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谈谈今天实验的保存问题。”
斯内普放下笔：“我正好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那种珍珠光泽表明它的稳定性很特殊，但我们仍然需要选择合适的保存方法…你妹妹的方法确实...出人意料。我没想到山楂叶能起到那样的效果。”
小巴蒂点点头，面色平静。
雷古勒斯走近：“你有什么建议？”
斯内普看了小巴蒂一眼：“最初计划使用液态银封口，但我在考虑...其他选择。”
小巴蒂看向雷古勒斯，后者将话题接了过去：“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想法，想和你聊聊。”
斯内普放下手中的银丝：“什么想法？”
小巴蒂向前倾身，声音降低：“下午的实验让我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关于思维与魔药的相互作用。”
斯内普的表情依然冷淡，但肢体语言姿态微妙地变了。
背部挺直了些，手指也不再漫不经心地在桌面游走。
“具体说说。”
小巴蒂用模糊的方式开始：“植物成分在平息魔药冲突中的作用。我们知道某些草药可以稳定情绪，甚至影响思维。如果能把这种效果引导...”
斯内普直接指出，眼睛微微眯起：“你在讨论的是思维导流剂？这是高级魔药学七年级才会涉及的内容，而且大多停留在理论阶段。”
雷古勒斯扬起一侧眉毛：“所以它确实存在？”
斯内普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存在于理论中。设想很美好，实现却困难重重。就像试图引导一条看不见的河流。”
“但并非完全不可能，对吗？”
斯内普沉默片刻：理论上，确实可行。但需要解决许多问题。首先是材料的选择与配比...”
小巴蒂立刻接上：“柳树皮粉作为基础。它能搭建记忆通道。”
斯内普略显惊讶：“你研究过这个。”
小巴蒂避重就轻地回应：“只是碰巧读到过。”
雷古勒斯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如果能实现的话，这种药剂能够做到什么程度的思维引导？”
斯内普慢慢说道：“这取决于配方的完善程度。理想情况下，它能让接触者的思维沿着特定路径展开，强化某些记忆联结，弱化其他联结。”
小巴蒂的声音降得更低：“比如...如果与腐心咒的变种效果结合...”
斯内普皱了皱眉：“腐心咒？我只在古书中读到过只言片语。这不是一般的黑魔法。”
坩埚下的火焰跳动了一下。
雷古勒斯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侧身靠向桌边。
“它是布莱克家族的古老魔法之一。简单来说，这种咒语直接作用于情绪中枢，建立一种条件反射。受术者仍然能在恢复后进行日常活动，但每当试图回忆或讲起某些特定信息时，就会引发胸腔疼痛。”
看到斯内普感兴趣的眼神，他继续解释。
“而且痛感会根据记忆的重要性而变化。它不像钻心剜骨那样造成全面痛苦，而是针对某些记忆通路。目标会本能地开始回避这些记忆，甚至不自觉地依赖外部记录，比如笔记本。”
斯内普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它实际上是一种记忆通路的干扰咒语，这与思维导流的理论确实有交叉点。”
小巴蒂表示同意：“没错，这也是我们感兴趣的方面。我们考虑的是，能不能通过药剂来强化这种条件反射，或者引导它朝特定方向发展。”
斯内普直接指出：“你们是在讨论针对特定人的应用。”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雷古勒斯平静地开口：“彼得·佩迪鲁。”
斯内普的表情没变，但手指在桌面上停顿了片刻。
“我假设这与他在医疗翼躺了几周的原因有关。”
小巴蒂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一直在监视露克蕾西娅。收集关于克劳奇家的信息。为了某些人。”
“穆尔塞伯。”
斯内普说出这个名字，并不是提问。
房间安静下来。
坩埚的咕噜声都停了。
斯内普的手移向左前臂外侧的长袍，隔着布料轻抚那片皮肤。
雷古勒斯注意到了这个动作。
他的目光跟着斯内普的手移动，眼神变深了。
那里还是空白的。
但或许不会太久了。
斯内普开口了：“这种药剂制作难度很大。即使理论上可行，实际操作也有很多困难。”
小巴蒂的声音很平静：“我们认为可以从小规模实验开始。比如，研究如何通过特定草药触发与腐心咒相关的记忆点。”
斯内普陷入沉思：“但这需要多方面的专业知识。魔药学、草药学、甚至心灵魔法...”
小巴蒂跟着点头：“是这样。尤其是关于植物特性的深入理解。”
三人又沉默下来，只有火焰的轻微噼啪声。
雷古勒斯忽然问道：“这种药剂有没有可能...既能伤人，也能治愈？”
斯内普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雷古勒斯解释道：“同样的配方，不同的使用方式。就像一把刀既能伤人也能切面包。魔药本身无所谓善恶，关键在于如何应用。”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斯内普某根神经。
他后退了一步。
目光望向窗外的夜色。
“理论上，是的。配方可以设计得...双向作用。关键在于导流的方向。”
小巴蒂示意他继续：“比如？”
斯内普解释道：“比如同样的成分，顺时针搅拌可以强化痛苦记忆，逆时针则可能促进记忆隔离。取决于熬制的人如何决定效果。”
“这就是我们感兴趣的地方。一种能在不同情况下有不同应用的配方。”
斯内普审视着他：“这不仅仅是为了报复佩迪鲁，对吗？”
小巴蒂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向窗边，夜色让他的轮廓变得模糊。
很久之后，他才转身。
“知识本身就是价值。特别是当世界越来越...复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