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让你们如何便如何,若是心里不爽利,便与贫僧言语... ...”
随着言语落在坊中,老和尚踉跄几步,来到席案抓起酒坛,便开始仰面豪饮!
宋南浔见状,瞧着突然到访的邋遢老僧,面露茫然,不由望向少年!
只见二郎直接褪下外披,麻利的端起热腾腾的清水肥羊送到近前,继而又从酒架上取来酒水,殷切的撕下蜡封,侧立身旁,含笑以对!
而在旁的徐达官,亦是起身寻了把大椅恭敬的放置老僧身后!
如此情景,不由让宋南浔面露不解,待目光落在三个牛鬼蛇神身上,却是啼笑不已!
只见三人早已按照个头大小,排列整齐,望着痛饮的老和尚讪笑不止... ...
残存的半坛酒水,不过七八息便让老和尚消灭,紧随抓起少年递来的新酒又灌下一大口,方才长长呼出一口酒气,却是不歪不斜直直吹向厄太岁的面门!
后者对此粗鲁无理,丝毫不以为意,迎着老和尚一双惺忪醉眼,探身恭敬道:
“晚辈厄...嗯,厄小子见过明王爷爷... ...”
随着厄太岁的见礼,在旁疯魔立刻躬身,
“晚辈奔波霸,拜见明王... ...”
“小子杨如圭,拜见明王... ...”
老和尚吧嗒下口中残留的酒香,侧头看向徐达官,嬉笑道:
“哎...你这小子有福气,娶个会酿酒的婆娘,有福气...有福气... ...”
徐达官闻言,苦笑一声,无奈道:
“晚辈谢大师吉言!”
老和尚摆摆手,望着滚沸汤锅,大嘴一咧,探手摸来一块,转而环顾立身众人,摆摆示意!
一番之下,本是难为的二郎立刻腰杆挺的笔直,便是脑袋也不觉扬起三分!
反观三个疯魔,正襟危坐,噤若寒蝉,哪里还有先前乖张放纵的姿态... ...
“厄小子啊,方才二郎言语何事来着?”
老和尚一边啃食肥羊一边嘟囔道!
叱咤江湖多年的厄太岁闻言,立刻露出一抹谄媚,抬手为其斟上一盏酒水,
“方才爵爷说了,想让小的们将传承留在河谷呢!”
老和尚微微颔首,随手撇下骨头,举目轻笑道:
“你...你如何作想啊?”
厄太岁听这云淡风轻的询问,连忙迎合道:
“河谷在爵爷治下,可谓人杰地灵,自是传承的好地方,尤其是爵爷说还有许多边军后裔,供我等挑选,自是能发掘出适合的传人!”
声调温和,条理清晰,若是不瞧外貌体态,还以为是个麻利的管事呢!
“哦~~~~~~”
“贫僧还以为你们不欢喜呢... ...”
老和尚慢条斯理的言语,落在前者耳中,却见其连忙对着身旁两根木头打眼色!
奔波霸见此,壮着胆子,摇晃大脑袋,侧身讪笑道:
“哪能不欢喜呢,方才不过是与爵爷玩笑,明王错怪了,错怪了!”
杨如圭搓着惨白手掌,缩了缩脖子,亦是硬着头皮,赔笑道:
“小子哪里知道明王与爵爷有交情,否则...否则哪里敢玩笑,全凭差遣便是!”
身在末位的宋南浔听此一番,也大致猜出了老和尚的身份,震惊之余,亦是唏嘘!
大能者,当真是霸道啊... ...
转而再观少年,只见二郎此刻便如斗胜的小公鸡一般,昂首挺胸,好不傲娇!
苦笑之余,还是起身见礼,
“蜀州,宋南浔见过明王... ...”
老和尚听此,缓缓侧头,扫了一眼,轻声道:
“不错,是个好孩子,过个十年八载,也能在蜀山山崮留个名字!”
众人闻言,皆是眸子一亮!
能得到佛门明王的批语,着实难得一见!
然,宋南浔听闻,却是微微欠身,面上并未见到任何喜色!
瞧过人,再看鬼,老和尚双目不加掩饰的嫌弃,继而耐着性子道:
“自从来这鬼地方,贫僧欠佛祖的功德便一直未还,见到你们仨啊,贫僧真想慈悲与你们!”
“来世托送个好人家,岂不快哉?”
三个疯魔见此,便是知晓前者大半是恐吓之意,可还是不约而同望向少年,双目满是求救之意!
二郎见此,双眸转了转,轻声道:
“大师慈悲,还是渡一渡吧!”
“这十万大山的零碎活计,也可交由他们处置不是?”
老和尚闻言,端起的酒盏猛然一停,挑了挑眉毛,不由含笑颔首,
“嗯...还是二郎思量周全,这也算了一份功德啊!”
随即望向面色入土的三人,也不管其同意与否,
“今日本座便敕封你们为巡山先锋,日后轮班巡视十万大山的外围地界,也算是我佛慈悲吧... ...”
一唱一和,三言两语,便将事情定性,丝毫不容三人言语!
顷刻间,三个疯魔皆是心头一叹,甚至有了一丝逃跑之意!
可无论是奔波霸的念想,还是杨如圭的凤血,亦是厄太岁的丹药,皆如一张无形大网将其笼罩!
恩威并施!
愿者上钩!
少年这口大锅,便是一个枯木也要炸出三两油水,何况是这三个半步山海的山巅武者!
老和尚眯着双目 打量三人一番,轻疑道:
“你们...你们不愿意?”
桀骜不驯的三人闻言,立刻摆手,连声道:
“愿意呢!”
“愿...愿意... ...”
“... ...”
老和尚见此,微微颔首,将盏中酒水饮下,站起身形便欲离去,继而好似想到些,回头道:
“这次是贫僧来,若是尔等不乖巧,下次便是聂魁首来了!”
“他,是不讲道理的,你们应该知晓... ...”
贼不落空,捧着两只酒坛离去的身影,在三个疯魔眼中便是三头六臂的大恐怖!
片刻后,二郎望着对面的厄太岁,轻笑道:
“本公还是习惯厄前辈桀骜不驯,思量深重的样子,这般慈善本公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呢!”
厄太岁望着卖乖的少年,扬着粗壮短小的臂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巡山好...巡山妙!”
“巡山的呱呱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