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听此,含笑颔首,
“厄前辈与温老的买卖,不是顺遂的么?”
前者搏命,温老与其蚀骨化神丹,自是一场公平交易!
一双吊梢眼转了转,厄太岁轻叹道:
“买卖嘛,自是要公平的,一只手掌,便是一只手掌的价码!”
“温老与了六枚蚀骨化神丹,也是顾及的往日交情的... ...”
这貌似最为简单的事宜,却让二郎做了沉思状!
炼丹之道,并非凑足所需的天材地宝,再加上一名经验老道的丹师,便能成就一炉神品圣丹!
而是筹备十炉天材地宝,外加七八名丹道大家,日夜不休,炼制十炉!
如有三炉成丹,便是大摆宴席庆贺的喜事!
“厄前辈,应该知晓蚀骨化神丹的珍贵吧?”
二郎举目轻声言道!
老江湖闻言,立刻笑道:
“不用爵爷言语,本座自是知晓它的珍贵,这座天下除了爵爷,便是药仙宗也炼制不出!”
明白人之间,不过一言,便胜过万千!
“那前辈需要多少?”
少年的询问,顿时让来前者心头火热,却还是压下念头,如常笑道:
“温老一炉十颗,本座需要要用到三十枚,若是两炉半,也可以搏一搏... ...”
二郎闻言,眨眨眼,缓缓道:
“不瞒厄前辈,本公还无法掌控一名山海武夫,尤其如前辈一般的大能者!”
疯魔一般的山海大能,绝非少年能掌控的!
尤其是这种厚积薄发,性格古怪之人,倘若发疯,当真是一场灾祸... ...
厄太岁听此,好似心头早有思量一般,轻笑道:
“爵爷乃是狂刀传人,便拿本座当做参照,只要爵爷先本座一步跨入山海即可!”
略带挑衅一般的激将之法,顿时惹来众人嬉笑!
狂刀一脉,从无退却的道理!
迎着一众目光,二郎苦笑颔首,可眸中狡黠一闪,
“蚀骨化神丹的贵重,厄前辈是知晓的!”
“本公进山两次,温老不过炼制出两炉!”
“五年...五年过后,本公便与前辈一炉蚀骨化神丹,诸位作证... ...”
厄太岁皱了皱眉头,不觉摸了下怀中还剩的四枚神丹,继而举起与身材不符的粗糙大手,沉声道:
“三载... ...”
二郎闻言,丝毫未有拖沓,起身举掌相击!
“啪... ...”
“啪... ...”
“啪... ...”
三记清脆,响彻坊中!
这位浪迹江湖半生的牛鬼蛇神,便于此刻落身河谷!
厄太岁心头大定之余,瞧得少年眼底的喜色,却是有丝上当之感!
可无论如何思量,好似自家也无损失,不过是换个地方杀人罢了... ...
此番落地,众人不由看向风轻云淡的一袭杏黄袍子!
宋南浔见状,缓缓放下手中筷子,轻声道:
“爵爷容禀,我于武道便是顺其自然,黄白之属,也无兴趣,权柄之流,亦非我所向往!”
“只有家中老母亲,想与爵爷求一个百岁安泰,不知爵爷可否成全... ...”
凡人长生,较之武者难上万千,尤其是身染恶疾后的气血衰败,顺遂十年八载便是一场造化!
而这强求长生,却是一番奢望!
二郎听此,望着身前纯孝之人,微微颔首,
“老夫人定会安康百岁,至于能否五代同堂,含饴弄孙,还要看南浔兄的功夫了... ...”
嬉笑之下,宋南浔听过少年保证,心弦一颤,甚至双目闪过一丝雾气,
“蜀州,宋南浔,拜谢爵爷!”
随着言语,这位出身蜀山剑宗的大剑士躬身以对!
然,下一瞬,一缕清风悄然将其双臂托起!
坊中一众皆是眼光卓着者,感受着周遭气流的微弱波动,无不心头疑惑!
这...这绝非内息化形,亦非气力透体... ...
二郎见状,讪笑一声,轻笑道:
“小伎俩,小手段,不值一观... ...”
四人闻言,也不去问!
这辛密之事,自是知道愈少,活得愈自在!
一番之下,这拜山靠柱的事宜也算完成!
待见厄太岁面上对其笑容,抿下一口酒水,轻声道:
“爵爷,自出关的时候,判官大人言语了,不许我们弟兄返回望北城,你看能否与通融下!”
“哪怕再去陵州与爵爷砍几个头颅也好啊!”
“在这河谷之上,当真是好没意思... ...”
随着言语,奔波霸与杨如圭皆是一脸期盼的望着少年!
而宋南浔却是苦笑摇头,举盏与徐达官对饮!
二郎心头大石方才落地,正值暗喜之际,听着言语顿觉头大!
能让无面判官现身警告,几人的疯魔程度可见一斑... ...
挠头之下,断不能放几人回到望北城,否则一言不合,宰杀数百人,自己也无法与自己交代!
“稍时,清溪衙口便会送来清溪供奉的腰牌,持此腰牌在河谷任何酒肆吃饭打尖皆不用银钱!”
“便是商道三镇上的青楼瓦舍,亦可随意划账... ...”
三人闻言,顿时面露失望!
沟通南北的望北城是何等繁华?
那里方才是欢快玩耍之地嘛!
二郎瞧着三人神情,莞尔一笑,继而轻声道:
“既然成了河谷供奉,诸位不如将传承留下吧!”
“本公收下许多边军遗孤,都是心性坚韧的好苗子,断不能埋没诸位名声!”
“此来这冬日无聊,也算是解闷之用... ...”
三人闻言,眨了眨眼眸,骤然发出一阵嬉笑怪叫,
“爵爷,你这算盘真是打的叮当响啊!”
“爵爷,你这买一送宗门,有些不厚道啊!”
“爵爷,倒是不做亏本买卖呢... ...”
一番嘲弄下,以二郎的厚面皮自身全然不以为意,瞧着三人的拒绝,不由看向还算正常的正常人!
宋南浔迎着少年目光,一口饮下盏中辛烈,侧头看了眼坊外溪水旷野,
“一切还是看缘法吧... ...”
有此言语,厄太岁紧随而至,
“爵爷,一切还是看缘法吧... ...”
难得少年吃瘪,奔波霸晃着大脑袋,有样学样,嬉笑道:
“一切还是... ...”
言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
顷刻间,众人耳中便传来一声疏懒不耐,
“二郎让你们如何便如何,若是心里不爽利,便与贫僧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