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付裕的回答非常简洁。
游嘉从床的边沿站起，赤足踩上地毯，从冰桶里捞出易拉罐：“徐明的简历投到嘉钰天成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游嘉右手攥着的易拉罐发出铝壳挤压的咯吱声，指节因用力泛白。刚从冰桶捞出的罐身不断滴水，顺着她小臂内侧滑进睡袍中，激起一阵凉意。
“那这份简历，我是收下还是不收下？”
游嘉的想法很简单。
纵然她帮助付裕有一定的私心，但华东康星从来都是付裕的主战场。当遇到令自己头疼的事情与其自己苦恼，不如丢出去让付裕考虑。
付裕沉默了一会，但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给出了精确的答案：“不收。”
听到付裕的回答时，游嘉正仰头喝着易拉罐里的冰汽水，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刺痛让她皱眉：“哦？”
付裕也并非是一个会被情绪左右思维的人。
听得出来游嘉对这件事的重视，付裕的态度也变得格外认真。
“你猜猜，如果你手下了徐明，明天财经版的头条会是什么？华东康星核心实验员跳槽嘉钰天成？这确实是个两难的决策。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徐明来找你并不是我的安排，而且一个可以被我收买的人也有可能会被其他人收买。
如果你收下了徐明，就相当于主动在自己家里埋下了钉子。可如果你不收下，徐明就更加会是个定时炸弹。
我们一定不能收下徐明，但我们可以绕个弯子。
我可以帮你联络猎头公司，博康莱德刚好正在招cRo总监。”
游嘉用尾指勾起茶几上的简历，徐明的证件照在纸面泛着冷光：“博康莱德？”
付裕的尾音忽然上扬，带着一丝调笑的意味：“怎么，不觉得很耳熟吗？”
游嘉走到落地窗前，霓虹灯牌上的“沪光穹”正在播放新产品的广告。
沪光穹不愧是沪市科技行业的龙头，在江浙沪这一块地区基本已经到了半垄断的地步，近年来发展更是迅猛，如果没有游嘉的嘉钰天成子公司黎明科技在撑着沪光穹几乎已经要到了一家独大的地步。
“当然熟悉。让我猜猜，”她屈指弹了弹简历，“博康莱德表面是沪光穹的合同研究机构，实际是你通过开曼群岛公司控股的傀儡？”
付裕低笑一声：“你连我都查？”
话音刚落没等游嘉回答他，他的语气再次陡然变得锋利：“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林昭华在博康莱德安插了三个财务。让徐明去捅这个马蜂窝，沪光穹的内审系统会替我们挖出更多东西。”
“你的意思是……”游嘉会想起付裕从头到尾说过的每一句话，“林昭华也有野心，你刚才说能被你收买自然也可以被其他人收买，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林昭华。既然我们不可以收下徐明，与其直接拒绝他激化矛盾承担风险不如把徐明的简历先放着，转移给猎头公司递到和林昭华关系匪浅的公司那里看看她的反应？”
“没错。”
游嘉眯眼看着对面大楼的LEd屏：“我还有一件事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收买的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