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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乐宫内暖意融融,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混着席间的酒气与点心甜香,氤氲出一派热闹祥和。萧尊曜扶着萧恪礼在主位坐下,目光扫过对面桌案,见那雕花托盘里堆着的锦帕已快要溢出来,边角绣着的兰草、海棠各异,显然是方才席间贵女们悄悄递来的。

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旁的人:“咳咳,恪礼,你这魅力倒是不小,桌案上的锦帕都快堆成山了。”

萧恪礼正端着茶盏暖手,闻言斜睨他一眼,视线扫过他身后那摞明显更高的礼盒,语气不咸不淡:“彼此彼此,你这儿的‘心意’,怕是能从殿门排到廊下。”

两人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只见丞相家的小女儿容雪儿提着个描金锦盒,像只灵活的小鹿般穿过人群,径直越过站在廊下的荣乐郡主,几步跑到萧尊曜面前。

荣乐郡主本是攥着帕子等在那里,见容雪儿抢了先,气得小脸涨红,攥着帕子的指节都泛了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藕荷色的身影冲到太子面前。

“曜哥哥,这是我让爹爹寻来的南海珍珠,打磨成了棋子,送给你。”容雪儿把锦盒往萧尊曜面前的案上一拍,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周遭人,她却毫不在意,丢下一句“你收着”,扭头就跑,辫子上的流苏随着跑动甩得欢快。

萧尊曜刚要开口,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小胖手,拽了拽他的衣摆。萧翊抱着襁褓里的萧景晟,仰着小脸道:“大哥,景晟醒了,他好像想要你抱。”

襁褓里的小家伙果然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胳膊小腿蹬着,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轻哼。萧尊曜心头一软,伸手将萧景晟小心翼翼地抱过来,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来,景晟,大哥抱。”

萧景晟被熟悉的怀抱接住,立刻安分下来,小手还抓住了萧尊曜胸前的玉带扣,咯咯地笑出了声。

萧恪礼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容雪儿为了在他哥面前露脸,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送礼就送礼,偏要越过荣乐郡主抢在前头,还把锦盒拍得那么响,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六岁的年纪,早过了肆意胡闹的光景,竟敢在皇室家宴上直呼当朝太子为“曜哥哥”,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丞相平日里教女的严苛,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他正想着,腿边忽然又多了个小身影。萧翊仰着小脸,伸出胳膊晃了晃:“二哥,我也要抱。”

萧恪礼挑眉看他,故意板起脸:“多大了还撒娇要抱?”

萧翊立刻伸出三根胖乎乎的手指头,理直气壮道:“翊儿三岁啦!三岁就可以要抱!”

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又带着点讨好的模样,萧恪礼终究没忍住,伸手将他捞进怀里。小家伙立刻像只小猫似的蜷起来,还不忘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膝盖,小声问:“二哥,你的腿还疼吗?”

“不疼了。”萧恪礼被他拍得心头一软,低头捏了捏他的脸颊,“再敢踹我试试?”

萧翊连忙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道:“不踹了,二哥最好了。”

萧恪礼低笑一声,眼角余光瞥见荣乐郡主还站在廊下,望着萧尊曜的方向眼圈发红,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轻轻晃了晃怀里的萧翊,低声道:“瞧见没?往后少学那没规矩的样子,不然将来有你受的。”

萧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早已被案上的蜜饯吸引,伸手就要去够。萧恪礼无奈地帮他捏了块金橘脯,塞到他手里,目光却重新落回席间——这场生辰宴,看来比他想的还要热闹些。

萧尊曜抱着萧景晟,目光不经意扫过廊下,见荣乐郡主还僵在那里,眼圈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怀里抱着的锦盒被手指攥得变了形。他低头逗了逗怀里的小家伙,忽然扬声对侍立在侧的宫女栀意道:“栀意。”

