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一边答话,一边给叶欣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姑娘们那边玩。
叶欣径直去了周清漓身边,她对周清漓很是喜欢,要她做自己嫂子,那是一万个乐意。
叶欣走后,赵琳坐在一众夫人身边,问起:“你们都说我什么呢?”
皇后娘娘说:“从前不见你来得这样早,今个儿怎么这么勤快。”
“娘娘还不知道我,平日里惯是喜欢懒的,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前些日子又走了那么远,这些日子一直睡觉呢,今个儿刚歇过来,娘娘见谅。”
皇后娘娘笑道:“你从西北回来一趟,看着倒是活泼不少,想来是西北的风土养你。”
赵琳说:“臣妾的父母也是这么说的。”
“还不止啊。”一位夫人说:“那日在城门外,我们可看见,夫人跟侯爷去接世子时,一家人嬉笑打闹,好不温馨,侯爷当时看夫人的眼神,就是小别胜新婚。”
“这西北的风土不光养夫人,还养着侯爷呢。”
众位夫人看着赵琳笑,眼神里带着打趣和羡慕,毕竟能有几个人的丈夫,是在妻子离家后不找别人的。
众人虽说都是家族联姻,利益为上,可也都盼过公婆和善,夫妻恩爱,结果少有人能得到,大多都是面子上过得去,看见赵琳和叶西洲这种真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不就羡慕吗?
赵琳低头浅笑,对这些事闭口不谈。
众人也没将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太过放心上,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夫人是怎么保养的,看着比我们都年轻好多。”
赵琳笑着说:“多睡觉。”
夫人们嗔怪道:“夫人这是不愿意将秘籍传给我们了。”
赵琳说:“这作何讲?”
夫人们去把周夫人叫来,说:“周夫人,你说说,你那女儿是怎么变白变好看的。”
周夫人一脸歉意的看着赵琳,赵琳听见这话也明白了,于是给周夫人解围道:“可是清姿好了?”
周夫人犹豫着坐到赵琳身边,想了想,又坐得离远了些,说:“是,夏收的时候,我那六丫头也去了,就叫众夫人看见了,本想去和夫人道个谢的,但夫人事情多,就一直没上门,夫人们都想求那药膏,我一时不察,就给说漏了嘴。”
“没事,能帮到六姑娘,我也很开心,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夫人们想要,我再做一些出来就是了。”
夫人们闻言,立刻上来拉着赵琳的手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和皇后娘娘都等好久了。”
皇后娘娘说:“宫宴差不多开始了,我们都过去吧。”
众人只得把话头放下,随皇后娘娘去太和殿赴宴。
路上,皇后娘娘叫赵琳和她同乘一辇,说:“那些夫人们就是想占你便宜,你回头找个借口,就说方子丢了,不要给她们做,否则给了这个,少了那个的,招嫉恨,还有用完了再来找你要的,没完没了。”
赵琳笑着说:“我知道,我到时候做出来,开个铺子,让她们自己去买,就只给你送。”
皇后娘娘听完,笑着点了一下赵琳。
“就知道你机灵。”
赵琳说:“那是,娘娘不要忧心,也就是铺子刚开张的时候忙点,等我后面找人上了手,这些夫人们怎样也找不到我。”
皇后娘娘拍拍赵琳的手,说:“我有个事给你说一下。”
“娘娘请说。”
“你我姐妹,我有话就直说了。”
“是。”
“你觉得,玉华和珲哥儿怎么样?”
赵琳讶然:“娘娘想撮合他俩。”
皇后娘娘有些忧虑的说:“是,玉华今年也快十六了,再怎么样,我也只能再多留她两年,尤其是你去过一趟西北,应该知道西北的形势,我们和西北终会有一战,我怕到时候……”
赵琳听懂了皇后娘娘的未尽之言,安慰道:“娘娘别着急,我大齐兵强马壮,一定会赢,不会让公主落到那般田地的,且陛下疼爱玉华公主最甚,不会让她去的。”
皇后娘娘听着,也只是叹了口气,赵琳试探性的问:“难道是陛下提了玉华公主的婚事。”
皇后娘娘说:“那倒没有,是本宫自己忧心。”
赵琳松一口气:“那不就得了,陛下既没有催婚,公主又金尊玉贵,怎么可能只在娘娘身边再待两年。”
“但说实话,你觉得玉华和珲哥儿怎么样?”
赵琳说:“娘娘,公主自己的意思呢?”
皇后娘娘有些沉默,显然她为玉华公主操心婚事的事,玉华公主并不知情。
赵琳说:“能娶公主是我们的福分,但若公主不愿,那岂不是我们冒犯了公主,再者,娘娘既坦诚相告,可否容也臣妇说上一句。”
“你但说无妨,本就是我唐突。”
“娘娘言重,臣妇所言,是我儿承珲,他于男女感情,似乎格外淡漠,臣妇担心,若他娶了公主,恐怕只能和公主相敬如宾,娘娘爱护女儿一生,难道不想她找个两情相悦的夫君,甜蜜一生吗?”
“可天下男儿,何等薄情,谈两情相悦,甜蜜一生,等于痴人说梦。”
皇后娘娘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能有个像你家侯爷那样的就好了。”
赵琳听了,笑着说:“娘娘是看上我家侯爷了,所以选了我家侯爷的儿子。”
皇后娘娘又叹了口气,说:“养儿一百岁,操心九十九,我算是明白了。”
赵琳轻轻摇着团扇,为皇后娘娘扇风。
“公主生在皇宫,天下英俊男儿见了不少,心思难免会有些与众不同的,娘娘何不放手,让她自己去找一找。”
“你还真说对了。”皇后娘娘带着几分愁绪说:“我一和她说起婚事,她就打岔,好几次说的狠了,她就是这么说的,说必定要选一个称自己心,如自己意的,可她小姑娘一个,能选出来什么好男人。”
皇后娘娘语气显然有些恨铁不成钢,可赵琳语气依然不疾不徐。
“男人好不好有什么关系,能伏低做小,哄公主一辈子开心,那也是他的荣幸。”
皇后娘娘像是突然被打开了天灵盖,赵琳看着她说:“娘娘,您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您的女儿,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儿,若还要落入俗套,靠找一个好男人去过后半生,那不是白白托生在皇家了。”
皇后娘娘缓缓拍了拍赵琳的手,说:“你说得对,我想岔了。”
赵琳浅笑着说:“娘娘不是想岔了,是想公主过得好些,再好些,最好能得这世上所有的圆满,慈母之心而已。”
“你对欣姐儿,也是这样想的。”
赵琳说:“是,我教她琴棋书画,再教置业谋财,防身也指点过一二,往后就随她怎么去过自己的这一生。”
“不必仰夫家的鼻息,也不必看她哥哥嫂嫂的脸色,将来瑄哥儿他们几个分家,她也一样拿着宅子分出去。”
皇后娘娘听完赵琳的话,看了赵琳好久,才说:“从前我只以为你天真懵懂,性子纯善倔强,不成想,你已经这么深谋远虑了。”
赵琳笑了笑,说:“娘娘,从前我是个孩子啊,如今我都快当祖母了,怎么能同日而语,二十几年风霜,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成长。”
说罢,又将话题引到玉华公主身上。
“公主也在慢慢长大,娘娘不要着急,且静静看着就是。”
皇后娘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对赵琳笑了笑,说:“还是找个人说说话好,我为玉华的事愁了许久,你三言两句就把我开解了。”
“娘娘是当局者迷,又兼为母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