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觉得百姓愚蠢，以为可以煽动情绪，可是改变是真切发生的，他们的日子过的好了起来这是真实存在。
百姓并不愚昧，更不短视，那一列列证据，一条条律法摆在面前，他们当然知道怎么选。
他们往日没有勇气反抗，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想过，当反抗的号角吹响，有人会跟随，有人会沉默，但逆行倒施者寥寥。
“福海？你也来了？”
黎毓选择去找森意，同行也遇到了曾经的朋友，相伴多年，但出了桃源乡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相见过了。
“好久不见啊，黎毓。”
福海脸上满是肃穆，他不再活泼，眼里满是担忧。
黎毓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但也不是看不懂眼色，没有聊他们现在的情况，而是回忆起过往。
“我记得你当时最喜欢森意老师的课，即使是写报告你也很认真，一晃也有很多年了。”
“是啊，我想再见一见老师，我总担心自己踏错路。
本来我怀揣着梦想走着，可事情好像不如我意，好像所有人都在斗，都想着胜利，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只是……”
福海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绪，也没有人理解他的感受。
“我还伤了陈鑫，我不该的，可，可我不知道，你说我都做的是错的吗？”
福海像是搁浅的鱼遇上海浪，想要拼命挣扎回到大海，而黎毓就是属于他的海浪 他想要倾诉。
若是几个月之前，黎毓并不会理解，但看多了她也明白，有时候不是他们能够选择，而是被推着走。
桃源乡是一个招牌，代表了能力，可往日森意的威名其实并没有直观，并不足以让所有人忌惮。
如今森意的名声传出去，好像也给了一些被势力裹挟的学生逃离的契机。
“你没有选择吧。”
黎毓说不出陈鑫不会怪他的话，因为这只是安慰，福海也不会相信，但她也懂福海的艰难。
陈鑫可能也明白，但伤害既然造成，那原谅就是受害者的选择。
福海点了点头，被裹挟着前进，不可避免，但最初也是他的选择，他不能原谅的一直是自己。
“我觉得我做了很多错事，我想要离开，可是我离开之后，那些百姓期待的目光会变成失望，我害怕。”
福海从曾经上蹿下跳的少年逐渐转变的谨慎惊恐，这让黎毓一阵心酸。
“既然走了，那就不要后悔，还记得森意老师有次在悬崖上洒下树种吗？”
森意洒下过很多树，有意的无心的，但所有的树都最终肩并着肩成为一片密林。
“我知道了，多谢，我还是要去见见老师，至于陈鑫，有机会再见吧，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
福海默声，黎毓也知道他一直都明白，只是能倾诉的人不多。
黎毓留下他一个人待着，让他自己静一静。
“那棵树怎么了？”
“那棵树存活了下来，紧紧抓住崖壁，后来也郁郁葱葱，成为很独特的一棵树呢？”
“他明白？”
“他一直都明白，只是他很难说服自己。”
田润泽听到了两人谈话，他们也没有避着他。
田润泽点了点头，有些心结并不是外界能够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