“奴婢在。”栀意连忙上前躬身应道。

“扶荣乐郡主过来坐下叙话。”萧尊曜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目光掠过席间,指了指自己身侧的空位,“就坐这儿吧,离孤近些。方才翊儿还跟我说,荣乐郡主今日这身衣裳瞧着格外鲜亮,人也生得俊秀美艳。”

栀意何等机灵,立刻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应声:“喏。”说着便上前,温声对荣乐郡主道,“郡主,这边请。”

荣乐郡主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里的委屈瞬间被惊愕取代。她哪里不知,这分明是太子殿下借着三皇子的名义在为她解围,还特意让她坐在身侧——那可是离太子最近的位置!方才被容雪儿抢了先的郁气霎时烟消云散,脸颊腾地泛起红晕,连忙敛衽行礼,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雀跃:“谢……谢太子殿下。”

“不必拘礼,坐吧。”萧尊曜淡淡颔首,目光转回怀里的萧景晟,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小下巴。

谁知萧景晟不知怎的,忽然皱起小脸,小嘴一瘪,竟伸手揪住了萧尊曜胸前的朝服衣襟,还使劲往嘴里塞。那玄色缎面上绣着的金龙纹被他攥得变了形,小家伙似乎还嫌不够,哼唧着加大了力道。

“别揪孤的朝服。”萧尊曜无奈地掰开他的小手,语气里满是纵容,“这料子硬,刮着你嫩皮肤。景晟乖,松开些。”

可他越是哄,萧景晟反倒闹得更凶,大概是觉得被忽视了,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小胳膊小腿蹬得更欢了。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让席间静了一瞬。荣乐郡主坐在旁边,见状连忙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鎏金流苏步摇,那流苏上坠着的小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她将步摇递到萧景晟面前,柔声道:“小殿下别哭,你看这个好不好玩?”

流苏上的金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银铃的响声又格外悦耳。萧景晟哭着哭着,目光被那晃来晃去的流苏吸引,哭声渐渐小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忽然伸出小胖手去够,嘴角还挂着泪珠,却已忍不住咧开嘴,露出没牙的牙龈,边哭边笑起来,模样憨态可掬。

萧尊曜松了口气,看向荣乐郡主时,眼神柔和了几分:“有劳郡主了。”

荣乐郡主脸颊微红,连忙摇头:“能为小殿下分忧,是臣女的荣幸。”她悄悄抬眼,见太子的注意力全在小皇子身上,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心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方才被容雪儿抢了风头的不快,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萧恪礼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低头对着怀里还在啃金橘脯的萧翊低声道:“你大哥这招,倒是比直接罚人高明多了。”

萧翊含着蜜饯,含糊不清地问:“二哥,大哥在罚谁呀?”

萧恪礼捏了捏他的脸,没再多说,只抬眼看向容雪儿跑开的方向——那丫头此刻正被她母亲拉着训斥,小脸涨得通红,想来是少不了一顿规矩教导了。他低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口,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这宴乐宫里的事,从来都不是表面瞧着那么简单。

容雪儿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大概是听见了方才的话,小脸涨得通红,攥着拳头冲到萧尊曜面前,仰着脖子喊道:“曜哥哥的太子妃凭什么是她?分明该是我容雪儿才对!我爹爹是当朝丞相,我娘是诰命夫人,我哪里比不上她?”

萧尊曜眉头瞬间蹙起,眼底的温和尽数褪去,语气冷得像结了冰:“孤心悦荣乐,便向陛下提起求娶,有何不可?”他目光扫过容雪儿,带着太子的威严,“在皇室宴席上如此喧哗,还敢对长辈无礼,丞相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容雪儿被他吼得一哆嗦,却仍梗着脖子不肯退让,眼眶一红,泪珠便滚了下来:“我不管!我就是要当太子妃!”

