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娟在医疗站听到了熟悉的惨叫——那个黑医务官捂着中弹的腹部,正艰难地向她爬来。
“救...救我...”男人脸上满是血污。
顾娟拿起止血钳,却突然停住了动作。她认出了男人脖子上挂的项链——那是西山煤矿医务室的钥匙。
“矿井塌方时,”她轻声问,“你把镇痛剂藏哪了?”
暴风雪持续到深夜。
当最后一个抵抗者被拖出雪堆时,峡谷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坟墓。
宁珩清点战果:击毙三十七人,俘虏十九人,缴获卡车两辆,摩托车九辆,武器弹药若干。
“跑了几个人,”迟霆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包括那个红袖标头目。”
陈空正在检查缴获的物资,突然吹了声口哨:“看这个!\"他举起一箱贴着红十字标志的药品”
顾娟冲过来,颤抖着打开箱子——全是未拆封的盐酸吗啡。“矿井的镇痛剂...”她红了眼眶。
林霜拖着受伤的腿走过来:“俘虏怎么处理?”
宁珩望向风雪弥漫的山谷:“带回山庄审问,然后...”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
返程的队伍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血迹。李虎开着缴获的卡车,车厢里堆满了武器和伤员。
陈空和几个矿工押着俘虏走在最后。一个年轻俘虏突然跪下:“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是被逼的!”
顾娟停下脚步,认出了这个曾在医院实习的护士。“小杨?”她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
女孩哭诉着被掳的经历,话未说完,俘虏中突然窜出个黑影——黑医务官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匕首直刺顾娟后心。
“砰!”
枪声在风雪中格外清脆。宁珩收起冒烟的手枪,黑医务官的尸体栽倒在雪地里,眉心一个血洞。
“都绑紧点,”他对陈空说,“别再出意外。”
温泉山庄的灯火在暴风雪中如同孤岛。
当队伍终于看到围墙时,司媛已经带着妇女们烧好了热水,煮好了姜汤。
小威帮伤员卸装备,突然指着远处:“那是什么?”
宁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风雪中隐约有摩托车的灯光,正朝北面深山驶去。
“红袖标...”林霜举起狙击枪,但目标已经消失在风雪中。
“迟早的事。” 宁珩转身走进山庄大门。
锅炉房里,顾娟正在清点缴获的药品。陈空拎着两瓶白酒进来:“矿上找到的,消毒用。”
女医生倒出一些擦洗器械,突然说:“今天你救了我一命。”
陈空晃了晃受伤的右手:“扯平了。”
屋外,暴风雪拍打着山庄的围墙。在这冰封的世界里,人性的微光如同风中的烛火,忽明忽暗,却永不熄灭。
会议室的煤油灯芯噼啪作响,宁珩用匕首将一张完整熊皮钉在墙上。
血腥气混着皮革的膻味在密闭空间里弥漫,迟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跑掉七个,”红蝎翻着审讯记录,“包括他们二当家。”
陈空用受伤的右手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北面老林场,他们可能躲在那里。”
顾娟正在给林霜换药,闻言抬头:“俘虏说红袖标有肺结核,需要药品。”
宁珩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节奏像秒针般精确:“李虎,带人去找林场的老猎户问问路。”
山脚下的窝棚里,老猎户张石头正用鹿骨磨箭头。见李虎带人进来,老人头也不抬:“要问什么?”
“林场的情况。”李虎放下半袋玉米面。
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二十间木屋,一个储油罐。”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线,“后山有条采药人的小路。”
陈空递上一包烟丝:“现在谁占着?”
“狼。”老人突然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两条腿的。”
回程时,李虎在雪地里发现一串新鲜的摩托车胎印,径直通向林场方向。
山庄的锻造间里,许峰正带人改装缴获的武器。缺牙机械师被押来帮忙,手上戴着粗铁链。
“把这挺机枪焊到雪橇上,”许峰踢了踢零件箱,“敢耍花样就喂狼。”
缺牙吐了口唾沫:“老子修坦克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小威蹲在旁边看得入神,被飞溅的火星烫得直跳脚。司媛揪着他耳朵拖出来:“不要命了?”
仓库里,顾娟正在蒸馏酒精。
医用酒精所剩无几,她发现山庄酒窖里的高度白酒可以替代。周雨桐将纱布撕成长条,蒸煮消毒后卷成绷带。
“够三十人份的,”她数着数目,“希望用不上。”
傍晚,巡逻队在围墙外发现个雪堆在移动。迟霆一枪托砸下去,雪堆里露出张青紫的脸——是个冻僵的年轻人。
“开发区的人!”哨兵认出了他的皮夹克。
宁珩赶到时,顾娟已经在急救:“严重冻伤,左腿中弹,失血过多。”
年轻人突然抓住宁珩的手腕:“他们...要炸大坝...”
陈空猛地蹲下:“什么大坝?”
“上游...青云水库...”年轻人咳出血沫,“红袖标说...要淹了你们...”
山庄会议室瞬间沸腾。李虎铺开水电站图纸:“青云水库距此八公里,溃坝的话...”
“半小时就到,”迟霆脸色铁青,“山庄在冲击路线上。”
宁珩盯着地图上蜿蜒的河谷线:“陈空,水库结构?”
“混凝土重力坝,”陈空额头渗出冷汗,“但闸门控制系统在配电房,用炸药很容易破坏。”
林霜已经起身整理装备:“我带狙击组去拦截。”
“来不及,”宁珩抓起冲锋枪,“全队急行军,目标水电站。”
月光下的水库像块巨大的黑玻璃。红袖标带着五个人正在配电房外布置炸药,摩托车停在泄洪道旁。
“快点!”他嘶哑地咳嗽着,“天亮前要撤。”
宁珩带人从泄洪管道潜入,冰冷的水没过膝盖。陈空用矿工技巧无声地撬开检修井盖,众人鱼贯而入。
配电房里,炸药已经绑在主控台上。红袖标正接雷管时,突然听到“咔嗒”一声——迟霆的霰弹枪顶住了他后脑勺。
“惊喜。”迟霆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