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王,你这就要走?”南宫富贵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舍。
“嗯,事情办完了,自然该回去了。家里那边还有一堆事呢。”
王冕点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用只有南宫富贵能听到的音量道,“小子,在守夜人好好干,别给你爹丢人。还有......”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韩子夜一眼,“跟你那些同伴处好关系,尤其是那个叫韩子夜的小子,我看他......人不错,是个可交的朋友。”
说着,王冕拍了拍南宫富贵的肩膀,说:“你小子从小娇生惯养,看你也不会巴结人,王叔我再帮你一把!”
他直起身,笑着对韩子夜说:“小韩是吧?以后富贵就劳烦你多照顾了。”
韩子夜愣住,不知道为什么王冕突然说这个,只能客套地回答说:“放心吧,王叔,我们是队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王冕伸出大拇指,朝外面晃了晃,说:“要不我们出去单独谈谈?”
韩子夜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有什么用意,南宫富贵也不知道王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嚷嚷道:“老王,你这是干啥呀?”
王冕瞪了他一眼,说:“你别说话,一看你就嘴笨,王叔得跟小韩交代点事情。
都是关于监督你小子的坏毛病的事,你要不介意,我就在这说了啊?”
南宫富贵脸色大变,连忙摆手:“别别别!那你们还是私聊吧!
叶子哥,老王这人说话有时候不靠谱,你听听就行,别全信啊!”
韩子夜心里带着疑惑,但还是跟着王冕走出了万务社。
门外,霜月市永夜的寒风嗖嗖地刮着,带着刺骨的凉意。
王冕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他眯着眼,笑眯眯地问韩子夜:“小韩,那个啥.........你恐高吗?”
“啊?”
韩子夜没反应过来,这话题跳转得太快。
“没事,我就是单纯问问你,恐不恐高?字面意思而已。”王冕复述了一遍,语气随意。
“哦哦……不恐高……怎么……”韩子夜话还没说完。
王冕就打抬手断了他,吐出一口烟雾,接着打了个响指。
“嗡——!”
韩子夜只觉得身体骤然一轻,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重量!
紧接着,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画面飞速向下掠过,视野中的房屋、街道以惊人的速度缩小!
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身处不知多少米的高空!
韩子夜下意识地低头,脚下哪里还有坚实的地面?
房屋和道路都变成了微缩的模型,整个霜月市的轮廓尽收眼底,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散落的星辰。
最北边,那条巍峨雄伟,横亘东西的霜月长城,在更遥远的黑暗中如同一条蛰伏的巨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气势。
“好壮观……”空中风势强劲,吹得韩子夜头发乱舞,衣衫猎猎作响。
他从未从这种上帝视角观察过霜月市,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这种俯瞰众生的视野,带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渺小感。
王冕悬停在他身边,笑了笑,说:“呵呵,看够了吗?看够了我们聊正事吧。这上面,应该也不会有人偷听。”
韩子夜立刻收敛心神,压下心中的惊叹。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对方动用能力带他飞上高空,绝对不是为了看风景,更不是单纯找他聊南宫富贵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目光凝重地看向王冕:“王叔,您请说。”
王冕脸上的戏谑收敛了些,眼神变得锐利,他盯着韩子夜,缓缓开口:
“小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今天袭击你们的那个玩蛇的,还有那个长翅膀的独眼,都不是简单货色。
他们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比你想的要深得多。”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道:“富贵那小子,虽然家里有点底子,但他自己心思相对单纯。
有些层面的危险,他未必能完全意识到,也未必应付得来。
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担当,也有潜力的年轻人。
今天在下面,你临危不乱,反应和决断都还行。”
“我把富贵托付给你,并不是客套话。”
王冕的语气带着少有的郑重,“以后遇到事,多帮衬着他点。当然,你自己的麻烦……看样子也不小。”
韩子夜心中一动,知道王冕指的是蛇瞳男目标明确要杀自己的事。
他点了点头,认真回应:“王叔,富贵是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护他周全。至于我的麻烦……我会想办法解决,不会连累大家。”
“小韩啊........“王冕声音低沉,像长辈一样语重心长:
“有担当是好事,年轻人嘛,都想自己扛。
但有些坎,不是你咬牙硬撑就能过去的。
有些东西,你捂在心里不说,外人想帮你,都找不到使力的地方。”
韩子夜嘴唇动了动,还想用些含糊的说辞搪塞过去。
但王冕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像是失去了耐心,单刀直入开口:
“别绕弯子了!我就直接问了吧——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惹上天武京姜家的?”
“姜家”二字如同惊雷,炸得韩子夜浑身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骤然冷却。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不是没猜测过蛇瞳男的来历.........
但王冕竟然如此精准地点出了这个名字!
——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除了魅蛇,自己从未对任何人吐露半分!
看着韩子夜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绷紧的身体,王冕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住韩子夜,不容他再逃避:
“跟我坦白吧。我既然能说出‘天武京姜家’这五个字,就说明我不是在诈你,而是真的看出了他们的底细!至于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等价交换”的意味,“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坦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