旁边的萧恪礼看得直摇头,端起茶盏慢悠悠道:“太子殿下一个九岁的小孩,懂什么情爱?平白惹得六岁幼童对你心生爱慕,传出去怕是要被御史参一本‘引诱稚童’呢。”

萧尊曜没理他的调侃,只看向容雪儿,语气愈发沉冷:“太子妃这个位置,日后便是中宫皇后。与其将来逼孤接受一个毫无礼数的你,倒不如孤现在就去请父皇下旨,成全我与荣乐。”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荣乐身上时,又添了几分坚定,“孤要的太子妃,未必是身份最显赫的,但一定是孤想护着的人。”

荣乐郡主听得心头一颤,悄悄抬眼望他,见他侧脸绷得紧实,眼神却亮得惊人,不由得攥紧了帕子,指尖都泛了白。

萧恪礼见状,凑到萧尊曜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倒是说得轻巧。那容雪儿被惯得无法无天,今日在这儿吃了亏,回头若是找荣乐姐姐的麻烦怎么办?”

“你比荣乐大两岁,一口一个‘姐姐’,成何体统?”萧尊曜先斥了他一句,才继续低声道,“丞相府不过是父皇留给孤的钱袋子,真要动起来,随便找个贪墨的由头就能抄家。她若敢动荣乐一根手指头,别说丞相府,就是她全族,孤也能让他们在京城待不下去。”

萧恪礼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双标气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合着你对我就横眉冷对,对荣乐就百般维护?方才还说我叫‘姐姐’不成体统,你自己一口一个‘荣乐’,倒像是多熟稔似的。双标狗!气死我了!”

“放肆。”萧尊曜拍开他的手,脸上却没什么怒气,反倒低声道,“荣乐不同。”他没再多说,只抬眼看向还在抽泣的容雪儿,扬声对侍立的宫人吩咐,“把容小姐送回丞相府,告诉丞相,好好教她规矩,若是教不好,往后就不必再进宫了。”

容雪儿尖叫着不肯走,却被宫人半劝半架地拉了出去,一路还在哭喊:“我不回去!我要当太子妃!曜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哭闹声渐渐远去,宴乐宫内一时有些安静。荣乐郡主望着萧尊曜,嘴唇动了动,终是没说出话来,只将脸埋得更低了些,耳尖却红得像要滴出血。

萧恪礼看着自家大哥那副“护食”的模样,又瞥了瞥荣乐娇羞的神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太子妃的位置定了是定了,可往后这宫里头,怕是更不得安宁了。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心里默默念叨——罢了,有大哥这护短的性子在,荣乐总不至于受太大委屈。至于那容雪儿……自求多福吧。

宴乐宫内的低语尚未散尽,殿外忽然传来江陌残那特有的、带着穿透力的高声通报:“陛下到——皇后娘娘到——”

话音落时,殿内众人已齐齐起身,连带着正在拌嘴的萧尊曜兄弟也收敛了神色,肃容躬身。明黄的仪仗如流水般涌入,萧夙朝一身玄色龙袍,金纹在灯火下流转着沉敛的光泽,他并未松开牵着澹台凝霜的手,只微微侧首,指尖看似随意地扣着她的皓腕,步履沉稳地踏入殿中。

澹台凝霜今日换了件石榴红的宫装,裙摆绣着缠枝莲纹,随着脚步轻晃,像落了一地碎金。她被萧夙朝牵着,眉眼间带着刚被暖风吹过的柔和,目光扫过席间,最终落在主位的几个孩子身上,唇角悄悄漾起笑意。

“都免礼吧。”萧夙朝抬手,目光漫过躬身的众人,最后落在萧尊曜怀里的萧景晟身上——小家伙不知何时又抓着荣乐郡主的流苏玩得欢,连父皇母后驾到都没察觉。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看样子,朕来得正好,没错过什么热闹。”

说着,他松开澹台凝霜的手腕,却顺势揽住她的腰,将人往身边带了带,目光扫过案上那支被萧景晟攥着的鎏金流苏,又若有似无地瞥了眼荣乐郡主泛红的脸颊,最终落在萧尊曜身上,挑眉道:“方才听外面吵吵嚷嚷,是在争什么太子妃?”

