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的表情僵住了。
雷古勒斯眯着眼睛笑看好友的表情变化。
从小巴蒂的表情来看，光是露克蕾西娅拥抱斯内普这个假设就让他十分不悦。
他手里的羽毛笔已经发出不祥的吱嘎声。
“哇哦，亲爱的巴蒂，看来你是打算去文人居消费一下了？”
小巴蒂眨了眨眼，从某种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羽毛笔，发现自己差点把它弄断，赶紧松开了手。
雷古勒斯靠回椅背，刻意别过脸去不看好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在认真设想了。我猜她下次应该也去拥抱斯内普，既然这只是某种感谢的拥抱，不能厚此薄彼...或者说...”
小巴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语气中的占有欲毫不掩饰：“她不应该拥抱别人。”
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真实情感。
小巴蒂的眼神慌乱了一瞬，清了清嗓子：“我是说...她不该对我们之外的人表现得过于亲密。这不安全。”
雷古勒斯假装严肃地点头，但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当然，当然。说正经的，斯内普看到你们这一幕时什么反应？他是不是用那种你们两个愚蠢的人类的眼神看着你们？”
小巴蒂摇头：“实际上，他装作没看见，只是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雷古勒斯若有所思：“真令人惊讶，以他那种性格，我还以为...”
小巴蒂皱起眉头：“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实验成功后还发生了另一件事。你能相信，露克蕾西娅现在开始称伊万斯为莉莉姐姐吗？”
雷古勒斯明显一愣：“什么？莉莉姐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巴蒂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地不满：“就在我们收拾实验器材的时候，她说要提前离开，因为和莉莉姐姐约好了给她做蛋糕。伊万斯把她和斯内普所有的过去都告诉了露克蕾西娅。包括那些...往事。”
雷古勒斯皱眉，然后恍然大悟：“往事？啊，我哥哥和波特那件事。”
小巴蒂点头：“之后露克蕾西娅还安慰了斯内普。跟他说有些人迷失后不知道怎么回家，但这不代表他们不想回来，还有一些关于伊万斯记忆中那个男孩的话。”
雷古勒斯挑了挑眉，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严肃，但那种想要笑的冲动太强烈了。
不知道西里斯得知真相时的表情会怎么样呢...
他又使劲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不要笑出声。
真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要栽跟头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雷古勒斯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听起来尽可能中立：“所以，伊万斯告诉她所有细节了？”
小巴蒂语气冰冷：“显然如此。把西里斯·布莱克的英雄形象彻底粉碎了。不过露克蕾西娅倒是对伊万斯称呼姐姐这件事异常热情，甚至没对你哥的行为发表评论。”
雷古勒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憋笑。
西里斯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形象大损，他几乎要为即将到来的修罗场感到期待了。
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手指轻叩椅面。
“所以现在伊万斯也加入了家人行列。但我想这对妹妹来说很重要，毕竟咱们是男生，有的时候一些心事不方便说出口，而且伊万斯确实很有姐姐的气质。”
小巴蒂不置可否，但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只是担心伊万斯会影响她。那些格兰芬多...”
雷古勒斯直截了当地问：“你是说，你担心她会被我哥哥吸引？”
小巴蒂僵了一下，给了雷古勒斯一个杀人般的目光，手指慢慢摸向长袍内侧。
“我只是说，她不该随便信任除我们之外的人。尤其是那些...不稳定的关系。”
雷古勒斯立刻忍住了笑意，坐直身子，决定转换话题：“说起信任问题，上次卢平好像说到佩迪鲁周末可能会出院了。”
小巴蒂靠向椅背，眼中露出危险的暗芒：“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把今天实验的成果用在他身上。”
雷古勒斯挑眉：“怎么说？”
小巴蒂站起身，走到窗前。
刚才的失控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他转过身，慢慢说道：“今天那个实验的关键在于露克蕾西娅的和谐之桥，在混乱中建立平衡。如果我们设计一种魔药，不是消除腐心咒的影响，而是...强化它呢？”
“你是说，在混乱中增加混乱？”
小巴蒂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不，在表面平衡下埋下更深的混乱。一种看似是治疗药剂，实际上却在潜移默化中扭曲思维的配方。”
雷古勒斯犹豫片刻：“这需要极高的魔药技巧。”
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雷古勒斯问道：“斯内普？”
小巴蒂点头：“如果有人能做到，那就是他。问题是，他会愿意参与吗？”
雷古勒斯思索着：“他讨厌波特和我哥哥，但佩迪鲁是他们的朋友…虽然现在这个朋友关系已经破裂，但斯内普不知道。另一方面，他一直在帮穆尔塞伯家族打探你们家的事，而斯内普和穆尔塞伯...”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霍格沃茨里几乎人人都知道穆尔塞伯家族与食死徒的联系，而斯内普与穆尔塞伯的往来也不是秘密。
小巴蒂手指轻敲桌面决定道：“我们可以试探一下他的想法。就说是下午药剂的保存后续讨论，顺便引出这个话题。”
“现在就去？”
小巴蒂已经站了起来，收拾桌上的羊皮纸：“越早越好。在那个该死的佩迪鲁出院前，我们需要敲定一下初步计划。”
雷古勒斯也站起身，想到刚刚好友的表情，忍不住又提起这个话题。
“希望斯内普不会因为那个拥抱的事情对你有什么看法，尤其是妹妹只抱了你而漏下他的这件事。”
小巴蒂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非常幽默，雷尔。”
雷古勒斯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走向门口。
手搭在门把手上时，他停了下来。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承认自己的感受。对露克蕾西娅的亲近感情没什么好羞愧的，甚至有的人还羡慕呢。”
小巴蒂还站在桌边，没有回答，只是抿紧了嘴唇。
雷古勒斯推开门的时候，他跟上了脚步。
他们找到斯内普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
魔药教室的走廊里很安静，大多数学生都在楼下的礼堂用餐。
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在门口停下脚步，里面传出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几根蜡烛在燃烧。
最里面的工作台前，斯内普独自站立，正在记录什么。
烛光照亮他苍白的侧脸，黑色的头发垂在前额，使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严肃。
雷古勒斯看了看小巴蒂，后者点了点头。
听到脚步声，斯内普抬起头，黑眼睛中露出警觉，但看清来人后，戒备稍减。
“巴蒂，布…雷古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