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进庙时,自然是有荆律和胡雪陪同的。
胡雪事先打了电话,我就站在门口“迎接”。
“我老婆呢?”黄生冲到庙门口,率先就是这一句。
我看着他那张和黄婵同样富态,更甚至说得上有夫妻相的脸,摇了摇头。
“你——”黄生瞪了我一眼,直接往里跑。
先是去东殿,看黄婵撸下来的那些戒指。
胡雪两口子虽依旧一幅精英的高冷范,却不进来了。
“你这庙真的有点怪,我就不进来了。”胡雪低咳了一声,往我旁边凑了凑。
拉长脖子往里看,荆律一脸高深莫测,十分淡定的搂着她的腰,将她往外带了带。
是啊。
黄泥庙真的怪,进来过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我站在庙门口,看着黄生捧着戒指,气冲冲的嚷着:“曲曼!曲曼!”
曲曼这会也休整好了,站在茶室门口,挺着个肚子,静静的看向黄生:“我在这里,黄先生进来聊吧。”
跟着目光透过前院,看向庙门口的我:“江娘娘也一起来做个见证吧!”
黄生对于黄婵失踪的事情,有点怨恨的看向我:“她听什么!阿婵是不是被你气走了?她人呢?”
说着还扬起手,准备打她。
不过这会,躺地上昏迷不醒的小西醒了过来,看着曲曼,瞬间吓得尖叫。
死死的扯着黄生:“曲曼变成怪物了,她是怪物,有只猫钻进她肚子里了!”
“她脚上长出触角,还会变成猫!黄先生,救我!救我!”
语调发颤,但跟着几句话,至少把前面的事情,都表明清楚了。
曲曼听完,只是轻笑了一声,不再理她。
见我不进去,就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她倒是一直会找靠山的。
黄生被小西拉着,加上曲曼气场明显不同,也不敢和曲曼硬碰,只得拉着小西,跟着朝庙门口走了过来。
曲曼站在我旁边,当着黄生的面,靠着另一边的门,平静的将事情原委,一一说了。
从她的出身,到黄生和颜昔合作,开发文旅项目,挖出夭童,以及让她过来祛除绦虫,顺带破坏新塑的金蟾。
这相当于,举报黄生对我下黑手。
“你胡说些什么!那个什么文旅项目,我连企划案都没看,河边去都没去,怎么知道会有什么铁锁连棺。我投这么多钱,还投错了?”黄生气得眼睛直眯。
曲曼嘴角勾笑的看着他:“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颜昔的住址我已经给江娘娘了,想来马上也会到这里来。”
“毕竟朴赞才是马来巫术第一人,他愿为江娘娘所驱使,自会为江娘娘分忧。”
“我和孩子在车上等你,黄先生。”
曲曼抚了抚肚子,优雅的朝黄生抛了个飞吻。
黄生双目大睁,脸色有些发慌:“我就是来找老婆的,她胡说些什么啊,我一个做正经生意的,这文旅项目投一百亿啊,这什么概念,我……”
可一百亿,不是一次性划款的,是按工程进展,一步步打款的。
现在才开挖,打款自然不多。
如果因为夭童的事情,进展不下去,后面的款项,自然也不需要咯。
就像他说的,上百亿的项目,也不小了。
他既然到了黄泥庙,却没去看一眼,就显得不对劲。
和他这种人精扯这些没意义,我只是轻笑道:“颜昔明天就会过来,以后有关她的事情,黄先生不会再担心了。”
“我现在就是比较好奇,那个所谓的祖祠和骨偶的事情,黄先生方便说吗?”
我盯着黄生,轻笑道:“不义之财不可取,骨血相换必血还。想来这句黄太太没有转告给您?”
“什么骨偶,颜昔是谁?我不晓得啊!”黄生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将那一捧戒指托着,朝我低吼:“我现在你庙里找到了我老婆的戒指啊,怀疑是你害了我老婆。我是来你们这里投资的啊,你这是谋财害命啊。”
“小西,报警!”
小西见到黄生,也有了主心骨,立马打了报警电话。
还别说,黄生这种身份特殊的人,确实不好留。
曲曼有夭童护身,也不怕黄生害她。
只要她生下孩子,加上她的手段,黄家就不得安宁。
我侧开身,看着脸上开始渗汗的黄生:“我没有其他意思,您请!”
报应,自然得慢慢来。
针对性的报复,才有意思。
黄生看着敞开的庙门,还有些不敢相信,却还是扯着小西,贴着门挤了出去。
到了门外,先是长舒了口气,捧着戒指的手一紧,扭头看着我:“我老婆她……”
“曲曼怀着的,真的是黄先生的骨血,还请黄先生好好照料,毕竟黄先生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对吧?”我指了指车里笑意盈盈往这边看的曲曼。
黄生整个人就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后面的话也吞了下去。
瞪了曲曼一眼,扯过小西:“这次你立了功,回去我捧你!”
然后也不上自己的车,拉着小西挤上了荆楚豪的车。
胡雪走前,在门口朝我嘀咕道:“你说他是不是来找黄太太的?这就走了?”
“到底心里有没有黄太太啊?”
看吧,这才是世人正常的想法。
总想着剖析清楚,爱与不爱,什么时候不爱,不爱过后,是不是就会恨。
黄婵爱过,却又不恨。
黄生或许打一开始就知道黄婵是那只招财的金蟾,也或许不知道。
爱,或许也是爱过,到现在也是爱的。
可他更爱自己,也更爱那些让无论人前仆后继“爱”他的财富。
比如现在的小西,知道他的黑心和虚伪,知道他涉及绦虫这种诡异的东西,却依旧为什么,“爱”着他。
可谁又能真正清楚当时是什么心境呢?
荆律启动了车子,摁了下喇叭催胡雪。
她也只是长叹了一声:“黄生自己肯定也分不清了。”
荆律的车子先走一步,曲曼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朝我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一直到车尾灯看不见了,我这才关上庙门,引动着那些法阵。
确定全部能用后,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夭童的事情,到此就算一段落了。
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我复又吃了点东西,洗漱过后,想着墨苍冥说子时带我去个地方,看了一眼时间,定了个闹钟,先上床眯会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再次感觉腹中独阴的欢欣。
墨苍冥的手捂在了我小腹上,再次将精气送了进去。
我有所感觉,却不敢醒。
这次墨苍冥没有对我说什么,只是在送完精气后,抚着小腹:“你到底为何而来?引出那样的异相,就不能悄悄的吗?”
“巫族那些人在占卜时,到底看到了你以后什么?”
“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炼制出夭童,要将你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