萧尊曜抱着萧景晟上前一步,神色坦然:“回父皇,儿臣与荣乐郡主情投意合,已向父皇请旨赐婚。”

澹台凝霜在一旁听得轻笑出声,伸手替萧夙朝理了理衣襟,柔声打趣:“陛下听听,咱们的太子殿下,倒是比您当年直接多了。”

萧夙朝低头看她,眼底瞬间漫起浓情,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捏了捏:“朕当年若不直接些,怎得皇后这般珍宝?”他没再追问太子妃的事,只扬声对众人道,“今日是尊曜与恪礼的生辰,朕与皇后特意晚些来,好让你们年轻人自在些。既然人都到齐了,便开宴吧。”

殿内的气氛霎时松快下来,丝竹声重新响起,宫人流水般送上佳肴。萧夙朝牵着澹台凝霜在主位坐下,目光掠过几个孩子,见萧恪礼正低头跟萧翊说着什么,萧尊曜则在耐心逗弄怀里的萧景晟,荣乐郡主坐在一旁,虽有些拘谨,眼底却满是藏不住的欢喜,不由得与澹台凝霜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漾起了温和的笑意。

这宫墙之内,难得有这般烟火气的热闹。帝王与皇后并肩而坐,太子与诸王环绕身侧,连带着方才那点关于太子妃的小风波,都成了这场生辰宴上,添趣的插曲。

酒过三巡,殿内的歌舞正到热闹处,琵琶声嘈嘈切切,舞姬的水袖翻飞如流云。澹台凝霜支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案上的玉盏边缘,看着那些重复的舞姿,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她侧头看向身旁的萧夙朝,见他正端着酒杯,目光似落在舞池中央,不由得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糯:“哥哥,人家无聊。”

萧夙朝刚咽下杯中的酒,闻言侧过身,抬手便揽住她的细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指尖摩挲着她石榴红的宫装裙摆,语气带着笑意:“这就腻了?吃饱了?”

澹台凝霜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衣襟上的龙涎香,嘟囔道:“不好吃。御膳房的菜总是这几样,不如哥哥书房里的小厨房做的开胃。”

萧夙朝低笑,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可是那些歌舞吵得你心烦?”

“才不是。”澹台凝霜抬眼瞪他,眼底却没什么怒气,反倒带着点委屈,“哥哥方才只顾着看歌舞,都没瞧我。”

萧夙朝闻言,放下酒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语气认真得不像话:“她们妆花了。”

澹台凝霜顿时愣住,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舞姬们的妆容花没花她没注意,可这人的关注点也太奇怪了些吧?她本想抱怨他冷落自己,怎么就绕到妆容上去了?

看着她懵懂的模样,萧夙朝忍不住低笑出声,凑近她耳边低语:“方才看了一眼,胭脂蹭到了下颌,钗子也歪了,哪有我的霜儿好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澹台凝霜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伸手在他腰侧轻轻掐了一下,嘴上却没再反驳,嘴角早已悄悄弯了起来。

不远处的萧尊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转头见荣乐郡主面前的茶盏已空了大半,她捧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像是有些拘谨。他默不作声地将茶盏往旁边挪了挪,拿起桌上的酸梅汤,给她面前的白瓷碗里斟了小半碗,轻声道:“喝点这个,解腻。”

荣乐郡主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见他目光温和,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脸颊顿时更红了,连忙低下头,小声道:“谢……谢谢太子殿下。”

萧尊曜没再多说,只拿起自己的果汁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像只受惊的小鹿,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往后若是成了太子妃,这般羞怯可怎么行。

殿内的歌舞依旧热闹,丝竹声与笑语声交织在一起。萧夙朝揽着澹台凝霜低声说着话,偶尔低头替她剥一颗荔枝;萧尊曜耐心地陪荣乐郡主说着家常,萧恪礼则在逗弄怀里的萧翊,时不时被小家伙气笑;萧景晟早已在乳母怀里睡熟,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果子。

萧夙朝正替澹台凝霜拈去鬓边沾染的花瓣,目光忽然越过席间,落在荣乐郡主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荣乐,来皇后这儿。”

