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后,店内恢复了平静。
孟丽悄悄给陆羽竖了个大拇指,“老板,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难怪她能当大老板,瞧瞧人家这处事的能力,自己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啊。
而陆羽望着窗外被雨水洗过的梧桐叶,淡淡一笑:“咱们堂堂正正,慌什么?做衣服如做人,真材实料才能经得起考验。今日他们因价低而去,明日自会因质差而回。”
其实陆羽没说的是,好东西,从来都不便宜;而便宜的东西,往往代价最高。
果不其然,买了仿版衣服的人,穿了一两次,就发现那衣服不仅掉色严重,一股刺鼻的化学味儿洗都洗不掉。
王姐好几个姐妹身上还穿了过敏,起了大片红疙瘩,又痒又痛。
刚好王姐的妹子在医院工作,一看就说:“这绝对是劣质染料和布料引起的皮肤过敏,长期穿可能致癌的。”
这话如同热油里泼进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之前“羽羽衣橱”老板也说过同样的话呢,当时她们还心存侥幸。
现在,摸摸自己身上大片的红疙瘩,再看看瘪下去的钱包,女人们心头的邪火“轰”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走,找那个黑心老板去!”
王姐一声令下,宛如穆桂英挂帅,领着七八个义愤填膺的姐妹,风风火火地就冲向了那家装修得花里胡哨的“羽羽衣坊”。
店里,那个二十来岁、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老板,正翘着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嗑瓜子。
若是陆羽在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女人,竟然是吴荣毅的继妹——蔡小婉。
看见王姐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进来,蔡小婉眼皮都没抬一下。
“退钱!你这卖的是什么害人的破烂?穿了浑身起红疹子。”
王姐“啪”地把那件已经褪色变形的衬衫拍在柜台上。
但蔡小婉却慢悠悠吐掉瓜子皮,斜眼瞥了那衣服一下。
然后尖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哟,大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哦。我这店里的货,可是最新潮款。你们自己皮肤不好,过敏了,还能赖上我的衣服?真是笑话!”
“你放屁!”
一个高个儿女人气得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红疹。
“你看看!这都是证据!你这料子,比擦脚布都不如。”
一听这话,蔡小婉脸一沉,画着浓重眼线的眼睛一瞪,“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穷鬼买不起好衣服就别买,出门右转地摊便宜。在我这儿闹事?信不信我叫我对象过来,把你们全抓起来。”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露出脖子上那根粗粗的金链子。
“轰我们?你个黑心肝的妖艳货,今天不退钱,老娘把你店砸了。”
王姐被激怒了,把柜台拍得嘭嘭响。
蔡小婉也不甘示弱,只见她猛地站起来,尖长的指甲差点戳到王姐脸上。
“你敢动一下试试?老女人!给我滚出去!”
这一句“老女人”,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撕烂她的嘴!”
“姐妹们,上!教训这个黑心的娘们。”
几个女人瞬间爆发了。
那个高个儿女人动作最快,一把就薅住了蔡小婉精心烫染的大波浪卷发,用力往后一扯,“我让你嘴贱!让你卖烂货!”
“啊!”
蔡小婉发出一声尖叫,感觉头皮一阵剧痛,痛得她都感觉自己要原地去世了。
而另一个微胖的大婶顺手抄起货架上一条亮片裙子,没头没脑地就往她身上抽,“黑心烂肺的东西!让你害人!”
还有两个女人直接冲到衣架旁,双臂一揽,把上面挂着的那些光鲜亮丽的山寨货“哗啦啦”全扯到地上,用脚狠狠踩踏,嘴里还嚷着:“砸了你这黑店!看你还怎么害人!”
顿时,店里鸡飞狗跳。
女人们的怒骂声、蔡小婉杀猪般的尖叫声、衣架倒塌和物品摔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简直像掀翻屋顶。
蔡小婉想反抗,可她那点力气哪里是这群愤怒的“娘子军”的对手。
只见她脸上瞬间就被抓出了几道血痕,紧身的低胸小衫也被扯得歪斜,露出里面同样劣质的蕾丝边,狼狈到了极点。
她想用指甲挠人,可双手被人死死按住,头发还被死死揪着,疼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
“你们这些贝戋人,知道我对象是谁吗?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娘管你对象是谁!姐妹们,继续!”
顿时,又是一顿鸡飞狗跳和凄厉的惨叫声。
半晌后,王姐厉声质问:“退不退钱?”
说着,又趁乱在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退!我退!姑奶奶们,阿姨们,我错了,快松手啊,我头发要掉了。我退钱,全退!”
蔡小婉终于崩溃了,带着哭腔嚎叫起来。
再打下去,不仅这店会被拆成零碎,她也可能会被拆成零碎。
这群贝戋人,战斗力真的太强了。呜呜呜……
听到赔钱,女人们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但依旧围着蔡小婉,个个横眉立目。
而蔡小婉已经哭得妆都花了,黑乎乎的眼线液混着眼泪流下来。
她捂着被扯掉一大把头发的脑袋,哆哆嗦嗦地打开收银抽屉,把里面的钞票一把一把地掏出来,赔给各位姑奶奶。
拿到钱的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朝着哭哭啼啼的蔡小婉鄙夷地“呸”了一口,这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而门外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却没一个同情那蔡小婉。
“呸!”也不知谁啐了一口,“该!小小年纪不学好,专干这坑蒙拐骗的缺德事。”
“有你们这些穷鬼什么事!”蔡小婉抹了把泪,朝门外看热闹的人嚎了一嗓子,然后“嘭”的用力把门关上了。
看着满店的狼藉,蔡小婉既心疼又肝疼,面部也逐渐狰狞。
啊啊啊!这群又老又贝戋的女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于是,一个毒计爬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