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准备打开车门下车时,车内的电台突然发出“沙沙沙”的嘈杂声。
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干扰,信号变得极不稳定。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即将握住车门把手的手,注意力瞬间被这奇怪的声音吸引过去。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严莉莉那凄惨的叫声。
我缓缓抬起头,将视线从车载电台上移开,看向车外。
谭队长的那辆车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也许是刚才严莉莉在拿背包时不小心按到了某个开关或按键,
导致车上所有的灯光系统都一下子亮了起来,照的四周宛如白昼。
这种集成的灯光按键在长期户外工作的车辆上很常见,
也正好是因为这样,我可以把现在外边发生的什么事都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严莉莉大叫着,猛地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挣脱了杨开路和张忠义两人的束缚。
张忠义脸上瞬间露出惊恐的神情,显然他也没想到严莉莉此刻的力量竟会如此之大,
愣了一下神后,便是立刻追了出去。
这时,吴教授跺着脚,焦急地喊道:“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
这么冷的天,大晚上的她还光着脚,在沙地里多待一会儿,这脚可就废了!”
谭队长和杨开路听后,立刻也冲了出去。
而在谭队长和杨开路追出去后,吴教授可能最终还是放心不下,
从车里拿起一件外套穿上,马上也跟着快步追了过去。
事已至此,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我再装睡就有些太不合理了。
不然一会他们回来问到我在做啥,我都张不开口。
我轻轻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从车门缝隙中探出去,左右看了看,
因为谭队长那台车的灯光原因,营地周边情况基本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似乎暂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看到那些“羊”。
于是,我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确认能打亮以后。
背上自己的背包,顺着他们在沙地上留下的脚印,也跟了上去。
虽然四周大雾弥漫,视野并不好,可沙漠沙地上留下的脚印却清晰无比。
我打开手电筒,顺着脚印的方向前行。
大约走了几百米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沙坑。
我将手电筒的光朝沙坑下方照去,光线却无法穿透那弥漫的雾气。
就在这时,“叮铃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头皮瞬间发麻,浑身汗毛直立。
心中暗道:天哪!这绝不是幻觉,我敢肯定!
我立刻趴在冰冷的沙地上,连手电筒都没来得及关掉。
透过雾气,只见那些羊的黑影缓缓移动着,它们并没有朝我这边走来。
我心中满是疑惑,它们究竟是靠什么来判断周围是否有其他东西的呢?
是视觉、听觉,还是味觉?
显然不是视觉,之前车灯那么亮,现在我又亮着手电筒,前后它们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不过,它们没有穿过雾气朝我这边来,倒也让我暗自庆幸。
毕竟我可不想和它们正面接触,那也太可怕了。
可仔细一想,那些羊的黑影移动的方向,正是吴教授他们追严莉莉去的方向,因为脚印就是朝那边延伸的。
我心里暗叫不好,恐怕要出大事!
但此时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自己也害怕得要命。
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得去帮忙!不然余生恐怕都会在懊悔中度过。
正想着,便试图从腰后抽出匕首准备冲上去,
可就在这时,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恐惧,因为我竟然动弹不得了!
除了思维还能正常运转,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难道是睡眠瘫痪症?
不可能,我现在根本就没有睡着。
难不成我又在梦里?
我惊恐地想着,难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重演了?
可不对呀,如果那些东西是通过挖掘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将人的精神禁锢在恐惧之中,进而控制躯体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根本说不通。
因为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来,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里的影子。
回想起刚才严莉莉的表现,她不停喊着的“100分”、“被打”之类的话,
这明显是她童年最痛苦的回忆,是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看来,这些东西一定是通过“恐惧”来控制人的。
我强忍着恐惧,凝神静气,努力思索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人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慌乱了一阵后,我逐渐冷静下来,可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那种感觉无比真切,后脑勺一阵发麻,就像被涂上了花椒油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各种念头,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奇怪的是,背后没有传来任何与沙地摩擦的声音,这说明对方可能不是实体,
又或者对方本身就小得可怜,即便发出声音,我也听不到。
就在我挣扎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雾气竟然开始渐渐散去。
沙坑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当我挪动眼珠看清楚时,
只见吴教授、杨开路、谭队长,张忠义以及严莉莉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沙坑里面,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我的心猛地一紧,突然想到:马大哥呢?马大哥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他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此时,我感觉背后的东西越来越近,我拼命地想要回头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传统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我猛地坐起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车里。
我满心疑惑,刚才我不是顺着吴教授他们的脚印已经追出去了吗?
怎么又回到了车里?
电话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
此时我也无暇去细想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网络能接进来电话,
只是顺着铃声的方向,找到了自己的背包。
我在背包里摸索着,下意识的拿出因为没网络失去意义而随手放在背包里的手机,
却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原来是卫星电话在响。
我心里一阵惊讶,没想到我的卫星电话居然还能响。
这是话费还没断吗?
