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爷爷的簿子中,河西这个地方记载有三人,第一个就是阴皮匠戴天,而第二个就是河西第一狠人,徐七杀。
阴阳中人,修炼各异,法门无数,各有各的道。
我听过最狠的,就是所谓的无情道了,无情无性,将人的七情六欲彻底抛弃,冷血至极,若有所成,甚至都已经不是人。
可这个徐七杀更狠,他修的居然是闻所未闻的献祭道。
所谓的献祭,就是父母祭天,法力无边,以至亲血肉,铸我大成。
徐七杀二十五的时候,便杀了父母,以亲生父母的血肉,祭天永恒,成就无上法力,踏碎阴阳,倒转乾坤。
还以残母之骨,打造了一把阴阳琵琶,以残父之躯,做了一个人鼓。
三十四岁的时候,杀了亲生儿子,以血问天,修炼最高心法,入阴阳,踏黄泉,双指便可算生死。
三十八岁的时候,杀了老婆,献祭天地,问鼎六道轮回,求长寿,铸阴阳。
四十二岁的时候,杀了表亲,堂亲一家,家族献祭了一半,彻底陷入疯狂。
此时的徐七杀已能单入地府,游离阳间阴间,与鬼差交谈,见黄泉生死往来,看望川,窥视生死。
可是他已彻底入魔,分不清现实虚幻,法力越强,反噬的就越快,他好像一个疯子,最后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看到这的时候,若不是爷爷的笔记,我都感觉这人就是单纯的神经病,前面所说的多厉害多厉害,都是他的幻想而已。
可一路走来,这笔记中所记载的人和事,几乎都没有错。
精神病院可关不住徐七杀,伤了几个人后,他便逃了出来,躲进了一间破庙中,而爷爷躲雨的时候,也进了那间破庙,刚刚好与徐七杀结缘。
爷爷见他疯疯癫癫的样子,甚是可怜,便给了他一物。
那是一把漆黑的油纸伞,名为蚀骨伞,伞骨是由人骨所制成。
此伞为阴,不能遮挡阳间的一切,可伞下者,能去阴留阳,去除魔性,罩留本性。
徐七杀在庙中打开伞后,突然就哭了起来,哭声极其凄厉,他仿佛看到了所有被他所献祭的亲人,都围在他身边,好像从未离去,就那样死死的盯着他,眼中充满了怨念。
仿佛都在盼着他死!
这样一刺激,徐七杀反而清醒了过来,恐怖的诡异时时刻刻包围着他,让他无法沉沦修炼之道中,负负得正,倒是让他走了出来。
这伞很邪,有点以毒攻毒的味道,可确实是治好了徐七杀的疯症,让他从走火入魔中恢复了正常。
这伞我是万万不敢问他要回,但他也算欠了我爷爷一个人情,这人情还了也行。
若我能找到徐七杀,受到他的庇护,这什么王德发和那什么剥皮沟的土匪,根本不值一提。
徐七杀我还没见过,只是看他身上发生的故事,我便知道这个是河西第一狠人了,跟他比,王德发和土匪纯真的像个大学生,连新兵蛋子都不如。
那些土匪在前面施了法术,挡住了前路,我只能绕向另外一边,直接去找徐七杀。
一路飞驰,几个人屁股都差点烂了,我虽然没有驾照,但在村子里的时候开过无数次拖拉机,这路难不倒我。
大概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排排稀疏的平房,这又是另外一个村子了,而徐七杀就在里面。
将车停在一棵枯木下以后,我们几个连忙下车,徐老头在河西这片还是有点熟悉的,感觉不对劲的他立马抓住了我的手问道:“你要带我们去找谁?”
“徐七杀!”我回答道。
徐老头吓了一大跳,好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一下子脸都白了。
“你别吓我,你确定要带我们去找那个疯子?他可是河西第一狠人?连亲人都杀!”
“没事,有我在,他不会伤我们的。”我连忙安慰着徐老头被吓得脸煞白的小心脏。
可说归说,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爷爷和徐七杀就破庙的一面之缘,若他发起疯了不认,杀光我们怎么办?
他可是献祭全家的狠人!
可来都来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回头必遇土匪那些人。
按照爷爷给的地址,摸黑之下,我还是找到了那栋房子。
那房子又破又老,仿佛经历过无数风霜的老人,就连门都有点老掉牙的感觉。
我连忙敲击着老门,没多久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出来开门了。
他头上已经没有了几根毛了,穿着个白背心,戴着老花镜。但他浑身煞气,眼睛都是猩红的,特别吓人。
爷爷说过,这种人,就算遇到了阎王,都要给他让路。
我有预想到这个徐七杀会很恐怖,但没想到会恐怖成这个样子,我多怕他把我们都献祭了。
徐老头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他一直都是侧着身子,这是一种随时能逃跑的身位,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估计第一个先溜了。
“你们找谁啊?”徐七杀先开口朝我们问道,然后猩红的眼睛扫了我们一眼,确定不认识我们。
“我叫李子夜,我是李天残的孙子。”我连忙说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徐七杀愣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什么,或许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
“李天残……天残……怎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立马提醒他道:“破庙,蚀骨伞!”
“噢,我想起来了,恩公李天残!”徐七杀终于回忆了起来,他恍然大悟,推了推眼镜后,连忙将我请了进去。
“恩公的孙子啊,快快请进,快快快!”
进了屋子后,发现很简陋,但有器皿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以前祭祀所用。
徐老头还是很害怕,生怕被徐七杀给献祭了,精神紧绷,一直警惕着一切。
可他的警惕不是没有道理的,徐七杀真的像个疯子一样。
他突然看着我们邪魅一笑,笑容很是可怕,那双猩红的眼睛,仿佛能将我们屠戮分尸。
“表哥,表姐,堂哥,堂弟,你们好好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后,手就往器皿那边摸,吓得我立马就站了起来。
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真是个疯子,才进门的功夫,就忘记我们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