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五
“娘娘都知道了,——难怪皇上要御驾亲征?”付浩然神色有些黯然。
“付浩然永远是本宫的亲哥哥,这个谁都无权质疑,谁都不准质疑。”付嫣然突然语气坚定地说,“没有哥哥,没有付家,就没有我付嫣然!”
付浩然紧抿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也希望哥哥能够守住这段过往,如今,本宫是大齐国的皇后,母族是关内侯府,而不是什么亡国的郡主,大梁国,终将成为大齐国的疆域之一。”付嫣然攥着拳头,铿锵有力地说。
“微臣遵命!”付浩然郑重的跪下,大礼参拜。
一连几天,北境边境急报,梁国屡屡犯边。
七天之后,晨光刺破云层,齐国都城的外城城门巍然矗立。城楼上玄色龙旗与赤红军旗在朔风中猎猎狂舞,甲胄森严的御林军手持长戟如铜铸雕像般静静地肃立。
辰时,成帝身披金线蟠龙明光铠,腰间悬着象征皇权的龙渊剑棍,冰冷的铁甲折射出凛冽寒光。当他踏上点将台时,十万大军士齐举兵戈,“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声如山呼海啸,声震云霄,一只只飞鸟受惊飞起,竟然遮天蔽日。
此刻,成帝褪去冕旒的雍容,眉宇间尽是开疆拓土的锐气,脸上显现出决绝之色。
七岁的太子成景琛迈着沉稳的小步伐,眉宇间透着和年龄不相称的稳重,像极了成帝,亲率文武百官伏拜于父皇的銮驾前,紫袍玉带的队列绵延如虹,成帝微微颔首。
杨相颤抖着手高举监国诏书,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一直冷落他,关键时刻,会让他来宣读监国诏书,有点激动,有点忐忑。
太子跪地,双手接过玉玺,指尖微微颤动,这一跪,跪的是君父,亦是悬于头顶的江山重担,小小的腰背挺得笔直,成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父皇此番亲征,山川遥隔,路途迢递。望父皇善自珍重龙体,儿臣当于京城恭候,静待父皇班师凯旋!\"年幼的景琛立于城阙之前,清亮的童声在晨风中久久回荡。
新任行军大总管付浩然单膝跪地接过虎符,其铁甲肩吞兽首狰狞,腰间佩戴着皇后亲赐的剑棍,只是剑身比皇上的剑棍稍短,剑柄上系着龚雨菲亲绣的平安囊。
只是,那方专为皇后设立的鎏金凤辇却是空着的,只留下锦缎坐垫在风中翻卷,未饮的饯行酒凝在夜光杯中泛着冷光。
昨晚,成帝潜行到付府,商议付嫣然是否出席今天的出征,最后成帝说:“为了让某些人彻底跳出来,皇后莫要出席。”
付嫣然抚摸着成帝刚毅的面庞,随着年岁的增长,那张面庞越来越像异世的陈东,付嫣然强忍着不舍:“皇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嫣然和孩儿们恭候佳音!”
成帝搂着付嫣然:“皇后放心,朕定不辱使命!朕此行后,宫中危机重重,偌大的责任都担在皇后一人的肩上,皇后定要保重凤体,等着朕的好消息。”说罢,深深吻了下去。
付嫣然又叫来暗一和刘公公,一一叮嘱各种常用药的用法,还有大量的压缩饼干,说是给皇上备用。
“赛扁鹊”蔡嬷嬷随皇上潜行,作为暗中的随军军医。蔡嬷嬷熟悉梁国的地形,也是一把隐藏的利剑。
大量的快餐面,炒面,土豆做成的粉条被秘密装上车,还有付浩然经营东海时按照付嫣然的要求,制成的海鱼罐头,压缩饼干配海鱼罐头,这是成帝粮草的底气。而明面上的粮草却将由押运官押送前行。
随着礼官一声高唱“启驾”,成帝目光掠过皇后的空辇,有着一瞬的定格,随即挥鞭劈开空气:“击鼓!出征!”
霎时,战鼓如雷,声震苍穹,成帝策马穿过城门洞,阴影拉的老长老长,仿佛将儿女情长永远锁在身后。
群臣刻意回避着东侧高台的空旷,目送成帝远去,脸上有喜有忧。
身着玄甲的先锋骑兵汇成黑色洪流涌出城门,沉重的马蹄声踏在水泥路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粮车辎重紧随其后,绵延千里如一条巨蟒蜿蜒前行,扬起烟尘模糊了送行人群的泪眼。
付浩然勒马回望京师,城楼垛口矗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年幼的太子在晨光中中目送大军远去,“嫣然妹妹,请你务必保重,臣定当保护好陛下!”思及此,付浩然一扬马鞭,留下一路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