殊矿物粉的墨水写的字,笔迹潦草急促,一看就是急着记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