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起尾袍,萧逸尘坐在蒲团上。
他自顾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没有抬眸,只是语气冷淡:“当了圣上果真不一样,见一面可真难。”
那萧泽微眯着双眼,看不透心中所想。
萧逸尘抿了口茶,如今不同过往,此时两人相见再也没有以往那种轻松诙谐,相反,这大殿之上阴冷至极,冻得人心寒发慌。
“真是说笑了,你可是我的兄长,从小便护佑我,我又怎敢摆架子?”
“如今庆国刚刚经过战乱,大大小小的事情不都是由朕来处理吗?”
萧泽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让萧逸尘寻不出半点的不是。
萧泽见其不语,嘴角微扬,将奏折拿在手中:“瞧,这些日子,朝中无数大臣纷纷上折,难道兄长不想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爱看热闹,如今我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写了些什么。”
说完一旁的太监将奏折呈给殿下之人,萧逸尘看后,果真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里面的基本都是说战乱已停,而靖安军占据多个隘口,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怕对方想要趁着庆国国力虚弱,来个趁手打劫。
而当时靖安军就是由萧逸尘所带来,所以众人也猜测萧逸尘想要拥兵自重,准备和楚家一样,准备叛国谋反。
萧逸尘抿了口茶,瞧着里面众人夸大其词来描述自己的居心叵测,这倒是很有趣。
而坐在龙椅之上的萧泽虽说面带微笑,但目光始终从萧逸尘的身上离开。
一盏茶的功夫,萧逸尘将手中奏折放下,而这时一声质问也随之而来:“兄长不想给朕一个解释吗?”
没想到萧逸尘却始终不以为然反而笑出了声:“你们还真是吃饱了骂厨子啊。”
“如若不是靖安军出手相助,还能有如今的安生日子?”
随后萧逸尘拿起案上的奏折,甩到台阶上:“这些写奏折的人,不如让他们出去瞧瞧,楚家当道之时,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而如今又过的是什么日子。”
萧泽缓缓起身,走下台阶,踩着那些奏折来到萧逸尘的面前:“兄长说的所言极是,这些人当官当的糊涂了,是该告老还乡了。”
“你放心,朕肯定会给你个说法。”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却难如登天,如今的萧逸尘竟学起父亲那般,不愿意掺和着朝中之事。
“如今你是一国之主,这些琐事,你决定便好。”
萧泽望着萧逸尘满不在乎的模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兄长说的极是,如今朕乃是一国之主。”
“听闻楚家剥夺了你父亲的肃王之位,朕已经昭告天下,恢复了一切。”
“朕有的,你一样有。”
可是萧逸尘听完此话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潇洒惯了,这些虚有的名号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这哪能行?”
“朕已经安排人,重建肃王府,也派人将你的家人从靖安接回,到时你们便呆在京华,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权利使人癫狂,此时萧逸尘才明白,萧泽已经不是自己心中那个从小长大的兄弟。
萧逸尘放下茶杯,说了一句话,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降到冰点。
“荣华富贵是假,囚禁我们才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