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空气都臭了。”
阮朔嫌弃的皱着眉,让弥影用巫术引着孙老板身边的人全部离开了店铺,在店外横七竖八的躺着。
身体被控制的无法动弹,可孙老板意识还很清醒。
阮朔这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招数让他打心眼里后怕。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死这么明显,就在一个年轻人的一念之间。
“唔、唔!唔!”
孙老板试图开口说有什么好商量。
可阮朔兴致缺缺,伸手,在半空中拨弄了一下,勾的缠丝蛊组成的丝线一震。
“呃呃!!”
孙老板身上紧紧束缚着的缠丝蛊线阵收紧,勒的孙老板浑身都冒出了非常明显的血线。
这些血线正在一颗一颗往外冒着血珠。
伤害不大,威慑力极强。
眼见时机差不多,张起灵转过头,看了一眼黑瞎子。
黑瞎子了然勾唇,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马了,便立刻起身,拍了拍衣服,朝着阮朔走去。
“这不是孙老板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琉璃厂的生意不好做了吗?哎?这是怎么了?钱赚太多,乐的中风了吗?”
听见黑瞎子熟稔的开口,孙老板只觉得自己看见了救星,呜呜嗯嗯几句,眼角都沁出了泪花,神色有怒有恐。
阮朔恶人角色接多了,自然而然的冷着脸,像是看狗一样瞥了一眼急切的孙老板。
那眼神带着杀意,把孙老板吓的浑身一冷,眼中的怒意骤散,只剩下恐。
突然,黑瞎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蹲下,看着已经被打碎的瓷盏,犹如戏精上身一般,哀嚎:“哎呀!这可是我兄弟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同安窑珠光青瓷盏吗?怎么碎了?!”
“天呐!唐五代翡翠鹦鹉杯!明代白玉佛雕!清时期的铜鎏金佛像!”
“这这这……怎么都毁了!”
惨兮兮的哀嚎完,黑瞎子偏过头,隔着墨镜去看阮朔,试图给阮朔递眼色。
阮朔自然接不到,但阮朔勾了勾手指,嫌弃的转过身,回到了张起灵的身边坐着。
缠丝蛊适时松开了孙老板的上半身。
不等孙老板说话,黑瞎子一下起身,抓住了孙老板的双肩,语气依旧悲痛,问:“孙老板,你们是来商量赔偿的吗?”
“实不相瞒,这店铺是我们兄弟几个帮着王老板看着的,现在店里的东西被你的人打也打了、砸也砸了……”
说到这,黑瞎子声音故意压低了些,神秘兮兮的靠近孙老板的耳畔,“看见了吧,我那兄弟是个很厉害的人,在道上其实也有些名气在身上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孙老板,我给你透个底。我那兄弟可是个很厉害的蛊师,苗疆来的呢。”
“即便是坐在里面的那两个小崽子惹恼了孙老板,孙老板也要忍忍,别冲动啊。”
边说,黑瞎子边晃动孙老板的身体,然后侧了侧身,让孙老板能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阮朔。
奈何缠丝蛊把孙老板的下半身卷的非常紧,黑瞎子每晃一下,孙老板的都觉得自己那两条腿上缠着的细线像是要完全勒进肉里一样,苦不堪言,痛得很。
“小兄弟、等下等下……”孙老板试着让黑瞎子停下,“我赔,我赔,我都赔!”
“真的?”黑瞎子赶忙停下。
孙老板连连点头。
在弄不清楚自己招惹的人实力究竟如何之前,应该抱有谨慎的态度。
在已经吃到了苦头、弄清楚了自己招惹的人实力究竟如何之后,更加应该抱有谨慎恭敬的态度。
孙老板地头蛇当惯了,根本就没想过潘家园一个小小店铺里竟然会出现这么厉害的人物。
他刚开始确实没放在心上,所以才怒气冲冲的来了。
经此一遭,但凡是个还想活着的,都会掂量掂量黑瞎子刚刚说的那句“我那兄弟可是个很厉害的蛊师”。
蛊师,能被这么称呼的,近几年道上可是出现了一位。
巧得很,他手中收集到的部分信息中,就有一个。
不过当时看见信息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和那些在地下活动的人交集甚少,没必要太关注,而且,蛊师,呵……听起来就很玄乎,怕不是道上你传我、我传你,传岔了吧。
都2004年了,哪里还有什么蛊师巫师的。
但现在他是信了。
因为他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了。
再加上道上传的,就是一个有着白色长发、紫色眼睛,明明长得很好看,但是却冷着脸,动不动就会下蛊杀人的凶神。
和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完全对上了。
紧紧卷着身体的丝线松开,孙老板几乎双腿打颤,原地坐下。
还是黑瞎子手快,伸手拖了孙老板一把,侧身一让,“茶都泡好了,孙老板喝一杯压压惊?”
“哦、哦,好……好。”孙老板抬手摸了一把自己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扶着拐杖就往沙发走。
黑瞎子把孙老安直接摁在了黎簇边上空着的沙发上,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万和黎簇这下是明白了。
坐在这里的三个大佬,不仅要帮自己躲避问题,还要帮自己解决问题。
靠,都是好人呐。
两人不禁在心中感叹,表情都松快不少。
孙老板一入座就赶忙伸手端了茶盏,对着众人敬了敬,“是我孙某人有眼不识泰山,这店里砸坏的东西,我全部原价赔偿!”
阮朔对钱没什么兴趣,依旧垂着眼眸,看都不看孙老板一眼,自己喝自己的茶。
见阮朔表情不变,孙老板立刻改口,“哦不,我高于市场价两成赔偿!”
然后换了个诚恳的语气,精明的眼睛透出了些悔意,“今天都是我的错,这两个小孩哪里懂什么规矩,是我心眼小了、狭隘了,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道歉!”
很显然,孙老板是个能伸能缩的商人,立即就站起身,对着黎簇和苏万两人低头弯腰,深表歉意。
这可把在座的两个年纪最小的人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
苏万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受不起的!”
还是黎簇自己有眼力见,赶忙伸手进自己的口袋,取出了罪魁祸首,“其实都是我的错,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不是我想的,但我赔不了你们什么,这个就当赔偿,送你们了!”
东西一出,张起灵淡然平静的视线有了些波澜,静静看着被黎簇放在桌上的那块黑亮黑亮的块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