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得知皇上找出暗害她的“真凶”是谁时,差点都要被气笑了。
要不是如芸借着她身体弱搀扶着她的由头,在她理智濒临丧失之际,狠掐了她一下。
德妃说不准在会在那传旨太监传达完旨意后,直接奋起痛骂皇上为了包庇平妃和太子,把大家都当傻子糊弄。
强忍着内心的不爽,德妃好声好气地送走了来传旨的太监。
她看也不看那些皇上赐下的用来安抚她的奇珍异宝,带着一些宫人径直回了寝殿。
如芸还是比较周全地留在原地,指挥着宫人们将这些皇上赐下的珍宝,安置在库房。
毕竟,德妃膝下可有三个格格,日后总是要添补一点嫁妆的。
别管皇上为什么赐下来,反正不要白不要,该收得还得收。
德妃现在也就是还在气头上,冷静下来,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了。
如芸看着德妃离开的方向,在心里缓缓叹了口气,这毒素未清影响还是很大。
就连德妃娘娘都无法好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变得暴躁易怒。
待如芸将一切都安置妥当后,来到德妃寝殿,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被德妃遣出来的宫人们,她抿了抿唇。
如芸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于她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宫人将德妃寝殿中的贵重摆件都收了起来。
不然,德妃这一顿“噼里啪啦”地砸下去,损失不计其数也就罢了,要是伤着了,叫太医也不好整。
寝殿内的德妃并不如如芸所想在肆意扔物品发泄自己的怒火,反而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思考着永和宫宫里私下有传说是皇贵妃给她下毒这事。
那流言还传得有模有样,说皇上之所以插手此事,不让皇贵妃派来的董佳嬷嬷继续调查,就是怕董佳嬷嬷借机扫除证据。
可惜还是晚了,梁公公查的时候,有些证据就已经被董佳嬷嬷动了手脚。
皇上明知道此事,却不忍责怪皇贵妃,只得将事全推到一个宫女头上。
而皇贵妃病倒也是因为遭受不住内心的谴责。
德妃听完后,觉得编造这则传言的人,说瞎话功夫了得。
硬是把这件事给按在了皇贵妃头上不说,还让这件事听起来还挺有几分道理的。
不过说真的,皇贵妃给她下毒这事就算传出去,德妃估计除了傻子以外,后宫里怕是没几个人会信。
当然,德妃觉得自己不是个傻子。
她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被人故意纵容放出的流言。
不说别的,就是皇贵妃要对她动手起码也要有个由头吧?
是要夺子呢?
还是要灭口啊?
又或者是争宠?
皇贵妃膝下子嗣众多,平日里还要处理宫务,看顾都看顾不过来。而且若她真想抚养,大把有子嗣的妃嫔想要她抚养孩子了,都用不着夺子。
她与皇贵妃虽然相交多年,但就皇贵妃那个只需一眼就能被看得透透的性子,再加上依照皇贵妃的为人来看,德妃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皇贵妃的把柄在手上。
何况皇贵妃已经心软到一种世间罕见的地步,德妃也不认为皇贵妃狠得下心能这么阴毒地对她下手。
争宠就更加荒谬了,现在后宫谁不知道皇贵妃是皇上的“真爱”。而且,德妃也自认自己也没得宠到那个地步。
这个流言乍一听还挺像那么回事,可最大的问题就是,皇贵妃每一条都对不上,却还要生搬硬套。
没有由头,皇贵妃突然对她出手,难道皇贵妃是脑子有病吗?
能在永和宫盛传,又传到她耳朵里来,德妃都不用怎么想,就知道这流言是有预谋的被放出。
至于是谁,德妃猜都不用猜。
平妃给她下毒不就是为了诬陷皇贵妃吗?
只可惜自己做事纰漏太大,被皇上给察觉到了。
皇上为了太子,只能捏着鼻子替她收场。
结果,平妃居然还不死心,非要做到底。
意图在她面前挑唆她与皇贵妃之间的关系,想要借刀杀人。
想到这,德妃不由得冷哼一声。
她就说这些出身大家族贵女都眼高手低,自己能力不行,还总是看不上这,看不上那。
也不想想,她能从一介包衣庶妃爬到永和宫一宫主位,乃至妃位。
难道是随随便便,走了大运得来的吗?
还是说是像平妃一样凭家世吗?
从那么多包衣妃嫔中脱颖而出,她乌雅·玛禄从来不是靠着这些虚的。
她是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
德妃怎么也没想到平妃居然会如此“轻视”自己。
不过想来是上次她给章佳嫔下毒,并未给平妃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也是,伤不到自己头上,又怎么会有所感悟呢?
德妃端起茶盏,看着茶汤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扯了扯嘴角。
章佳嫔、平妃、太子……
这口气,本宫定是要还回来的。
——
“皇帝……当真是好手段!好得很哪!”太后看着手上遣送出宫的名单,皮笑肉不笑地感慨道。
乌兰忧心忡忡地看着表情略些狰狞的太后,“太后娘娘,息怒!”
“怒?”太后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她看向乌兰,“哀家现在还有‘发怒’的力气吗?”
乌兰明白太后这是已经被皇上这一番操作给气昏了头,但现在这个时候,太后这个“主心骨”万万不能真“昏头”了。
“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万岁爷此番不过是借着由头发作,意在剪除……羽翼。 越是此时,娘娘越要沉住气,万不可授人以柄啊!”
“你说得,哀家怎么会不知晓?”太后将手上的遣送出宫名单丢至一旁后,冷冷地说道,“可哀家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太后眼眸微沉。
既然皇帝如此,她若不回敬一二,岂不是显得她这个太后很是无能?