荣乐郡主闻言一怔,连忙放下手中的白瓷碗,起身时指尖微微发颤,顺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主位前,对着萧夙朝与澹台凝霜盈盈下拜,裙摆扫过地面的锦毯,发出细碎的声响:“臣女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萧夙朝抬手,目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带着几分长辈的审视,却更多是温和。

澹台凝霜早已示意宫女落霜将锦盒呈上,此刻正捧着那方描金紫檀盒,见荣乐起身,便笑着打开了盒盖。只见盒内铺着绛色绒布,静静躺着一支赤金琉璃项圈,项圈上镶嵌的东珠圆润饱满,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边缘掐着细密的金丝缠枝纹,一看便知是极贵重的物件。

“这是赤金琉璃东珠项圈,”澹台凝霜拿起项圈,指尖拂过冰凉的金面,语气带着笑意,“掐金丝的细活,当年本宫嫁于陛下时,陛下送的聘礼里便有这一件。今日见你合眼缘,本宫给你戴上,瞧瞧好不好看。”

荣乐郡主愣住了,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声道:“臣女……臣女不敢受此重礼……”

“让你收着便收着。”澹台凝霜不由分说,轻轻将项圈绕在她颈间,东珠贴着肌肤,带着微凉的暖意,“你瞧,多衬你的肤色。”她又从锦盒底层取出个小巧的银匣,递到荣乐手中,“这里头是青云宗特供的红樱桃,果肉饱满,最是养人。本宫啊,这是预定你这个儿媳了。”

荣乐捧着银匣,指尖触到匣子的温度,心头像被暖流浸过,眼眶微微发热,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低头攥紧了匣子,小声道:“谢……谢皇后娘娘。”

萧夙朝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道:“这红樱桃不仅美容养颜,更能强身健体,滋养灵力,对女子最是有益。朕已让人赏了定国公府一份,往后每月都会有新果送入府中。”他转头看向萧尊曜,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尊曜,护着点朕的儿媳。”

萧尊曜抱着刚醒的萧景晟起身,躬身应道:“喏。”目光扫过荣乐颈间的项圈,见那赤金与她白皙的脖颈相映,格外亮眼,眼底不由得漾起一丝笑意。

萧夙朝这才看向荣乐,摆了摆手:“去吧。”又低头对澹台凝霜笑道,“还是乖宝儿比朕心急,这就把传家宝都拿出来了。”

澹台凝霜正看着荣乐回到座位,闻言嗔了他一眼,见他放在自己腰侧的手悄悄捏了捏,便伸手拍开:“手老实点,这满殿的人呢。”

萧夙朝低笑出声,却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的玉镯,声音压得极低:“怕什么,你是朕的皇后,便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朕想牵便牵。”

殿内的丝竹声恰好转了个调子,变得愈发悠扬。荣乐郡主摸着颈间的项圈,打开银匣取出一颗红樱桃,果肉晶莹剔透,入口酸甜多汁,暖意从舌尖一直漫到心底。她悄悄抬眼,见太子正望着自己,目光温和,不由得弯了弯唇,将脸颊埋得更低了些。

萧恪礼看着这一幕,凑到萧翊耳边低语:“瞧见没?往后这宫里头,怕是要多一位太子妃娘娘了。”

萧翊嘴里塞着蜜饯,含糊道:“那荣乐姐姐会给我糖吃吗?”

萧恪礼被他逗笑,捏了捏他的脸:“少不了你的。”

烛火摇曳,映着满殿的笑语,连空气里都飘着红樱桃的甜香。这场生辰宴,在帝王的默许、皇后的认可中,悄然定下了一段姻缘的雏形,也让这宫墙之内的烟火气,愈发浓厚温暖起来。

荣乐郡主捧着银匣往回走,路过父母席位时,定国公夫妇正望着她。定国公看着女儿颈间那抹亮眼的赤金,眼底是藏不住的骄傲——自家明珠能得陛下皇后青眼,将来入主东宫,便是天大的荣耀。可转念一想东宫的波谲云诡,又忍不住忧心忡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扣,暗自思忖该如何叮嘱女儿谨言慎行。

