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风的到来,给王秀秀带来了充足的资金支持。
王秀秀指尖在银票上轻轻摩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有了这些,她入驻古氏珠场的事宜终于可以正式提上日程。
叶澜风是个难得的得力助手。
他做事雷厉风行,又极会察言观色。
有时王秀秀只需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就连王秀秀都不禁感叹:这叶小侯爷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人用起来,却当真是如臂使指。
只可惜,就是人欠了些。闲暇时招猫逗狗,有些讨人嫌。
与此同时,王秀秀与廖小姐的合作也正式敲定。
两人在城郊的茶楼密谈了一整日,最终达成共识。
廖小姐不愧是商界老手,她早已在古林霄身边布下眼线,又故意放出几个假消息。
古林霄果然中计,隐忍多年的野心也终于按捺不住。
紫苏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姑娘料事如神,那古林霄已经收买了珠场大半管事,连守夜的更夫都换成了他的人。看这架势,怕是要...\"
\"逼宫?\"王秀秀嗤笑一声,\"这家伙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倒是迫不及待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问过廖小姐了吗?古夫人那边怎么样?\"
紫苏闻言,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廖小姐昨日去见了古夫人,把咱们查到的证据都呈上去了,可...\"
王秀秀一眼看穿:\"古夫人不相信?\"
\"何止是不相信!\"紫苏气得直跺脚,\"古夫人当场就把那些账本摔在地上,说廖小姐是在挑拨他们夫妻感情,最后...最后还把廖小姐给赶出门去,说以后不许她再登门。\"
屋内一时静默。
王秀秀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忽然听见紫苏犹豫着补充道:\"所以廖小姐今早传话来,希望...希望姑娘能代为劝说。\"
\"我?\"王秀秀挑眉,\"她们姐妹俩都解决不了的事,要我去劝说么?\"
王秀秀托着腮,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心里也摸不着底。
古夫人对古林霄的信任,似乎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根深蒂固。
——
三日后,王秀秀的马车停在了古府门前。
她特意换了一身毫无攻击性的素雅月白色衣裙,发间也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
\"王先生您可来了!\"古夫人的贴身丫鬟春桃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王秀秀便迎了上来,\"夫人可是等您好些天了!\"
王秀秀浅笑着递上一个锦盒:\"路上耽搁了些时日。
这是给春桃姑娘带的胭脂,听说是最新的茉莉香。\"
春桃受宠若惊地接过,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先生太客气了!夫人就在里面等您呢!\"
穿过曲折的回廊,王秀秀暗自打量着这座日渐萧索的宅院。
曾经精心修剪的花木如今显得有些凌乱,廊柱上的漆也有些剥落了。
看来它的主人已是很久没心思打理了。
\"本也是想早些来,\"王秀秀边走边对春桃说,\"只夫人的事这才办妥,也才敢见古夫人。\"
春桃会意地点头:\"夫人知道先生是为她的事奔波,心里感激着呢!\"
一进屋,王秀秀就被古夫人热情地拥着坐下。
比起上次见面,古夫人的脸色更加憔悴了,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连脂粉都遮掩不住。
\"这次来,给夫人带了一份好东西!\"王秀秀笑着打开随身携带的木匣。
一柄华美绝伦的象牙骨缂丝圆扇映入眼帘,扇面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蝴蝶图,边缘缀着细小的珍珠流苏。
古夫人惊得倒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想去触碰又不敢。
\"这...这......\"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说已经订出去了,新的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做出来吗?怎么这就送来了!\"
王秀秀将扇子轻轻放在古夫人手中:\"新的是还没做出来,只这一柄,是先头客人让与您的。\"
古夫人听了,讪讪道:\"是...是吗...\"
她摩挲着扇骨,眼神却飘忽不定,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不仅如此,\"王秀秀从袖中取出一个雕花小木盒,\"这位客人还托我送来一物。\"
古夫人的手猛地一抖,圆扇差点脱手。她盯着那个小盒子,迟迟没有接过去。
\"夫人就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吗?\"王秀秀故作天真地歪着头,\"不过我倒是好奇得紧呢!\"
在王秀秀的怂恿下,古夫人终于颤抖着接过盒子。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这是?药丸?\"古夫人似是松了一口气,但紧绷的肩膀仍未放松。
王秀秀却道:\"好像不是普通药丸。\"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据说这名叫百毒丸,可解世间百种毒药,而这乌木散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什么是乌木散?\"
\"一种慢性毒药,\"王秀秀直视着古夫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随着服用剂量的增加,其头晕眼花、疲乏无力的症状也会逐渐加重。\"
古夫人手中的扇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紧攥着双手,指节都已泛白。
王秀秀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黑斑似乎比上次更多了。
\"乌木散此物,有异香,\"王秀秀继续道,声音轻柔却不容忽视,\"所以通常被融入香料流传于内宅女眷之中。\"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屋内燃着的熏香,\"此药甚是奇特,毒素积累,就会在女子身上出现擦洗不掉的莫名黑点。\"
古夫人猛地站起身,打翻了茶几上的茶盏。
她手颤抖到几乎握不住,强撑着看向王秀秀:\"不知...不知王先生此话...意欲何为?\"
\"无他,\"王秀秀弯腰捡起地上的圆扇,轻轻拂去灰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古夫人呆立原地,泪水无声地滑落。
王秀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放在桌上,信封上是古夫人熟悉的字迹。
\"老人常说,\"王秀秀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表面对你不好的人,未必是坏人,表面对你好的人,却不一定是真心为你。\"
她将圆扇放回古夫人颤抖的手中,\"这些时日我倒是有所感悟,有些人的爱啊,就像是包了纸的碎瓷片,纸很薄,即便假装不知道,总有一天也会被扎的鲜血淋漓。\"
古夫人终于崩溃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决堤而下。
她颤抖着打开那封信,刚看了开头就痛哭失声。
王秀秀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被谎言蒙蔽多年的女人终于开始直面真相。
窗外,一阵风吹过,掀起了桌上的信纸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