还是有人帮我代缴了话费呢?
我这个卫星电话的号码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是谁打的呢?
我按下接通键,正准备开口说话,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不要出声,它就在你边上。”
一听这声音,不是师兄还能是谁?
刹那间,我只觉得寒毛直竖,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阵浓重的鼻音,伴随着晦涩难懂的符文咒语。
这声音和语调不属于我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更不是其他常见的语种。
就在这阵浓重的鼻音和咒语结束后,
我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听起来对方似乎痛苦至极。
我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
就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影“嗖”地冲了出去。
我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妖?
这时,卫星电话里传来声音问道:“你看清了吗?”
我赶忙回答:“没看清,就只看到一道黑影。”
对面松了口气,说道:“还好你没看清,不然我就得过来一趟了。
那东西可不止一个,刚才这个只是比较低级的。
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面也没刨根问底,接着说道:“厉害的还没过来,你们要是再往里走,可就都得死在这里了。”
我刚想回应师兄,把这几天在这里经历的种种离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好让他帮我分析分析,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才妥当。
可就在这时,卫星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电流声,
那声音刺耳得很,就仿佛信号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切断了。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拍了拍卫星电话,还以为是线路接触不良导致的。
我摆弄了几下,可那电流声依旧“滋滋”作响。
紧接着,声音消失了,应该是对面应该是挂断了电话。
我满心疑惑,紧紧握着卫星电话,自言自语道:“卫星电话怎么会受到影响呢?
它用的可是卫星信号啊,按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呀……”
想到刚才师兄说的那些可怕的话,还有那突然出现又迅速消失的黑影,
我的心里不禁又泛起一阵寒意,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整个营地突然被强烈的光线照亮,
头顶上方渐渐传来直升机螺旋桨“嗡嗡”的轰鸣声。
我惊讶地打开车门,快步走下车,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架直升机已经悬停在正上方,我完全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信号是被他们屏蔽的?
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我大声呼喊着吴教授和谭队长他们的名字,
想着他们应该能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同时也想叫醒他们,让大家一起出来应对。
然而,无论我怎么呼喊,始终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我心急如焚,急忙冲进营地里查看。
只见帐篷的门大敞着,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我又惊又怕,只能愣愣地抬头望着顶上的直升机。
难道刚才我看到他们追出去是真实的?那不是幻觉?
过了一会儿,只见直升机上放下了一条绳索,
我立刻明白,这是准备进行索降,上面有人要下来了。
紧接着,几个人顺着绳索依次而下。
可让我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穿着迷彩服,
而是身着极为朴素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普普通通的徒步爱好者。
他们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我,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沉稳地说道:“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这时,我看到他们几个熟练地从越野车上拿出行囊,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些大包是他们的!
我之前还一直以为是吴教授他们的呢,怪不得一直没人动!
他们背好行囊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黑暗中走去。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打开手电筒,正准备跟上去。
就在这时,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
转过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
他对着我大声喊道:“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别再跟过来!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来送你离开这里。”
听到对方这么说,我心里更加迷茫了,
完全搞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此刻,我的脑子就像一团乱麻,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但对方既然严令禁止我跟过去,我自然不敢违抗,
不然要是触犯了他们的忌讳,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就糟了。
可现在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好默默地回到车上,
呆呆地坐着,眼神发愣,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那“梦魇”的呢?
吴教授他们确实都不见了,这肯定不是假的。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看到那些羊的眼睛,或者最开始出现大雾的时候,
而是在吴教授他们追出去的那一瞬间。
当时我正准备开门下车,难不成就是这一瞬间?
可即便反复思索,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坐在车上,又想起了马大哥。
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如果我是在吴教授他们追出去的时候遭的道,
那就说明马大哥在严莉莉发疯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一路上,他的行事作风,还有他对玄学方面的了解,都让我心生怀疑。
难不成他和刚才那些从天而降的人是一伙的?
他被安排到这里,真正的原因是他身上携带着什么 GpS 定位系统吗?
我摇了摇头,觉得应该不是这样。
那些人的包一直就在越野车上,这说明吴教授他们一开始就可能是知道这些包的主人是谁。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一路上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绝对是知道些什么的。
难道这些人就是传说中专门处理那些无法解释的事件和案件的“清道夫”?
而且通过他们的背包早就在车上这个事来判断,
吴教授他们肯定清楚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说不定说辞是,后面还有几个科考队会追上来,所以先把背包放在我们车上。
一路沉默是觉得上边不公平,让他们打头阵,后面却还有人过来贪功。
但是又从当时严莉莉出事时,
吴教授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很多细节。
不然也不至于还来问我了,而是直接用卫星电话联系外边了。
我越想越混乱,各种猜测和疑问在脑海中不断交织,
根本想不明白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