这份忧虑刚浮上心头,便被另一股怒火取代。他猛地想起自家那个惹事的儿子,拳头“咚”地砸在案上,骨节泛白——若非那孽障耍诈,睢王殿下怎会坠马伤了腿?今日若不是太子殿下护着,定国公府怕是要被陛下问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火气,只朝荣乐递了个“谨言慎行”的眼神。

荣乐会意,刚要颔首,却被身后的脚步声唤住。落霜提着个锦袋快步走来,福身道:“郡主留步。皇后娘娘口谕,着奴婢将这令牌给您——凭此牌可自由出入宫门,若您得空,不若多进宫陪陪皇后娘娘,或是……太子殿下。”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柔,荣乐却听得心头一跳。她接过锦袋,里面是块雕着祥云纹的玉牌,触手温润。她握紧玉牌,郑重地对落霜福身:“臣女定不负皇后娘娘期待,还请姑姑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落霜笑着应了,转身离去。荣乐捧着玉牌回到座位,指尖仍在微微发颤,定国公夫人悄悄握住女儿的手,眼底满是欣慰。

不远处的丞相席位却一片狼藉。容雪儿正窝在丞相怀里哭闹,小拳头不停捶着父亲的衣襟:“我不管!我就要当太子妃!那荣乐凭什么抢我的位置?爹爹你去跟陛下说!”

丞相被她闹得头疼,瞥见定国公府那边其乐融融,心头妒火中烧,忽然扬高声音,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定国公府今日当真是双喜临门,与往日自是不同了。”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萧恪礼的腿,“只是不知,睢王殿下的腿伤,又该如何清算?”

这话显然是想将战火引到荣乐身上,暗指定国公府靠算计上位。殿内霎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落在萧恪礼身上。

萧恪礼却只是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挑着鱼刺,语气平淡:“本王的腿伤,是定国公世子一人之过,与荣乐姐姐有何干系?又与定国公夫妇有何关联?”他抬眼看向丞相,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本王倒是觉得,定国公能将女儿教导得进退有度、登得上大雅之堂,想必对自家世子也是恩威并施、悉心教导,断不会像某些人家,求亲不成便在宴乐宫哭闹撒泼,失了体统。”

这话既撇清了荣乐,又暗讽了容雪儿,怼得丞相脸色发青。

萧尊曜适时挑眉,用公筷夹走萧恪礼盘里最肥美的那块鱼腹肉,转头放进荣乐面前的白瓷碟里,声音清朗:“丞相大人有闲工夫编排定国公府,不如先教教自己的女儿如何止了哭闹。”他看向荣乐,语气柔和了几分,“荣乐别管这些,鱼刺孤已剔干净了,你尝尝。”

萧恪礼眼睁睁看着自己碗里的鱼肉被抢走,哀怨地瞪了亲哥一眼,却也只能认命。他拿起一只清蒸虾,剥得干干净净,递到萧尊曜面前,算是无声的抗议。

谁知萧尊曜瞥了一眼,皱眉道:“戴着手套剥虾剔鱼刺,太脏了。”他将虾仁推回去,“这个你自己吃吧。”

萧恪礼气得差点把虾仁扔他脸上,最终却只能愤愤地塞进自己嘴里——罢了,谁让他是太子呢。

荣乐看着兄弟俩拌嘴,又看了看碟子里的鱼肉,脸颊微红,小口吃了起来。鱼肉鲜嫩,带着淡淡的酒香,正如太子方才的语气,温柔得让人心安。

丞相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哭闹不止的女儿,又看看定国公府那边的和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强行按住容雪儿,在众人的目光中狼狈落座。

殿内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丝竹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明白,定国公府的荣乐郡主,已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人选。而这场生辰宴,不仅是两位皇子的生辰庆典,更成了一段姻缘的宣告,在宫墙深处,落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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