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间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轻轻推开。
季珩走出来时,浑身还带着一丝寒气,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脸颊上也还残留着几滴水珠,显得格外清冷。
当他走进卧室的时候,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柔和地铺在白夏夏身上。她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身体微微蜷缩着,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被子下,她的呼吸平稳而均匀,带着一丝浅浅的鼻音。她的脸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白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是月光为她精心绘制的轮廓。
他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才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刚躺下,白夏夏似乎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无意识地往他这边靠了靠。或许是被季珩身上的寒意惊到了,她蹙着眉头,又想往回缩。
季珩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她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一只手还直接搭在了季珩的胸口上。
季珩的身体微微一僵,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放松下来,低头凝视着白夏夏。月光下,她的睡颜纯净而美好。
季珩抬手,轻轻拨开她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白夏夏嘤咛了一声,身体微微动了动。
季珩立刻屏住呼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我,好好睡。”一边轻轻拍着她。
白夏夏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又安静了下来,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季珩看着她重新进入梦乡,眼神里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他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连人带被地把她搂在怀里。
随后,他轻轻把灯关上,闭上眼,也准备入睡。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宁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交织。
季珩抱着白夏夏,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与白夏夏的呼吸同步,仿佛两颗心跳也在悄然呼应。
这一刻,他觉得无比满足。
然而,睡前的幸福有多浓烈,被梦魇惊醒的季珩就有多心痛。
月光如水,洒在白夏夏恬静的睡颜上,可季珩的内心却如同被狂风暴雨肆虐过一般,无法平静。
梦里,他看到了一幕幕让他心碎的画面。
白夏夏穿着一身火红的裙摆,在阳光下笑靥如花,她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盛开的繁花,美得不可方物。可站在她身边的,却不是他,而是司永谭。
他们手挽着手,站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许下结婚的誓言。
而他,却只能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幸福的笑容,眼睁睁地看着,无法靠近,也无法阻止。
接着,画面切换到民政部。白夏夏和司永谭手牵手走进去,领证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满是幸福,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想要喊,想要冲过去,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手拉手远去的背影。
最后,梦中的画面变成了司永谭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聚光灯下,俨然一个成功人士一般,而白夏夏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出现在了电视上。镜头里的他们笑容满面,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和羡慕。
而他却只能作为旁观者站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醒来后,季珩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而紊乱,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可当他看向身边的白夏夏时,她依旧睡得那么安详,月光下美的那么不真实。
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白夏夏搂得更紧,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存在,确认她还在他身边,确认这一切只是梦,而不是现实。
白夏夏被他突然的动作惊醒,她感到呼吸有些困难,闷闷地睁开了眼睛。
屋里没有开灯,只能借助窗外的月光,她看到季珩正紧紧地抱着她,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想要喘口气,却被季珩下意识地抱得更紧了。
“季珩,松开一些,你抱得太紧了,我难受。”白夏夏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季珩听到她的话,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对不起。”
他稍微松开了些,但手臂依然轻轻环绕着她,像是生怕她会突然消失。
白夏夏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靠在他的怀里,微微皱眉:“你怎么还没睡?不会一夜没睡吧?”
季珩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正要睡,你继续睡吧,天还没亮。”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重新入睡,白夏夏也没多想,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而季珩则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再也无法入睡。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白夏夏,眼神中满是不安和恐惧。虽然他知道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梦,但那种心碎的感觉却依然清晰地留在他的心底,仿佛刚刚的梦魇还在他的灵魂深处徘徊,久久不肯散去。
他知道,如果不是司永谭出了事,中了彭家欢的圈套,白夏夏很可能真的会嫁给司永谭,而他只能远走国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与她有任何交集。
想到这里,季珩的占有欲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他不允许白夏夏离开他,哪怕是梦里也不行。
他轻轻放开白夏夏,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他赤着脚,一步步走到书房,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两人的结婚证。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结婚证上,那薄薄的纸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清晰地印着“结婚证”三个大字,还有两人的名字,那句“自愿结婚……特发此证”,以及那大大的红双喜,显得格外醒目。
季珩的目光紧紧盯着结婚证,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自己和白夏夏的名字,像是要把这画面刻进心里,永远铭记。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轻声呢喃:“夏夏,你是我的,对吗?”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结婚证放了回去。接着,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
他知道白夏夏喜欢钱,她现在想要筹建的公益组织也特别缺启动资金,他决定尽他所有帮助她,支持她。他要做一个对她有价值的人。
就像当初她跟司永谭退婚,他不就是凭借自身的优势,被她觉得“有用”才拿到入场券的吗?
虽然她的动机不纯,但他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