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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人走,安陵容几个有恃无恐,还有心情继续逛逛街,买些小玩意和零嘴。
只是零嘴安陵容没让弘昭他们吃。
倒不是嫌弃,而是弘昭几个常年吃的精细,外城的东西总是没那么多讲究的,一不小心吃的肚子不舒服,倒是平白受罪。
外城的物价较之内城更为低廉,质量也差了一截。
那女子跟在安陵容等人身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跪在三人面前,
“安溪今日多谢贵人援手...帮人帮到底,贵人...可否再借安溪一点银子?”
“我,我以后会还的!”安溪又局促的补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之后能否生存下去,但只要她活着,她一定会还的!
“你既说你是被强抢来的,一会去顺天府尹见官不好吗?”都要借银子了,安陵容几个自然能看出来这个叫安溪的姑娘想走。
“我...”安溪眸光暗淡下来,“我其实是被父亲送过去忠勇公爵府当丫鬟的,但是!”
安溪眸光又亮起来,微圆的杏眼里满是坚韧的火苗,“但是当时我明明签的是短工的契约,进府后,却说我是卖进去的。
我清清白白一个人,无缘无故入了奴籍也就罢了,那忠勇公爵府的二公子却是个贪花好色百无禁忌的,我...”
安溪失神的摸了摸自己脸颊,
“我不过是长得稍微齐整些,却不知怎的入了那二公子的眼,不管不顾的就强要了我,我一介女子,也无力反抗,只能跟了他...可这要是能有活路也就罢了!”
安溪神情愤恨起来,“他那夫人,却是个善妒不择手段的,可怜我那孩儿,在我肚子里都没有待过三个月,就惨死于棍棒之下!这回...”
安溪双手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这回...我也没能保住他...我才不是什么逃奴,不过是夫人容不下我,那二公子又舍不了我罢了!”
安溪又希冀看向安陵容,“可这天下之大,总有能容得下我的地方,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只希望再也不要回去了。
若贵人能舍我一些银子,往后安溪必定报答!”
“你...”安陵容几人怔怔听完安溪陈情,皆对她的遭遇表示十分的同情,虽然安溪看着可能并不太需要。
“你才小产,就跑出来了?”安陵容眨巴着眼睛。
谁家妇人小产后不得在床上虚弱无力的躺上十天半个月的啊?
小产对身子伤害很大的!
这姑娘...
安陵容之前见着栗四娘的时候心中有的想法,这回在这位安溪姑娘身上又浮现了。
“是...我...我身子好...”安溪不明所以,小产后确实有不适,但是...总之死不了!
安陵容仔细打量安溪,身形看着瘦弱,此刻身上血迹还未干,稍离近些就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就这样子,她能跑过一个青壮男子!
到安陵容跟前求救之前,安溪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还挨了完颜武一下。
现在直直跪在安陵容面前,目光坚毅,声音有力,没有表现出一点身体不适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身子好能解释的了吧?
这姑娘...这经历...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的虐文女主体质?
安陵容双眼放光,这体质不去出海可惜了啊!
“贵...贵人...”安溪有些不自在,贵人为何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安姑娘,你如今情形,哪怕离了京城,也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吧?”安陵容说。
安溪目光倔强,嘴唇抿得死死的,“总会有办法的!”总比等死的好!
“若我能为你摆平这件事,安姑娘可愿效忠于我,为我做事呢?”安陵容目光直直看向安溪。
安溪脑子一懵,什么意思?摆平这件事?摆平忠勇公爵府?这人究竟是谁?
安溪心中疑惑,但言行利索:“若贵人能让安溪重得自由,安溪愿为贵人肝脑涂地!”
安陵容颔首,“安姑娘且安心吧。”
逛了这一圈,时辰也差不多了,安陵容几人往东市方向走。
去调查栗四娘生平事迹的暗卫也回来了。
栗四娘的生平很简单,与那店小二说的也一致,只是很多细节上那店小二了解的并不详细罢了。
这栗四娘也确实是个狠人。
这份强韧跟安溪也还有些相像,在发现自怜自苦无用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与丈夫拼命。
如今是勉强能活着,却也只是活着。
及至栗四娘家门前,栗四娘家男人挽着膀子给自己擦药,见着安陵容几人时,脸上凶相还未褪去。
“你们...客官,买东西在前院挑选。”那男人说。
“你媳妇呢?”安陵容问。
那男人脸一下耷拉下来,烦躁道:“找她干嘛?我告诉你们,她是老子媳妇,老子想干嘛干嘛!少在这里指指点点!”
“栗四娘可在?!”完颜武扬声喊道。
那男人立即警惕道:“你这男人,找我媳妇干嘛?”
“谁呀?”栗四娘疑惑的声音传来。
怎么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栗四娘走出门,便看到几个贵妇人打扮的女子带着几个半大的孩子在自家院子前,喊她的好像是个护院。
“你们...”
“贱人!敢背着我偷人!”
栗四娘有些疑惑,正待多问几句,那男人却是扭曲着脸,冲上来就甩了栗四娘一个耳光。
栗四娘被打的踉跄几步,却是咬着牙顺手就抄了根木棍跟男人扭打在一起。
“老娘一天到晚,一天到晚,什么时候不在你眼皮子底下,我去偷你爹啊!”
打斗上,身材娇小的栗四娘怎么也比不过身材高大的青壮男子。
只是栗四娘百折不挠,几次被打倒在地,咬着牙就爬起来,哪怕自损一千伤其八百也绝不让这男人好过。
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倒是惊到了安陵容几个。
“完颜武,去。”安陵容说。
完颜武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机会一脚踹向那男人,只将那男人踹到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栗四娘迷茫着眼看向安陵容,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栗四娘,你可想和离?”安陵容问。
“我自然想!”栗四娘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
“可我想又有什么用呢?”栗四娘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直盯着安陵容几人看。
看她们的穿戴,观她们的气质威仪,以及行事作风。
她是个聪明姑娘,她知道面前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或许...或许她就能有个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