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青落在炼器峰主殿灵台。随手一挥,三名重伤俘虏被灵力绳索紧缚,抛在地面——正是那位藏经崖弟子和两名外来修士,其中一人尚昏迷不醒,另两人气息紊乱,目光中满是惊惧。
器无疆早已等候,站在炼器殿前,神色阴沉如铁。“怎么回事?”他低声开口。
林长青拱手:“试炼洞设局,意图杀我。”
话音落下,他甩出几枚破损灵符和阵盘残片,器无疆大袖一拂,灵力拂过,灵符碎片在空中缓缓旋转,他只扫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内门制式阵符混杂外来符纹,且阵核为商用伪法阵?真当老夫不识货!”
他目光扫向地上那几人,嗤笑一声:“连这种货色也敢对我弟子下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一旁灵火轰然跃起,映得他半边面容森寒如夜。
“好,很好。”他咬牙道,“这事,逐级上报是不够的了——我要亲自带你去见掌门,让他们亲口给个交代!”
林长青低声应道:“是,弟子听命。”
器无疆一挥手,灵焰幻化为铁索,将几人重重禁制捆缚。他身形一纵,破空而起,林长青紧随其后,化作两道遁光,直奔主峰而去。
主峰大殿,夜灯长明,青铜古印缓缓旋转于半空,灵息如潮。
掌门清源子静坐高台之上,身披烟霞道袍,眉目沉稳,看似温和不动,实则神念早已锁定殿门方向。
一道破空声响起,两道遁光自殿外落下。器无疆长身而入,袖袍翻卷之间,将三名重伤俘虏直接抛在殿中,声音冷冽:
“掌门,炼器峰弟子遭宗内设局暗杀,这是其中主谋与同党!”
林长青跟在身后,面无表情,目光冷静。
清源子低头望了片刻,未语,只轻轻挥袖,一道灵光洒下,将三人彻底镇封。
良久,他才缓缓道:“你确定……这些人,是藏经崖弟子与外修串联设局?”
器无疆嗤笑:“设局地选得精准,布阵痕迹清晰,灵符非宗门铸制,林长青亲自破阵擒敌,这种事我还能冤枉他们?”
“掌门若不信,我可当场重演布阵之法。”
清源子微微摇头,声音如常:“我信。”
他目光落在林长青身上,似有一丝复杂:“你的飞剑养得不错。”
林长青拱手低头:“弟子惶恐。”
这时,大殿屏风后,数道气息悄然浮现,正是九峰数位长老齐至,显然掌门早有召集。
“器无疆。”清源子开口,语气缓缓转冷,“此事不小,宗门自有调查流程,不可妄下定论。”
“宗门调查?”器无疆眼中闪过冷意,“那这些人从哪儿来的?宗门法器落在外人手中,又如何解释?”
“或许,是他们一时误入。”一名长老开口,语气平淡,“若未查出背后之人,轻下结论,恐伤同门情义。”
器无疆冷笑:“老夫炼器峰的情义,不靠同门来喂养。”
林长青目光微垂,察觉到气氛已经微妙——而清源子始终未表立场,仅以“交予执法殿审理”搪塞过去。
议事大殿气氛逐渐凝滞,当掌门清源子宣布“交由执法殿暂扣审理”后,几位长老表面无异,实则眼神皆已微变,有人沉思不语,有人悄然交换视线。
器无疆冷哼一声:“执法殿若三日之内不给说法,我炼器峰自行处置。”
说罢,他大袖一甩,转身离去,只留林长青拱手谢命,独自留在殿中。
清源子未下逐客令,只轻声道:“林长青,你且留下。”
殿中众人缓缓退去,几位执事悄然走近,假意闲谈,实则将林长青缓缓围入一角。
一位丹霞台老者缓步而来,捻须微笑:“林小友,年轻人,冲动易伤身。你已立下不小功劳,何苦再在此案上死咬不放?”
林长青淡淡一礼:“前辈教训,晚辈谨记。但若此案真如所见,我若退一步,是否就等于放过了那些设局杀我者?”
另一人语气加重,隐有警告之意:“宗门根基在稳,非一时之气。你要做的是修行,不是搅风搅雨。”
林长青眸光沉了几分:“弟子并无野心,只是……不想当别人布好的局中棋。”
角落里,一位执法殿副使缓缓开口:“你说这些人布局设伏,可宗门也得讲证据——你带回了人,他们尚未醒;若等他们开口,却咬你诬陷,又如何应对?”
林长青面色如常,冷声道:“若怕被反咬,那还查什么?”
这一句,让几人神色微僵。
忽而,一位面容清癯、穿藏经崖长袍的中年执事走近,似不经意开口:
“你若愿将此事交由宗门处理,可得几日清净修行,还能少生是非。”
“可你若执意要查到底……便要做好走不回来的准备。”
林长青看着他,忽而轻笑:“既然如此,我更要查了。”
话落,他抬眸望向掌门清源子:“掌门,弟子恳请将三人押回炼器峰看押,待审问醒后再交宗门。”
清源子静静注视他良久,终究点了点头,淡然道:
“既如此,准了。”
林长青躬身:“多谢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